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提出的解除婚姻一事,一时间在朝堂上涌起了轩然大波,毕竟百年下来,这个事情早已经根深蒂固,谁也没有想过会有解除的一天。
就连那些想把皇后推下来的人,也突然失去了方向。
就好用尽手段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始终求而不得,突然有一天这个东西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情,肯定有坑。
肃王的幕僚聚在一起,纷纷讨论着德亲王这一举动到底有什么阴谋。
“会不会是皇上想试探?百年来后位都由沈家女继承,这是雷打不动的组训,突然来了这么一遭,平时也没有见德亲王有什么动作,事发突然,必定有诈。”
其中一个幕僚说道:“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未必有诈,德亲王府已经远不如当年。如果懿贵妃登上后位,扶肃王登基岂不是如虎添翼?太子势力单薄,德亲王来这么一遭,不是无形中瓦解了太子的势力?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非也非也,自古君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好,最近朝中可不太平,前些日子皇上才借故清理了安王一些势力,保不成这次会不会是一个陷进,等着我们往里跳?”
“如今懿贵妃在宫中是身受恩宠,明上是皇后掌管后印,实际上掌管后宫的却是懿贵妃,也不差皇后这个名分。”
“那能一样?正室跟侧室能比?”
众人纷纷沉思,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肃王安静的听着,也没有插话,他横着眉也在细细分析着,如今他的大计已经初步落成,不管这件事是阴谋还是阳谋,他的计划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他盯着某一处,瞳孔中散发出幽冷的寒光,结合幕僚的意见,扯了扯衣领,尔后扬起一个阴险的笑容:“有没有炸,找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找谁?
幕僚们面面相觑,在肃王那不善的笑容中,很快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安王。
舍他其谁?
可怜的安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口中的香饽饽,前些日子刚秘密让人送了几佞童,个个白白嫩嫩,手法又好,将他折腾的欲罢不能,对于他身边的幕僚分析皇后之位一事,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回家跟他的心肝宝贝滚上一滚。
恨不得夜夜笙歌,一天腻歪在床上才是!
孙太师对这个孙子也是操碎了一颗心,他一直都知道他有这个癖好,上次去花楼也是听说那地方有佞童,没想到却被人告发了,还好他在各府都安插了眼线,收到消息,及时赶到,将佞童全部换成了青楼女子。
堂堂一个王爷去青楼玩女人,皇上知道了,罚一罚便过去了,若是玩佞童,怕是就无法翻身了!
最近朝上暗涛汹涌,想着安王容易冲动的性子,孙太师先是写了一封信,秘密送往宫中容贵妃的手中,叮嘱她切莫轻举妄动,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后,又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安王府。
这会儿,安王正与三五个佞童在自己的房间中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他蒙着脸,但凡被他抓住的,都要脱掉身上的一件东西,屋子里面烧足了碳火,就算在里面光着身子也不会感觉到冷。
因为是蒙着眼睛,碳火的旁边都会站着一两个小厮,谨防安王不小心撞上去。
眼下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地上全部被剥落的衣服,处处透着弥乱的气息。
真真是世风日下!
而此时孙太师已经敲响了安王府的大门,管家打开门,看见来人,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太师怎么来了?
王爷这会……
不行,他得想办法拖住太师,让人过去送信才是。
忙忐忑跪下行礼,“奴才见过孙太师。”
低头时,刚朝着一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
头顶就传来了孙太师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安王呢?”
“安……安王在书房。”
“书房?”孙太师岂会不了解安王的性子,他能够沉甸下来去书房,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一听就知道在撒谎,常居高位,早赢磨砺了一双历眼。
“带我过去。”
这个带去,自然不是去书房,而是去如今安王所在的院子。
管家知道自己在孙太师面前根本就耍不了花招,只能乖乖的带着人去了花园。
后花园中,嬉闹声一片。
安王蒙着眼睛,笑的一脸荡漾,嘴里说着充满淫秽的话语:“宝贝儿,心肝宝贝儿,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不然嗯哼,等会本王一点让你欲生欲死!嗷,小宝贝们,看你们往哪里逃!”
“王爷快来啊,我在这儿啊,快来抓我啊!”
