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开始
天灰蒙蒙的,昨夜断断续续地下了小雨,只是天然居外面,李唐的禁卫军却是多了不少。
吕布站在窗边,看着一个个散发着萧杀之气的禁卫军,嘴角不禁牵起一抹冷笑,这是李世民在向他示威吗?
这些禁卫军,虽然算得上精锐,但莫说对吕布,便是吕布身边这些人,禁卫军除非聚集上上万人过来,否则也没什么威胁,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在向吕布示威,同时也在告诉世人,李世民并非惧怕吕布。
“这是不是说,李世民害怕了?”宋师道站在吕布身边,看着下面那一队队威严的禁卫军,不由笑道。
吕布摇了摇头,这天下,没有吕布去不得的地方,李世民虽然龟缩在皇宫之中,但吕布想杀他,李世民藏得再严也没有用,只是一旦杀了李世民,无论谁想继位,吕布将士头等大地,如今双方灵帝犬齿相交,一旦杀了李世民,倒是首先遭难的,不是李唐,而是洛阳。
“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紧身服之中的男子,在旦梅的引领下来到吕布和宋师道之后,此人便是虚行之安排在长安城内死士的头领,一名一流武者,整个身体,连同样貌一同被掩藏在黑色的衣服之下。
“很好。”吕布点了点头,转头将目光看向旦梅。
“圣门这边也已经准备就绪!”旦梅躬身道。
“出发。”吕布看了宋师道一眼,却见宋师道也点了点头,宋阀这次,也派来了高手随同宋师道一起,前来相助吕布。
一行五人,施施然的在吕布的带领下,往跃马桥的方向走去,今日,就是开启宝库的时候,也是暴风雨席卷长安的时候。
吕布前往跃马桥的消息,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往长安城中每一个势力的耳中,李世民、李元吉、高丽使者、突厥使者还有魔门的各门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新月!”接到消息的一瞬间,李世民目光看向新月。
“陛下。”新月疑惑的看向李世民,不知李世民为何突然叫她。
“吕布已经行动了,此事还需你相助。”李世民看着新月道。
“陛下放心。”新月神色一凛,沉声道。
齐王府中,李元吉也同时收到了消息,只是此时的李元吉却并不着急,白清儿浅笑着看着李元吉说道:“殿下不必着急,此事关乎我圣门舍利,师尊却并未出现,殿下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你是说……”李元吉看向白清儿,白清儿却笑道:“清儿什么也没说,只是祝师出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夺宝时刻,况且各方高手恐怕已经都得到了消息,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
高丽使者的府邸中,一身劲装的金胜溪手持一杆大枪,看着整装待发的高丽武士,沉声道:“出发!”
足有上百名的高丽高手同时齐齐发出一声爆喝,跟着金胜溪,潮水般向跃马桥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的百姓,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暴风雨将至的气氛,看着大街上出现的一队队禁卫军,很自觉地回到了房中,一时间,长安城变得无比的萧条,只有一队队禁卫军以及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士向跃马桥的方向集中。
在朱雀大街中,繁华依旧,而在这条大街边上,往日里会有不少贩卖字画为生的儒生,只是如今长安城突然有种大战将至的感觉,此处也变得萧条无比,往日那些儒生,也一个个回家去避难了。
但此时,却有一摊算命的中年书生依旧在这里摆摊,孤零零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摊贩,显得有些诡异,那书生一身灰色衣袍,朦胧的眼睛带着几分的睡意,这个算命的书生一点也不想其他的江湖算命先生那般拿着通灵,而是静静地拿着一本《周易》看着,神色专注,摊子上有一面小旗,上面书着一个“易”字。
字是小篆写的,写得很好看,细细看来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却又是说不出来。
这书生的生意并不好,一个上午只是略略有几个客人,中午时分,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风采翩翩地走来,那青年男子打开了折扇,坐了下来,说道:“师傅!”
那中年书生抬起睡意朦胧的眼睛,满是书卷味的脸庞上溢出了一丝柔和的神色,这笑容很平和也很温暖,便是如同慈父的笑容一般,“希白来了!”
那中年书生复又说道:“为师睡了很久了,难得出来晒晒太阳!”
