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歌瞧得佩服不已,从助理手里接过一把伞,和宋真真说:“你粉丝都不是人啊!居然在这种天气都来支持你。这是真爱粉还是脑残粉啊?”
“上次你摄影展上那个,出了车祸都不去医院,反而跑去看你摄影展的。你说那是什么粉?”
萧笙歌咳了声,抬手挠了挠唇角,“好吧,是真爱粉好了。”
宋真真往那边的休息区走了过去,化妆师立马就凑了过来,开始给她准备上妆。
上午九点,太阳已经大有一种要把人烤熟的劲头。
萧笙歌在休息区的大太阳伞下,喝着宋真真助理冰镇过的绿豆汤,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度日如年,不外如是。
就在她几乎觉得自已要脱去几层皮的时候,宋真真今天的拍摄终于结束。
“呦”宋真真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巾,把脸上的汗水擦了擦,看着萧笙歌红扑扑的脸就乐了,“快熟了。”
萧笙歌从那边化妆师手里借了个镜子一看,脸都垮了下来,“唉,失策了。”她抬手闻了闻手臂上,一股子的汗味。
早上才抢来的裙子,完全是白穿了。
她扭头去看宋真真,“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宋真真擦脸的顿了下动作,笑着看她,“你想去哪儿?”
萧笙歌记得她昨晚和那个管家说的话,管家要接她。
顾永言身份特殊,肯定不会让宋真真去什么人多的地方。
“我啊……”萧笙歌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我说去哪你就去哪儿吗?”
宋真真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可以啊。”
“不是吧……”萧笙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这话。
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怀疑还是很准的。
她们回酒店取了车,宋真真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三点半,“去大唐芙蓉园的路,知道吗?”
萧笙歌指了指导航,“有这个。”她去过一次,但上次是打车过去的,并没有记路。
她在导航上输入了目的地。
“你去那边不怕被狗仔队偷拍啊?”
宋真真靠在车座上,笑了笑,“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大唐芙蓉园有领导来视察被封了路,她们的车子还没到地方,就被堵在了路口处。
宋真真打了个电话给什么人,没一会儿,就从前面被封的地方出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看样子是顾永言秘书之类的下属,对那边的制服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对她们点了点头。
“走吧。”
萧笙歌侧着脸看了眼宋真真,啧啧了两声,打了声口哨,一脚油门下去,驱车笔直进了被封的路段。
太阳西沉,但夏天的落日总是难熬。看着偏西,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坠下去。
炽热却半点不减。
萧笙歌在车里捣鼓了半小时才磨蹭着下来,那时候宋真真已经自已走了,走时扔下一句,“我一会儿叫人来接你。”
“有异性没人性啊”萧笙歌以手遮眼,眯着眼睛靠在车身上,望着宋真真离开的方向嘀咕。
其实就是嫌弃她度数太大了吧!
可是她转念一想,在顾永言的身边……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保镖和秘书加起来,似乎又比她度数亮多了。
萧笙歌想到了什么,嗤嗤地笑了会儿。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
落日余辉将半边天儿都映成漂亮的橘黄色,不远处的湖面金光闪闪,仿唐的建筑群在晚风中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季北野就是在这样的景色里,大步地往她走了过来。
萧笙歌心中才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带单反,抬眼就看到了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然后就再也顾不上其他了。
她几乎是毫不掩饰欣喜地往他冲了过去,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停住脚步,仰起脸看着他笑起来。
“你过来接我吗?”萧笙歌眼睛里的光芒丝毫不亚于那湖面的熠熠。
季北野仿佛是被她眼里的光给惊到了,楞了一瞬才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向了那边的湖面,“顾先生交待的。”那声音别提多么的生硬无温了。
萧笙歌却恍若无觉,只顾自已弯着唇角笑,“这样啊,看来顾叔叔今天心情挺好的。”不然也不会贵人多忙到来理会他们的事。
“……”季北野侧着眼看了她一眼,率先往那边走了过去。
萧笙歌跟了上去,俩人边走边聊。
其实说是聊,不过都是她在说话。
听着是些无营养的话题,可是仔细一品,又能从中品出些许其他意味来。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比平常的轻松呢还是压力更大啊?”
“如果不出任务的话,你会几点起床啊?”
“你现在不忙的时候,怎么消遣啊?”
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
季北野抿紧了唇角,最多只是侧着头看看她,好像这也是什么机密的事一样。
可萧笙歌自已不觉得怎样,能抬眼就看到他人在自已的身边,她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璀璨夺目的童话世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以芙蓉园为中心的建筑处处灿烂耀眼。
萧笙歌起先没注意,直到旁边的季北野停下脚步时,她才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唐文化长廊里。
季北野双手插着口袋,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脸上。
萧笙歌忽然就不说话了,那盯着他的视线近乎贪婪的赌徒,透着浓烈的痴迷。
因为顾永言的缘故,今天整个园子里没有游客,整条曲折潆洄的长廊里只有他们俩人。
空气中都弥漫着冷凝。
季北野将脸缓缓别到了一边,声音有些低沉,“你为什么……”他皱着眉,干巴巴的问出来:“不恨我?”
萧笙歌把他的话在心里琢磨了几圈,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情,轻声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季北野插在口袋里的手莫名攥了一下,顿了几秒才说:“因为我害死了萧焓,不管你怎么想,这都是事实。”
萧笙歌蓦地抬起眼,直勾勾地盯住他的侧脸,呆呆地似乎无法回过神来。
夜风轻拂而过,她却觉得胸腔里闷得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