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野眉头略皱，“你要反悔？”他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握了一下。
萧笙歌见他神情，不由就失笑，起身，“走吧，回去的路上告诉你。”
“……”
萧笙歌还以为许胜男会来参加这个无聊的宴会，结果到他们离开时，她也没有看到好友。
“陈潇可能带她烛光晚餐去了吧？”她在心底如此想。
陈潇对许胜男的目光，那才是真的毫不掩饰其目的。
她此时不由想到许胜男那句话，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萧笙歌对着车窗上的自已扬了扬眉，不是巧合，难道还真的是一场阴谋啊？
季北野微微侧头看向她，也只能看到她黑乎乎的后脑勺，还有车窗上映衬着的并不清晰的脸。
有那么一刻，他看着这样沉静的侧影，是有一种陌生感的。
几年不见，她再也不是他印象里的女孩儿。
就这么一路沉默到了酒店门口。
“笙歌。”季北野下了车，整个人站着的位置正好逆着光。
萧笙歌回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嗯？什么？”
季北野声线在寒凉的夜色里显出几分低沉，“你怎么打算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她有什么自已的想法。
虽然她刚刚的话，听起来像是要反悔的意思。
萧笙歌站在车旁几分钟就冻得够呛，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越发只能看到他整个人的轮廓。
她有些鬼使神差地绕过车身，终于在他面前半米的时候停下，仰起脸看他。
俄罗斯的夜，真的很冷啊！
萧笙歌清晰的看到自已呼吸出来的雾气，对他扬起一抹笑来，转身，“走吧，上去喝一杯咖啡。”
季北野看着她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的上了台阶，缩着脖子已经进了大厅。
顿了十几秒后，他吸了吸脸颊还是跟在她身后也往酒店里走了进去。
……
萧笙歌说是请季北野上去喝一杯咖啡，但去烧了水的时候，端出来的不过就是简单的白开水。她把水放在他面前，抬头看他，笑了下，“你们想要一份什么名单？”
季北野的目光从茶几上移到她脸上，看着她随意的坐在对面，“你……”
萧笙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难道不能说？要是不能的话，起码你给些关键词啊，不然就算我拿到这东西也不知道真假啊。”她看他神情谨慎严肃，不禁又笑了，“你们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吧？”
季北野的沉默已经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接下来轮到萧笙歌陷入短暂的沉默了，她垂了眼睑，手指在沙发里无意的画了画，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这件事你知道越清楚越危险。”季北野终于开口，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说道。
萧笙歌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欠，“哦，这样啊。”她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已经困得不行，思维已经不在这件事上。
“上次的办法还能用吗？”
季北野看着她，说：“能。”
就是说上次她从小沢优美子那里拿到交易记录，对方直到现在并没有丝毫怀疑过她吗？
“我有点儿累了，明天联系吧。”萧笙歌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季北野被她撵了。
许胜男一身酒气的回来，可是看起来并没有醉，进门就看到房间里连灯也没开，窗前站着一个人。
“笙歌？”她皱眉，“怎么不开灯？”她顺手按下门口墙壁上的开关。
明亮的灯光将窗前的人照得抬手盖了下眼睛，“唔，你回来啦？”萧笙歌头也没回，还在环着手臂盯着外面深沉的夜空一动不动。
许胜男把高跟鞋踢在门口，换了拖鞋往她身后走了过去，眉头越紧了几分。
“你这是喝了多少？”
刚才萧笙歌拿身子挡着，她没看清，现在眼前两只伏特加的瓶子都空了，许胜男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萧笙歌仿佛喝多了，动作迟缓地看她，眼睛却是出奇的亮得惊人，她像个傻子一样笑了一下，“你不是看到了吗？”
两瓶，全是她把季北野撵走之后喝的。
起先是在想办法，后来是在等许胜男回来，再后来也不知道大脑里为什么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喝了整整两瓶烈酒下去。
许胜男又气又只能叹息，伸手半抱了她，“喝了这么多，在等我吗？”扶着她往卧室里走了进去。
萧笙歌很乖觉，像是几岁的孩子跟着她脚步走到床前，坐下，躺上去，眨眼看头顶上已经有些看不明清的脸。
“胜男。”
“怎么了？”许胜男忽然多了几分耐心，替她把衣服脱下来，把被子盖好。
“我……好累。”
爱这种感情，追逐多年之后，沉甸甸像石头山越背越重，重到她有点儿快要窒息了。
许胜男眼里有些无奈和怜惜，摸了她摸她的脸，“嗯。我知道，乖，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萧笙歌真的很听话，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连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居然就睡熟了。
许胜男从抽屉里翻出一盒万宝路来，点燃，边抽边从衣柜里翻了套干净睡衣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浴室门一开，浓烈的烟雾和水汽弥漫出来。
床上萧笙歌乖巧又恬静，眉头舒展仿佛连一丝忧愁都没有，更没有醒着时的故作冷漠。
许胜男关了灯上床，盯着夜里看不分明的楼顶怔怔出神，半晌才呢喃出一句，“萧焓，我也累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
第二天萧笙歌起了个大早，宿醉的后遗症让她眉头皱得死紧，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旁边许胜男还在睡，她轻手轻脚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出门前，不过就是拿了手机和相机。
萧笙歌知道她有些撞运气的成分，不过，她哪次出门不为在赌运气呢？
并没有撞到她想遇到的人，却在广场里拍了几张照片。
正打算步行回去时，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车门缓缓打开，里面一个男人下来。
“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