“哎呀,王爷,您不能老抓魅色啊,魅影可是会吃醋的!”
“别急,今天晚上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突然他感觉后面有一个人走近,他坏笑一声,好你小乖乖,竟然敢躲在后面!
一个猛扑便把人死死的抱在怀里,“我的小宝贝儿,这会被我抓到了吧!哈哈哈哈……乖乖,让本王香一个!”
说着在对方的脸色狠狠亲了一记。
在他身后的魅色惊呼一声:“哎呀,王爷,你报错人了,奴家在这儿!”
随后看向了安王抱着的人,扭着水蛇腰,被败坏了兴致,不高兴道:“这是哪儿来的糟老头子?王爷不是吩咐了不准人进来吗?还不赶紧滚出去。”
他的话刚落,对方一记利眼就如同刀子一样扫了过来,让他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魅影赶紧上来扯着他跪下,偏偏魅色不领情,扭捏着身子,“你干嘛啊!”
“跪下!”魅影比他有眼力点,这个男人一进来,下人就跪了一地,身份肯定不一般。
“你不是魅色,也不是魅影,你是谁?”安王也发现了不对劲,首先手中的触感有些不一样,安王狐疑了的在那人身上摸了摸,硬邦邦的,还磕人,身上竟然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
以为是府上不懂事的下人。
一把眼睛上的面纱拿开,正要发作,入眼的是本朝的大臣的服饰,紫色大科绫罗,腰间是一条玉带,前后襟下缘用一幅整布接成横襕,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在看到他的脸时,安王的心头狠狠一颤,一道惊雷从他的脑海炸开,一想起刚才他的行为,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牙齿都在打颤:“外……外外外……祖祖祖祖祖……父!”
孙太师脸黑如墨,看着眼前的一切,气的两眼发晕,任何愤怒的词汇,都无法形容出他现在的心情,“我让你好好在府上待着,你就是这样给我待的?”
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担得起天下这个大任?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候间蔓延开来,却被他狠狠的逼了下去。
安王跪在地上,害怕的不行,他这辈子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父皇,一个就是他外祖父。
尤其是他外祖父,他不会念着自己王爷的身份,罚起来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记得小时候犯了错,他直接将自己打的皮开肉绽,面对他,是发自骨子里面的惧意。
身子越发的颤抖起来,眼泪鼻涕哗哗直下:“外祖父,你饶了我这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这些人我……”心中虽然不舍,还是咬牙狠心道:“我马上就让人送走!”
魅色一听,立马缠着他的手臂,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王爷,不要送我们走啊!”
“你给我闭嘴!”安王赶紧将他的手臂拂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外祖父,心里惶恐的要死。
魅色委屈的倔了倔嘴,不敢再造次。
“你还想着送走?”孙太师抚了抚胸膛,顺了一口气,冷眼扫了一圈。
满地的狼藉,还有那些佞童,裸着上半身,身上处处都是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过来人一看那些痕迹就知道如何造成的了,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褒裤,有几个甚至连褒裤都没有了,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暴露在外面!
孙太师怒气攻心,是不是如果他再晚一点来,这些人都滚到床上去了?
“孽障!孽障!孽障啊!我们孙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好好的女人不玩,偏偏玩男人!”还是十一二三岁的男子!
“外祖父,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不不,不是你知道错了,是我错了!”错在明知道他有这样的爱好,却选择忽视,以为他真是图一个刺激,想着给他的府上塞几个女人就可以了,没想到啊!
他竟然胆大包天,往自己的府中藏人了。
再看看安王的脸,白惨惨的,眼睛下面一片青色,显然是纵欲过度!
大白天的,竟然就上演了这样一幅……难以入目的画面,饶是他脾气再好,也起了杀心,况且,他脾气本来就不好!
“唰”的一声,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出了一把佩剑。
安王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道:“外祖父,你要杀我?”
话刚落,眼前一道剑光闪过,他眨了眨眼睛,一股温热的液体就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
他身旁的魅色忽然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不瞑目。
安王张大了嘴,一个恍然间,孙太师已经提着剑走向了他的身后,手起剑落。
剑光过处,惨叫声戛然而止,剩下的便是一片刺鼻的血腥味不停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