齐阳城里,除了个百宝斋有点名气,其他的,就算看出她这幅画是天擎居士的真迹,也不一定敢收下。
打听好消息后,她之身一人去往了百宝斋。就在她前脚刚入城,后脚,便有人盯上了她。
城门不远处,有两拨人各自手执一幅画,待见到云珩骑马进城时,原本死气沉沉的两拨人,终于打起了精神。
“头儿,你快看,就是他,他娘的,大伙儿在这蹲了十几日,终于见着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禀告公子,说人给找着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
这方的人刚离开,另一拨的人也派了人走往了相反的方向。
云珩浑然不知,她不过进趟城,便平白惹起了城里两大公子的兴趣。
此刻,她翻身下马,带着画站在了百宝斋的门外!
店内,可能是太早了,一个客人也没有。
只有两个穿着干净的小厮,在擦拭着斋内的器具。
云珩抿嘴,抬脚迈进了百宝斋的门槛。
今日她穿着一身天青色的男装,仗着她身姿修长,面若冠玉,倒是显得英俊潇洒,让两个小厮眼前一亮。
“客官您好勒,看要买点什么,小的可以帮您介绍勒!”其中一名比较瘦的年轻小厮,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道!
“你们这的主子呢?我找他有点事儿。”云珩扫视了一眼大堂,才淡淡问道!
另一个矮点的小厮一听要找掌柜的,赶紧插进了话茬,客气道:“掌柜的还未来,您看找他有何事儿?”
云珩听完,才察觉到自己来的怕是早了点。她也不便逗留,今日做不成,还有明日。
“我明日再来!”云珩说完,拿起包袱,准备离开。
两个小厮被她三言两语给弄懵了,还以为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哪里想到,掌柜不在,竟然啥都没买,就走人。
来不及送客,门外正走进来一人。
“且慢!敢问公子找老头子,可是有何贵干?”进来那人大腹便便,面色红润,是个中年男子。而且一看就知道,这百宝斋倒是个肥差事!
云珩瞥了他一眼,才出声问道:“你便是这儿的主子?”
那人一听,连连摇头,道:“主子生意繁忙,特地让老头子看着这地儿。公子若是买卖这百宝斋的物品,老头子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若是天擎居士的真迹,你当真也能做主?”云珩云淡风轻的说完。
堂内三人,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还是那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一脸激动的问道:“公子公子可否说的是天擎居士?真迹?敢问阁下可否就是天擎居士?”
云珩瞧他这态度,便知晓自己的名声,即便实在邻国的疙瘩地,也是有点子声誉。心里有底了,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不敢称,十日前有人特意托我将居士之画,借百宝斋贵地千金卖之,不多不少。倒不知掌柜能否做的了主?”云珩面无表情道
中年掌柜却担心此人托大,特意来诓他,便笑盈盈的说道:“若是公子所说属实,百宝斋必定帮忙。能否请公子将天擎居士之画,让老头子一睹风采?”
云珩点点头,答应了。
中年掌柜欣然领着她进了内堂,待云珩将包袱打开,藏着的画一点一点卷开,摊在了桌案之上时。
中年掌柜已是彻底激动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天擎居士的真迹,早年前曾有幸观摩过一次。画中独有的风骨意境,是他等凡人参悟不了的。
足足看了半盏茶的功夫,中年掌柜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神情问道:“公子公子可知,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若是有幸见上居士一面,老头子此生死而无憾呐!”
云珩看清了掌柜眼中的狂热之色,在对方一脸不舍中,收好了画,却轻摇头,道:“恕我不知!”
中年掌柜满是遗憾的道:“那便是老头子没这个福分了,真羡慕公子,定是得了居士的赏识。”
“日后若是有缘,掌柜未必不能见到居士。”云珩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来,掌柜听完,心里却是好受了些。
“公子稍等,你我签字画押后,待居士之画卖出,再来通知公子取走千金,可好?”中年掌柜之所以敢满口应下,是因为他知道,天擎居士之作,可遇而不可求。在市面上,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能人志士,都对其画求之不得。
别说是千金,便是再加一倍,也是有人愿意买走的。毕竟,上面,从来不缺银子。
云珩却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此,若是此画售出,你只可在门外放一株牡丹,我便来取。”
本想问得他的住处,顺瓜摸藤,让主子欢喜一场。结果,人家早就想好了其他办法。
中年掌柜心下无奈,只得顺从道:“公子之命,老头子必然遵守。”
说完,他唤来小厮拿来茶具,特意在云珩面前露了一手。泡完茶,中年掌柜双手奉上杯中茶,恭敬道:“没什么好招待的,只好委屈公子,尝一尝老头子的手艺。”
云珩接过茶,一眼便看出这正是启国特产的上等茶叶,专为皇亲国戚所用。不过是一介百宝斋,小小的地界,居然有此茶?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不过她面上不显任何表情,只揭过茶盖,小茗一口,才淡淡道了句:“倒是好茶!”
中年掌柜想试一试这人深浅,特意舍了本,将主子用来招待贵客所用的茶叶用了点。
结果就得了一句好茶,他哭笑不得的道:“公子可知这是何种茶?”
云珩却装作不知的模样,回道:“茶便是茶,不都一个滋味。”
这话,险些气的掌柜倒地不起。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他连连称道:“公子说的有理!”
命人写好契书后,小厮这才送了过来。
二人签字画押,各执一契,此事才算完。
掌柜亲自送云珩出了门,待她身影未走远,便唤来那个瘦个小厮,吩咐道:“你通知李摆子,快去请主子来齐阳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