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营回来了,张以很高兴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回来,吩咐宰杀牛羊犒劳将士,他的任务基本上是完成了,只等斡鲁和李良辅正面开战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斡鲁就会带大军杀过来。
斡鲁手上有一万大军,他还没有将李良辅两万人马放在心上,没有完颜希尹的消息两天了,无论如何都要出兵了,如果完颜希尹出了什么意外,还不是他一个副都统能扛得住的,新帝曾经称赞完颜希尹为罕见的王佐之才,那是要回到上京做宰相的,之所以来到西路军,是皇帝在给他累积战功。
完颜斡鲁,韩国公完颜劾者第三子,历来勇猛,多年的东征西讨练就了他的勇武,早期出征高丽,将高丽人硬是打的臣服大金,后随完颜娄室一路西进,在平辽的大小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李良辅几次被这家伙打到丢盔弃甲,天德军一战甚至将西夏两万铁鹞子都击溃,直到将李良辅赶出西南招讨司,仓皇逃回西夏才罢手。
斡鲁听说李良辅又从西夏出兵,而且只带了两万人,早就想带兵先除掉这个手下败将,但完颜希尹要求他等李良辅赶到河清军后再动手,所以才按兵不动。
不能再等斥候的消息了,斡鲁决定出兵赶往河清军,他派勃刺淑、撒曷懑各领两千人作为前锋,相距十五里平行突进,自己带着六千人紧随其后,只要一方遇到敌军,其余两路人马即掩杀过去。
勃刺淑的前锋军队快速的往前突进,三更出发,没到等天光大亮,军队就来到响沙湾,令到他非常奇怪的是,从金肃军出发到了响沙湾没有发现一个西夏军的影子,勃刺淑大笑“狗日的打仗不行,逃命比兔子都快”。
看着地上还有没完全燃尽的材灰,有些锅里还煮着羊肉,勃刺淑就知道西夏军是仓促间退兵,沿着大军的足迹看去,应该是没有逃多远。
“追”勃刺淑带着两千前锋轻骑向东疾驰,只要顺着西夏大军的马蹄印追赶,相信不用一个时辰,就能追上,到时自己的后援马上赶到,李良辅这次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到半个时辰,勃刺淑已经看到西夏人的背影了,他高举起手中的三股叉,命令军队抽刀准备冲杀。
两军在相距不到一里的地方,勃刺淑发现西夏人快马进入了沙地,“龙头望”,西夏人进入了地斤泽的边缘,奇怪,李良辅是不是傻了,他不朝西南的浊轮川跑,却一头钻进了沙地,那可是找死啊。
勃刺淑心下生疑,马上要军队停止追击,派了两队斥候去探清楚。
不到片刻功夫,有人来报,西夏军真的进入了沙地,在朝四面八方逃窜,到处都扔的是粮车、行军锅灶、厚重铠甲,大约有一支千人队伍打着李良辅的帅旗朝西北而去。
听完斥候的探报,勃刺淑哈哈大笑“不要管敌军扔下的东西,全速追赶李良辅”。
按道理大军是不能随便进入沙漠接战的,因为金国的最大优势就是快马铁蹄,如果进入沙地,马就没有了速度,特别是这大漠龙头的响沙湾,都是细沙尘土,马蹄陷进去比平地要深很多,想快马如闪电根本做不到。
勃刺淑之所以要追,是他确认了敌军到处丢弃辎重粮草,在朝四面八方分散逃命,李良辅之所以没有带大军朝西南去浊轮川,是怕自己的铁蹄更快,更是怕嵬名安惠按军令处斩自己,他只有将大军分散在大漠荒原,等到自己的大军后撤,他再将人马组织起来,战败和临阵脱逃可是两个不同的结果。
张以还真是佩服金人的铁骑,在沙地都跑出了风声,转眼就到了到了自己设定的埋伏圈。
勃刺淑突然发现前边的敌军不见了,忙纵马向前,“不好”出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很大的沙坑,敌军分成两队朝两边的高高的沙堆后跑了,当人马一过,马上有人抽起一块块木板,很显然,木板下面是一排排的小沙坑,但勃刺淑可以肯定,那沙坑不会浅,至少可以将他连人带马淹没进去。
“快,后退,后退”勃刺淑大叫,马上拨转马头。
来不及了,张以要郭华将点燃的火雷扔出去,“轰”的一声,火雷就在还没有拨转马头的金军中爆炸了,接着两边的沙堆上扔下了无数火雷。
张以要求亲卫人手投掷一颗火雷,特务营用铁钎箭专门射杀,不用管是否头领,无差别射杀,五百颗火雷在沙地上招呼两千金兵,张以已经是很重视这群人,他可不想浪费更多的火雷。
等到金人将马头调转的时候,爆炸声已经此起披伏,金军的人马已经被扬起的漫天沙尘挡住了视线,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最糟糕的是,战马受到惊吓,军队开始自相践踏,有些个子高的在马上还隐约露出头顶,马上就会有铁钎箭钉了进去。
爆炸声在前后不到三里的沙地上不停的响起,铁钎箭还在两边无差别射杀,勃刺淑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嚎马嘶,他暴跳如雷“下马,朝两边沙堆上冲”。
张以认为自己还是很佩服这位女真前锋,再这种情况下,骑马冲沙堆是没有意义的,会被埋进去的,但人就可以贴着涌下的细沙往上爬,这无疑是正确的命令,既然前后都有沙坑出不了,就只能向两边冲。
好不容易冲出沙尘的金兵大口的呼吸咳嗽着,嘴里一边吐着沙子,一边大骂敌人狡猾。很多人还没有完全回过神,铁钎箭又呼啸而至,他们已经听不到了,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耳鸣声。
大约一个时辰后,战场只有了微弱的声音,张以示意打旗语停下,这么长时间,人和战马就是不受到攻击,也会被沙尘憋死。
勃刺淑全军覆灭了,一个都没有走脱,张以的千人亲卫只有不到一百人受了轻伤,这些轻伤是有几小拨金军抱团冲上沙堆交战导致的。
当沙尘散去,张以要大家马上清理战场,给所有的金人补上一刀,有些还大口喘着粗气的金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挨了一刀,他们这才真正发现杀死他们的是一群宋人,有些金兵临死前居然流泪了,大概是觉得很委屈,不相信宋人也敢杀他们。
“找出千夫长砍下头颅带走”看到战场很快清理干净,张以翻身上马,带着队伍向东打马而去,他要去不远的另一个战场,勃刺淑的牛角号早就传出去了,李良辅应该已经和斡鲁接战了,不然斡鲁这时候已经来救勃刺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