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这座山峰行进,总共人数有一百多个,有条不紊地在山间行走着,但是路越来越窄,周围都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洪水流过的沟壑,只留下干涸的河床,前方只有这一条小路,底下是悬崖。要么就是去其他的地方,要么继续前进,其他地方要找到猎物的话很难,因为每天都有这样的狩猎集体,猎物也是有记性的,哪里安全就去哪里,所以哪里险峻哪里就有猎物。吕父站住了,说道:
“要是大家不想的话我们就此为止,危险很大,谁想退出站出来!”
结果没人退出。
于是继续向前行进,轩辕他们走在最后,孩子对于氏族来说就是希望,所以对他们格外重视,吕父让所有的孩子排成一列通过,如此一来便安全了许多。轩辕的后面是弟弟荒年,而前面便是应龙,应龙莽莽撞撞的差点把前面的大人推翻,引来一阵叫骂。
狭小的道路让每一个人提心吊胆,没有一点安全感可言,忽然一声虎啸,所有人都乱了神,张皇失措,吕父尽量控制着全局,说道:
“大家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慌张的人们加快了脚步,纷纷向前跑去,你推我、我推你,所有人乱成了一团,轩辕夜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不能退回去,于是对身后的荒年说道:
“你一定要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荒年恹恹地看着哥哥,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虎啸声过后一片安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大家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是匆匆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急促。
轩辕觉得自己的头顶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抓了一把抓了一只老鼠,轩辕急了,而且这老鼠因为紧张过了头咬了轩辕,轩辕一气之下回敬它,把它扔下了悬崖。下落不明。
忽然丛林有一块地方开始动了,这一点轩辕并没有看到,后面一个和轩辕差不多大的孩子冲上前来,因为惧怕,所以想早先离开这里。一脚没有踩稳,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刚好在轩辕的右侧,他一下牵住了那孩子的衣服,人却不见了。
这一切在轩辕的眼中像是噩梦一样发生,那孩子的呼救声在久久未绝。小轩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心好像掉落了一片。
“哥哥——怎么了?赶紧走!“荒年已经哭了,催促轩辕道。
轩辕这才知道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大家很快便离开了这里,但是伤亡却十分严重。轩辕看着很多人在喊叫中坠入了深渊,他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眼泪也顺势流了下来。
过了天堑竟是一片心的土地,鸟鸣声充满树林,并且这里生命之源——水源。大家兴奋不已,很快就猎到了一只麋鹿。
族里的人都在泉水边坐了下来,架起了篝火,开始烤肉,他们的篝火技术已经十分精湛,是几千年后的后辈无法想象的。
一个震天动地的声音打扰了这场宴会,所有人安静下来,竖起耳朵拿起了武器,武器不能丢,因为这是他们安生立命的根本。
不一会儿群鸟被驱散,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资历深厚的长辈提醒大家说道:
“大家只要避开他就好,千万不要出声!“
轩辕第一次见如此庞大的家伙,震撼不已,只见体型硕大,鼻子修长,两牙尖利而突出,四脚壮如天柱,对,他们就是大象,是一种已经灭绝了的大象。族人都叫它鼓象。轩辕伏在地上不敢动,须臾,鼓象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叫声回荡在山林之间,依稀听到“噗噗——“的声音,应该是老鸹飞走时带动树枝之声。
鼓象终于在大家祈祷中离去,听着鼓象的叫声慢慢离去,族人都开始自由活动,吃肉的吃肉,坐下来伤心的,坐下来伤心。一会儿一个妇人跑过来问轩辕:
“你有没有见我儿子?”
“什么儿子?”
“一个高高瘦瘦,年纪和你差不多的一个孩子!而且头顶稀发!”
“没有——哦,有!”
轩辕忽而记起那个坠下悬崖的男孩子。没等轩辕回复,那妇女一把拽住轩辕的衣服急切地问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时候轩辕拿起了那孩子掉下去时遗留的衣服残片。她是孩子的母亲,一见这些什么都明白了。说道:
“谢谢”接着泣不成声。脚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轩辕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心中隐痛,无法排除,好像中毒一般。
这时候吕父站在一个高坡地上,对着大家说道:
“关于今天的危险,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福了,相信上天会眷顾他们的。”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开始祈祷,众人一起低下了头,轩辕连忙拉着荒年跪了下来,只听得吕父嘴里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言语,轩辕不敢出声,一动不动地跪在后面。轩辕只听得吕父所说的最后几句,说道:
“天帝神皇保佑,我族安然!”
接着大家便跟着大喊:
“天帝保佑,我族安然!”
或许从这一刻,轩辕才懂得了人的生命很脆弱,只有一次。
大家围着篝火坐在了一起,吃起了烤肉,轩辕第一次觉得这肉是如此鲜美,比起在宫中吃到的佳肴美味得多。忽然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大约有四五十岁了,一脸的胡子,光看脸和野兽没有多大区别,这老者站在了大家的视野前,说道:
“谁知道我们有熊氏为什么会称霸诸华?”
