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急了,站起来四处瞧着,好像没什么人啊,这声音是?荒年身子颤栗,好像身后灌入寒冰,不想那声音还是没有停止,荒年很想看一下到底什么东西,就算是鬼怪也要看清楚他的形体。
荒年壮着胆走向那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了,荒年也越来越紧张,心里揣测了很多种情形。但是看到的却让他很不敢相信。
眼前是一棵大树,荒年可以确定声音就是从树后面穿来的,荒年摸了摸地下,摸起一块石头,走上前去,举起了石头,绕到了树后面,却看见一个女子。听得一个人走来,马上翻倒了身子,以为是什么野兽,荒年这一看哪里了得。
只见这女子上身一件草衣,下身麻衣裙子,头发盘起,两小腿露于外,两眼涵秋明之色,盈盈滴泪。圆脸嫩鼻,高额修项。
荒年举起来的石头从后面掉了下去,砸到了脚后跟。大叫一声,呲牙咧嘴。那女子见是一个少年。这少年形貌魁伟,眉宇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气概。便立即拭了泪,爬起来止住了哭泣,走上去看了看荒年,荒年疼得闭上了眼睛,还在呲牙咧嘴,女子眼眶红红的,说道:
“没事吧?”
荒年咬了咬牙,说道:
“没事没事!”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荒年尝试着站了起来,缓了一阵子,也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荒年说道:
“你看吧,我说没事,真的没事!”荒年怕姑娘会担心,如此说道。
“你砸哪儿了?”
“呃……”
“是脚后跟吗?”
“你说是就是吧!”荒年说道。荒年同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哭?”
女子看了一眼荒年,不像是坏人,更不是野兽,说道:
“我叫听訞!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荒年。”
“我本来打算找点野菜,回去了熬汤,我母亲正病重,我不得不一个人出来找吃的,不想来到这儿却迷路了。最近听说天崖山有野兽鬼怪,天又晚了,无奈之下只能哭了。”说着女孩抹了抹眼泪,很不好意思。
荒年觉得可笑,但是却没有笑出来,打趣道:
“你也是本地族民吧?怎么连自己的土地都搞不清楚?还能迷路?”
“我不是。”
“那你是?”荒年对此很感兴趣。
“我是共工族的!”
荒年心惊了一下,这共工就是他们的臣属族落,荒年自言自语,听沃好奇地说道: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你们怎么离开了共工族?”
说到这里女孩好像有难言之隐,愁容满面,兀自摇了摇头,说道:
“都怪我,我是灾星!”
一见女孩哭泣,荒年顿起恻隐之心,说道:
“到底怎么了?能帮到你的我会尽量帮忙的。”
“那次狩猎中遇到了鼓象,因为我动了一下身子,那鼓象便冲我们而来,那些人受了惊吓,对我们极不满意,后来编造了一些谣言,说上天之所以让他们忍受饥饿,源于族内一些祸害,最后我们族里剔除了很多年老无力的人,让他们永远离开了氏族。”
荒年听了愕然,之前他和父亲到共工的时候也每见这号子丧心病狂的事啊,荒年青筋暴起,说道: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真是欺人太甚,他们守着天柱,也算是诸华大族,怎么会作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来。”
“这件事也只是看不惯我们的几个搭伙狩猎的人干的,族长可能并没有下这样的命令,后来这条命令被族长严禁了,就算是氏族内出了祸端也不能把族民赶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族里的事情族里面解决,要是族民都走光了,还叫一个族吗?”
“这族长倒是很体贴人心吗。”荒年知道共工的族长是大封,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道:
“你们族长是?”
“是大封!”
荒年认真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林间基本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只剩下微弱的光芒供他们看清前面的路,荒年提议说:
“先离开这里吧,不然天黑了我们更加找不着路了。”
听沃点了点头,跟着荒年一块儿走了,女孩问起的时候荒年一直谎称自己是天涯氏的族民。两人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出现光亮,荒年和听訞都提高了警惕。两个人躲在了百年大树后面,火光也慢慢靠近,到最后荒年和听沃听到了一阵的脚步声,荒年偷眼看了,认出迎面走来的那人便是祝融,按了按胸口,着实白惊吓一场。
荒年起身迎了上去,听訞惊奇,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听訞爬过去,探出脑袋看着荒年,祝融见了荒年欣喜地走了上去,说道:
“好找啊,哪里去了?”
“哦,我就是随便转转!”说着荒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身后,听訞站在树后面,慢慢露出身子,疑惑不解,看荒年的眼神好像在问:
“怎么回事?”
荒年连忙解释:
“他们是没有恶意的,你放心。”荒年指了指祝融,说道:
“他叫祝融,是和我们一起的。”
听訞点了点头,机械地表示礼貌笑了,祝融不好意思地看向荒年,说道:
“这位是?”
“她叫听訞,刚才在这里迷路了!”
“哦——”
两个人同时把眼光投向姗姗而来的听沃。
“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荒年说道。
“轩辕让我来找你的,今天晚上要去天涯山探访。”祝融说道。
“现在还来得及吗?是不是我哥他们已经出发了?”黄年问道。
“来得及,来得及。”
“那我们赶紧走。”
于是一大群人调转了方向,荒年和祝融还有刚刚遇到的听訞都在最前面。
“为什么这么急?”
“粮食不够,小小的一个部落,无法供应大部队的需求啊。”
“我说呢,看来我哥是要速战速决了。”说着荒年竭力走向了上坡,对祝融说道:
“看来这又是一场恶战啊!”
祝融反射弧有点长,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
“是啊,是一场恶战!不过也没办法!有时候只能用战争的手段解决了!不知道是人是鬼,是人倒是好办,是鬼那就没辙了!”
荒年回头看了一眼祝融,莫名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