若是告诉旁人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江湖中人口中的大魔头,正邪惊惧的邪王,想来应该是很多人不相信吧,他微微苦笑一声,旁人或者不知道男子话中的意思,但是侯希白却是知道的,他是石之轩刚刚醒来的人格。
当年石之轩心智受创,人格分裂为二,各走极端,倒是有些像是侯希白与杨虚彦两人一般各走极端,如今这个便是石之轩平和的一方人格。
“吕布已经动身了,长安城中,各方人马都有动作了,长安恐怕要乱了。”这是侯希白的第二句话。
石之轩身子微微一震,看向侯希白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侯希白苦笑,圣地舍利,如今恐怕是唯一能牵动眼前这个男子的东西了。
“可有祝后的消息?”石之轩问道,他来长安,祝玉妍只要在,就不可能不知道,以石之轩对祝玉妍的了解,恐怕祝玉妍在这段时间,会找上他的,但奇怪的是,他在这里摆摊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连祝玉妍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没有。”侯希白摇了摇头,他也很奇怪,为何没有祝玉妍的消息。
石之轩点了点头,随即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眯起了双眼,竟是要睡觉的样子。
“师傅,我们不去吗?”侯希白看着石之轩,惊讶的问道。
“去干什么?”石之轩淡然道。
“呃……”侯希白一窒,有些无语。
“祝后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圣舍利已经被她取走了,吕布此行,不过是掩人耳目,若我所料不错,恐怕那杨公宝库,此时已经空了,也只有那些蠢货,才会信以为真。”石之轩淡淡的道。
石之轩的话中,还包括了他的弟子,杨虚彦,杨虚彦作为刺客,得到消息应该比侯希白更早,但如今侯希白来了,杨虚彦却没有出现,不是被人杀了,就是杨虚彦他本身对圣舍利起了贪念。
这长安城中,吕布和石之轩不出手,又有谁能杀得了影子刺客?结果,不言而喻。
“师傅,我们要不要通知其他人?”侯希白此时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现在,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吕布此时将诸般人马引过去,其目的,除了掩护真的宝藏运走之外,对这些人,恐怕也不怀好意。
“先不说这些人会不会信,本座为何要告诉他们?”石之轩淡然的看着茫茫苍穹:“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
“那吕布也太嚣张了,竟然公然跑来开启杨公宝库!不知道被这么多人围攻,他是否还能侥幸逃脱?”女孩儿带着豆蔻年华的甜美嗓音说道,她语气之中透着一份幸灾乐祸。
“小心些,那吕布的实力,便是宁真人也无可奈何。”一身素装的新月身上有种潇洒的出尘,似是三千世界,三千烦恼丝毫不沾惹上身一般:“而且很快魔门就会有动作了,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决不能让邪帝舍利落在这些魔人的手上!”此时的新月,更有几分像樊清慧。
“这一次将会是我静斋最大的考验!”
女孩儿撅起了小嘴,说道:“师姐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们静斋什么时候怕过他们魔门的邪魔了?所谓邪不能胜正,师姐无需要担心!”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缺少了力度,说道:“便像是当年秀心师伯以身殉魔,当时魔门扶持杨广,一度让我们静斋处于极度不利的状况,天下险些毁于这些邪魔手中,最后我们静斋还不是反败为胜?”
她得意洋洋地说道:“所以,师姐你这般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好了,如今道消魔长,掌门师侄也只是让我们小心行事而已。”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新月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名中年道姑,有些责备的看了少女一眼。
这道姑是慈航静斋的护法长老,她一出现,少女立刻瘪了,不再说话。
“新月,你现在是静斋之主,身负天下众望,要学会决断,莫要被任何因素所干扰,魔门如今虽然势大,却内部不和,我静斋并非没有翻身的机会。”中年道姑慈爱的看向新月,一脸慈祥的道。
“是,新月定会谨记于心。”新月躬身点了点头道。
天色有些阴沉,虽然是白天,但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空气中偶尔吹来的风,带着几许寒意,整座长安城,今日萧条无比,街道上,除了偶尔走过的禁卫军,几乎没有一个活人,若非偶尔有流浪的野狗发出汪汪的几声犬吠,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宁静的街道上偶尔可以听到脚步声,而且颇为整齐,这是长安禁卫军的脚步声。身穿着黑色的衣甲,脚下是水牛皮制成的靴子,这些禁卫军并不多,也不过是二十多人的光景,手中执着明晃晃的刀刃,目光向着四周巡视着。
跃马桥一带,本是长安城繁华的地段,如今却显得异常的寂静,一女三男,三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跃马桥上,吕布随手甩掉剑上的血珠,冷冷的瞥了一眼还未冷却的四具尸体,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
婠婠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这四具尸体,轻声道:“圣极宗名声何等响亮,却不想传人竟如此不堪。”眼前这四人,赫然便是魔门中,声名响亮的邪极四凶!
已经有过一次进入宝库的经验,此时再次进去,却是熟门熟路,随着机括‘喀嚓’一声轻响,整座桥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好半晌才静止,若非几人感知敏锐,恐怕都无法发现。
身后,上百名黑衣死士面露紧张之色,吕布刺来,并没有将真实的消息告诉他们,甚至连旦梅都和宋师道都不知道实情,一个个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目光看向四周,他们都能感受到,今日长安城的不同,待会儿,难免会有一场苦战,只是这些死士早在被派往长安之时,已经有了死的觉悟,眼神中,尽是一种誓死如归的坚毅。
桥底河面处现出奇异的波纹,显示河床生出异样的变化,还有气泡冒出,卜卜作响。
“我们走!”吕布看了一眼四周,他的精神笼罩着方圆百丈的距离,虽然四周看似寂静无人,却能感知到至少有上百双目光盯着这里,之所以没有发动,只不过,是为了等待吕布将杨公宝库的入口找出来而已。
马蹄轰鸣,一大队的马蹄声轰然响起,震得整个长安大街一片的轰鸣,梦中惊醒过来的百姓将窗户掀开一条窗户,可以看到朦胧夜色之中一队的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黑色的衣甲,策马急速向着跃马桥奔去。
蹄声破碎了这短暂的宁静,也踏破了这微妙的局势。
远远地,便能听到震天的蹄声传来,吕布看了看蹄声传来的方向,冷笑一声,终于开始了吗?
当即,便带着众人进入了杨公宝库的入口,同时,在他们消失之后,夜色中,一道道人影相继从阴暗的夜色之中窜出,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往杨公宝库之中走去,还有一些人则迅速的返回,去报告杨公宝库的动静。
昏暗狭长的洞中,不时能听到一阵阵惨叫的声音,这些人来自各方势力,为了让自己在一会儿的大战之中,能够少一些劲敌,已经开始暗中出手减除敌人。
血腥的气息随着空气开始弥漫在整个地下宝库之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