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随影(1 / 1)

西凉貌似还很远,真的要去吗?几天的奔波,风随影来到了雁门关地界。荒草苍山,孤城飞鸟,看起来有点凄凉。一路骑马急行,走到雁门郡城已经是傍晚时分,正打算进城找个地方落脚,却见到路边有个凉茶亭。于是下马过去要了杯茶喝,可那卖茶的中年妇女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大婶,我身上可有不妥的地方?”

“有,你的头发,你的言语,你的……钢表露出来了,呵呵……”大婶的声音好像很年轻,最后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你是?”风随影有点不太确定。

“水如梦,二十二号,你呢?”大婶很友好地伸出手。

“风随影,二十六号,幸会。”风随影很有礼貌地只碰了大婶的指尖。

“雁门是路过还是目的地?”大婶边收摊子边问。

“路过”

“要借宿不?”

“额……如果方便的话。”

“很方便,走吧。”

于是风随影就跟着水如梦到了城外郊野处的破庙里,感觉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问清楚,能坐的地方只有稻草堆,而且很窄。水如梦点燃了火堆,在吊着的锅里撒了面糊糊,拿了一个粗木勺在里面搅。

“你想要去西凉,找一个叫刘眉儿的姑娘,你确定你要去?”

“恩”

“如果我告诉你刘眉儿不在西凉呢?”

“怎么会,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但我知道陆不鸣在哪。”

“好吧,陆不鸣在哪?”

“在京城,我也想去,你带我一起?”

“……”他只有一匹马,她这是要和他同乘一骑的趋势?可以拒绝吗,大婶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不可以。

第二天,两人同骑南下。一匹马,两个人,自然快不了。寒春二月,枝头绿意,点点红英;沿途风景,高山谷地,却也平坦开阔,可策马急行。风随影渐渐放松了些,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水如梦是个很风趣的女子,脸上的那层面具是用面粉做的,两天后他才发现,在河边看她洗去那层枯黄的脸皮,赛雪的皮肤似乎因为面具戴久了而有些苍白。

“为何要戴面具?”风随影有些无法理解,不带不是更好么?

“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看?”水如梦起身回头朝他笑了笑。

“……呵呵……”是挺美的,让人想要靠近一些,再近一些,于是风随影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瞧清楚了么,这就是原因,哈哈……你脸红了。”水如梦指着风随影笑道。顿时让他也不那么尴尬了。

一路上两人继续南行,每到一座城必然停下来休息,因为水如梦那面粉做的假皮两三天就要换一次。虽然很麻烦,但风随影都没说什么,反而很乐意为她效劳,去买各种材料,真不知道他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因为走得慢,所以两个人到洛阳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189年的春末,风随影和水如梦到了京城洛阳。城池高藐,风景如画,代表高雅富贵的牡丹此时也含苞待放,让人非常想要做点什么,于是水如梦就摘了一朵。

“大婶,你赔我的牡丹花。”卖花那小姑娘急了,一把抓住水如梦的手不放。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水如梦装无辜道,但一个大婶装无辜好像不怎么管用,小姑娘就是抓着她的手不放,非让她赔偿损失不可。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周边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人越来越多,于是水如梦就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一个钱袋子,挑了一小粒银子递给那小姑娘,然后,抱了一大束花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到风随影还在前面街角等她,于是就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去,“花买回来了,怎么样,很漂亮吧,闻闻看。”

火红的月季、高雅的山茶、待放的牡丹、雪白的玉兰……风随影勉强地笑了笑,这花好杂啊,怎么什么都有,“你买花做什么?”原来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这么多种,不会都是她喜欢的吧,压力好大!

“不做什么,就是觉得好看。”水如梦很开心地说道,哼哼,刚才那一袋银子应该可以用一段时间了,“走吧,我们去找一家客栈先住下来。”于是,水如梦就把风随影带到了京城最大的客栈‘紫凌楼’。

“为什么要两个人,住一间?”风随影有些无法理解。

“我们快没银子了”水如梦很认真的回答。

“……可以去住比较便宜的旅店”

“但是,陆不鸣也住这里。”

“……”

陆不鸣真的住这里吗?风随影非常怀疑,两个人在客栈等了三四天还没看到他的影子。那个叫‘不知春’的小二倒是经常跑过来,每回都说哥哥还在路上。直到第四天晚上,打地铺的风随影听到了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水如梦拨亮灯芯,三人围桌而坐。

“二十六号风随影,十九号陆不鸣。”水如梦帮他们简要地介绍了下。

“你好!”两人都很客套地蹦出两个僵硬的字。

“呵呵……放松点,我的工具呢,有找到吗?”水如梦似乎有些着急。

“回来得匆忙,明天给你。”陆不鸣却闲闲地说。

“刘眉儿呢?你不是说她跟陆不鸣在一块?”风随影决定还是直接问的好。

“有么?我好像只说过陆不鸣在洛阳来着,呵呵……”水如梦开始敷衍,使劲给陆不鸣丢眼色。

“?”什么意思,陆不鸣有点看不懂,“刘眉儿?哪个刘眉儿?”有这号人么,忘记了。

风随影的脸色越来越黑,感情水如梦是骗他的,“你骗我?”风随影的口气有点重。

“没有,刘眉儿已经死了,但陆不鸣的确在京城,我没撒谎。”水如梦觉得玩笑有点开过头了,立马倒豆子似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自从公孙瓒进京当官后,就被许多京城的大家族看好。俊美无双的公孙瓒得到了很大一部分世家小姐的倾慕,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由于各方面的需要,陆续又娶了几房夫人。虽然公孙瓒依旧对刘眉儿宠爱有加,但由于她肚子不争气,一直无所出,再加上她老爹自从被革职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过,这直接导致了她在公孙瓒这样的大家族里地位岌岌可危。这些公孙瓒当然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了大概也管不了,内宅之争也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像刘眉儿这样的情况,于是就落下了心病,每天郁郁不乐。公孙瓒带兵去支援张温后,一去大半年不见回来,这足够刘眉儿死好几回了。

当时在公孙瓒府里的水如梦,是五房夫人袁香的贴身丫鬟。这刘眉儿的死直接肇事者就是袁香,怎么掩盖呢?水如梦给她出了一个主意,悄悄地找人把刘眉儿埋了,然后由她扮作刘眉儿的样子跟人私奔,这样事情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那去找谁帮忙呢,私奔总不能一个人吧,而且还要让内宅的人都知道,这人肯定是要信得过的。

由于袁香是袁绍的族妹,刘眉儿唆使她写信给当时隐居在京城的袁绍,袁绍这人还算有义气,应该会帮忙。于是袁香就写了信,让水如梦亲自送过去。但袁绍的府邸哪里是那么好进的,没有印信直接就被拦在了门口,怎么办呢,水如梦在门口晃悠了半天,正打算回去想办法呢,就见到一披肩长发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带着半试探的口气问他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于是,她就这么认识了陆不鸣。有了陆不鸣的帮忙,刘眉儿已经死了的事情就被完全掩盖掉了,大家所知道的真相就是刘眉儿跟人跑了,到底跟谁跑了呢,也只有一直都很关注刘眉儿的张纯会去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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