“力量,我们人多力量大!”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出来起哄。
“不要瞎说!我们之所以能称霸,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我们的祖先为我们创下了这片基业!”老头四顾之后,又出一问:“诸华五族都是哪五族?谁知道?”
这时候安静了,这些都是国家大事,和普通的民众没有关系,至少他们大半人都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知道吧?”老者倚老卖老,可恶之极。
这时候一个孩子站了起来,说道:
“我知道!”
“哦?说一下!”
“都有有嬌氏、共工氏、夸父氏还有盘古氏,再加上我们有熊,总共是五族!”
在场所有人惊叹于孩子的博闻,羡慕倾佩的眼光让小轩辕有点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害怕。他看到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几十个人的目光都集结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让他不习惯。
倚老卖老的人顿时有种虽老而无所卖的尴尬,连连夸奖轩辕,说道:
“这孩子真是天生神异啊!”说着老头摸了摸轩辕的脑袋表示奖励。
周围的孩子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轩辕,应龙拍了一下轩辕的屁股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吗!”
作为有熊氏王族内的所有人,这些基本知识必须得知道,荒年也知道,只是没有轩辕反应快而已。
老头的“老”比较多,一下子卖不完,继续拿出来卖,说道:
“这五族之中,我们有熊氏为尊,为什么我们氏族被称为是有熊氏呢?”
这次没有人在抢答了,老头说道: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我们的先祖最先定居到这里的时候,山中有很多的熊,但是受到一个怪物的残害,熊所剩无几,最后有一位英雄,也就是我们的先祖消灭了这只巨大的怪物,传说有三个头颅,身体硕大无比,像狗的身体,却要比它大好多倍。”
讲故事的同时,底下鸦雀无声,等老头讲完的时候,顿时哗然一片。有的说这故事他之前听过,有的说这故事纯粹是现编出来的。各有所见。
轩辕听得神乎其神,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身边的荒年推了推轩辕,轩辕一转身看见的却不是荒年,而是居于其后的应龙,荒年在轩辕的侧面,应龙给轩辕使了个眼色,并用手招轩辕,轩辕在人堆里努力向后移动,最后坐在了应龙身边。
“轩辕,刚才我看见一只鸟飞过,羽毛是五色的,看起来像是凤凰!”说着应龙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
轩辕说道:
“在哪儿?“
应龙指着树林深处说道:
“在林子里!听说凤凰之羽昂贵之极,都被高官子弟们收走了!“
轩辕盯着应龙好一会儿说道:
“你发誓不是在说谎“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在说谎“
轩辕为了确认这消息的可靠性,将身子贴在地面上爬了过去,爬到树林边时一个应龙的声音传来:
“轩辕,小心了,我听说有凤凰的地方有龙出没!”
轩辕欣慰,没想到这个魁梧、连谁都不服气的人竟然这么关心自己。轩辕想的很简单,要是有凤凰的话最好捉住,拿回去给母后做一件衣裙。
荒年静静地看着哥哥,说道:
“我也想来!”
这时候吕父举着象征地位的巨大石头宝剑,说道:
“我们不能再有伤亡了!大家一定记清楚,遇到危险的时候听从我的号令,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轩辕一个翻身翻过一个土埂,土埂那边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这边密林交错着,遮挡住了阳光的渗入,树上有一只乌鸦,这黑家伙轩辕素未谋面,反正一个字——丑。鸟儿的叫声被人声淹没,能看出乌鸦的无奈。轩辕站起来,巡视四周,脚下是积年累月的枯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正当轩辕以为被应龙骗了的时候,忽然树林远处一阵骚动,这时候轩辕才发觉刚刚站的地方有一只长相奇怪的鸟儿,人脸鸟身,“扑棱棱”飞走了。一堆架在树枝间的鸟粪掉了下来,掉在了轩辕的头顶,轩辕以为又是一只老鼠。掉下来就不动了,难不成是死老鼠?摸了一把,腻腻的,一看是鸟粪。响声越来越近了,轩辕也顾不上头顶的鸟粪了,只能先顶着。
这时候应龙的脑袋从土埂一边冒了出来,轩辕转身看的时候吓得翻倒在了地上,鸟粪也吓得掉在了地上。应龙说道:
“小轩辕?我们来了,捉凤凰!”
轩辕见是应龙,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是你们,都吓坏我了!”
接着几个孩子都翻了过来,最后一个是荒年。现在加上轩辕他们总共是四个人,还有一个轩辕也不认识,和应龙挺熟的,轩辕友好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昊,是太昊的昊,那是我们所有人的鼻祖!这都是我母亲跟我说的!“这孩子有骄人之色,不怎么看得起轩辕,好像一个城市富二代”下乡“遇到了农民子弟。
轩辕笑着,也不和吕昊一般见识,自我介绍说:
“我叫轩辕,家里比较贫困,所以和弟弟荒年一起出来狩猎!”
荒年两眼一瞪,说道:
“你看我都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随即大家都笑了。荒年和轩辕之前商量过,要是出来的话一定不能说出真实身份,不然会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