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司徒澈离去的方向,北铭轩良久的伫立,沉默不语。山顶的风掠过,一股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唉~,又白忙活了一场!”
北铭轩失落的转身,灰衣烂衫的女子伫立在不远处。虽然长发遮蔽了她的眼睛,但可以感觉到她正注视着自己。
“也罢也罢,没了就没了,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走吧,臭丫头。”北铭轩无奈的到完这一声,望山下走去。
“去哪里?”
“给阿满治病去呀!”
……
古月镇是古月山麓处一个小镇。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古月山上除了形状各异的石头,尽是枯草灌木,连一两棵粗壮点的树木都很难看到。没有木材,珍奇异兽等经济来源,镇上的人生活很拮据,镇子自然也不会怎么繁华。
深夜时分,一间残破不堪的简陋草屋房门发出吱呀的呻吟。
屋内很简陋,除了勉强可以躺人的朽床大型的家产就属一张瘸腿的木桌,还有两三个朽木凳子,四五个残缺不全的陶陶罐罐。过惯了酒肉池林的北铭轩很难想象这便是女子的生活居所。
女子熟络的在漆黑中点燃半根残烛。借着烛光的微光,他发下木床上躺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女子口中的阿满了。
阿满身体滚烫,红扑扑的小脸表情狰狞,虽说昏睡过去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确实病的不轻。
北铭轩想到深更半夜的,去请大夫,去抓药显然太不现实,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大多庸医最怕的不是什么棘手的病症,而是三更半夜出诊。无奈只得灌输自己的真气给阿满退烧。
一直忙乎到后半夜,阿满的体温稍稍降了下来。他才放心的找个角落歇息下来。有两三个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朽木凳摆在他面前,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敢坐,万一不小心给人家整坏了,那就尴尬了。
借着残烛的暗光,北铭轩撇了一眼自己身下黑乎乎的影子,再看向灰衣女子,确实没有影子。“我说臭丫头,你怎么没有影子呢?真是奇了怪了!”
“不清楚。”女子坐在榻前注视着安静沉睡的阿满。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缓缓侧身,抬手,将遮面的散发撩到耳根,每个动作轻柔似水却又蕴这北铭轩难以言语的尊贵。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女子的脸庞,娇俏的瓜子脸却没有平常女子该有的粉嫩。最让北铭轩铭记的却是那双眼眸。
那双清眸没有一丝涟漪,却像是蕴着亘古的时光,岁月的折痕。那些故事,那些曾经,那些风景能让人各种猜测,无法淡定。
“我阿影。”
女子启唇,平淡道出三个字。
北铭轩沉默,久久的寂静。或许是因为那双特别的眼眸。
第二日叫醒北铭轩的不是阿影,不是阿满,是为难关头自己最渴望的那人的声音,熟悉的声音。
男子身材伟岸,紫红锦衣上刺绣着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异兽,相貌端庄,气宇轩昂。男子名叫夏耀,天漠七煞之首。
“耀耀,你特么怎么现在才来呀,昨晚老子被断云阁的老头羞辱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北铭轩略显责备的口气埋怨道。
“轩轩,你特么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虞姑娘,没想到你竟然胆儿这么肥,还敢玩逃婚!三日前大人发现你私自出逃之后,气的吹胡子瞪眼,还怪我没有看住你,老子替你背了天大的锅,这会儿还要怪老子,你良心让狗吃了?”夏耀十分不满的说道。
北铭轩被反咬一口,没有了方才嚣张跋扈的气势,装出一副可怜相,娇声道:“夏哥,对不起我错了,您受委屈啦!”
“不过夏哥,古月山这么偏僻的地方,您老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夏耀得意轻笑一声,“三日前,你爹发现你出逃之后,担心你那半吊子的实力遇上玄门的高手会吃大亏,所以命令我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你。老子花高价买了一条及奇灵性的土狗,揣着你还未清洗的内裤,夜以继日辗转百道,才找到这里!现在看到你没有什么闪失,我也就放心了。”
“噢,对了,这个就物归原主了。”夏耀面上露出一丝邪笑,从背后掏出一条色泽及奇艳红的三角内裤。“买狗那个老板比较黑心,要了我整整二十两银子!”
北铭轩不多想,慌张夺过红艳的内裤揣入怀中,连声道:“买狗钱天漠报销,天漠报销。”
一阵哄堂笑声猝然响起。二人转身,大病初愈的阿满捧腹大笑,坐在身旁的阿影却是面无表情,呆呆望着二人。
北铭轩无奈瞥视一眼阿满,将手伸入夏耀怀襟中去,“耀耀,再拿二十两出来。”
夏耀有力的钳住怀中的“狼爪”脸色沉凝,仓促叫道:“干嘛?”
北铭轩嬉皮笑脸,“天漠报销,天漠报销!”
北铭轩将二十两纹银放在阿影手中,静视那双清眸,浅笑道:“阿满身体刚刚恢复,还很虚弱,在煎几副药给他吃。”
“谢谢你。”阿影淡淡说道。
“轩轩,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爹有没说什么时候娶那个疯丫头?”
“这个……暂时还没有。”
“好吧,回去吧,这几天也玩累了。”
二人刚踏出门槛,身后传来阿满不舍的稚嫩声音:“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日后也好报答……”
北铭轩回眸莞尔轻笑,目光落在呆滞的阿影身上,“我叫北铭轩,阿满,阿影,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告辞了!”
良久,阿影目光呆滞的凝望二人远去的身影,轻声细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