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诺连忙赔笑,“娘,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们了。豆豆是我和‘春’儿的‘女’儿,试问天下间又哪有爹娘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我们只是希望孩子过得开心一点,他们都不是傻孩子,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爹娘的,当然要支持他们。”
“哼!支持,支持!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这个老太婆顽固不化了?我是在害我孙子们的幸福了?”林氏腾了一下站了起来,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乔‘春’连忙起身走到林氏身边,低眉顺眼的道:“娘,你别生气。若是气死了身子,可就是我们太不孝了。‘春’儿知道你疼爱豆豆,可你也是知道豆豆的,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见亲家母不开心,生怕她将怒火烧到自己的‘女’儿身上,雷氏笑着往林氏的碗里夹了一块绿茶糕,“亲家母,豆豆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对人的身体需求很重要,你也就别跟孩子们置气了。赶紧坐下来吃块绿茶糕,等吃了早饭,咱位一起带糖糖和蜜蜜去铁嫂子那里窜‘门’子去。”
一旁的糖糖和蜜蜜立刻明白了姥姥的用意,双双跳下座位,上前一人一边的摇晃着林氏的手,抬起甜甜的笑脸,软软糯糯的道:“‘奶’‘奶’,我们想去找小铁头玩,桃‘花’姑姑昨儿说了,今天会给我们做好吃的‘花’生酥。”
听到桃‘花’要做‘花’生酥,林氏的眉头立刻轻皱了一下,“她身怀六甲的,还做什么‘花’生酥?”桃‘花’当年生下小铁头后,一直不见有身孕,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去年冬天肚皮终于传来了消息,对于她的第二胎,铁家、唐家全都是严阵以待。
只差没有将她供起来。
林氏伸手慈祥的‘揉’了‘揉’糖糖和蜜蜜的头发,道:“快去吃早饭,待会‘奶’‘奶’带你们去找小铁头玩。”
“好!‘奶’‘奶’最好了。”两个孩子立刻点头应好,笑得眉眼弯弯的。
乔‘春’和唐子诺对视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林氏,眼里全是她的宝贝孙子们,往往孩子们的一句话比他们说十句都有分量。
雷氏看着一直恩爱不减的‘女’儿和‘女’婿,嘴角溢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家里的四个‘女’儿,三个已经成亲了,而且都很幸福,现在也就只剩下那个一直在外抛头‘露’面,立志要当茶馆的大掌柜的乔冬了。
乔冬现在已经是大掌柜了,可就是因为在外见识多了,反而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热衷了。
一催,二催,再催……
无果收场。
现在她也看淡了,‘春’儿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再着急也没有用。
她相信的自己的‘女’儿,她们一个个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就像乔‘春’,乔夏,还有乔秋。
吃过早饭,大家各忙各事,乔父和柳如风在院子里下棋,东方寒又去‘花’绷里伺候他的‘花’‘花’草草去了,乔‘春’和唐子诺相伴上山去巡视茶园和陶瓷场。
……
豆豆端着‘药’进了房间,就见符致恒靠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门’口,两人的目光相触,他的双眼立刻亮了一下,“豆豆。”
脸上‘露’出轻柔的笑容,豆豆点点头,端着‘药’汁走了过去:“你怎么还坐着?你失血过多,应该多躺躺。”第一次受的伤已经够重了,两个滑下山坡时,他又以身相护,导致他身上的伤更重了,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全部都裂开了。
符致恒摇摇头,眼晴眨也不眨地看着豆豆,笑道:“没事!我想坐着。”
他努力的想要醒着,就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两人才刚刚相逢,他还没有看够她。
“你不能任‘性’,待会喝完‘药’,你就躺下睡一会。”豆豆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舀起黑乎乎的‘药’汁吹了吹,感觉温度合适便递到了符致恒的嘴边,“来,喝‘药’!”
符致恒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豆豆那白皙嫩滑的手,突然,他的双眼越来越亮,像是两颗璀璨的星辰,到最后,那黑眸中满满的全是狂喜。
“豆豆,辛苦你了。”喉咙深处溢出夹带着嘶哑和轻颤的声音,他定定看着她,张开嘴喝下了那一汤勺的‘药’汁。
‘药’汁又苦又臭,可喝在他的嘴里却是甜如蜜。
他真的希望,时间就永远的停在这一刻。
“不辛苦!”豆豆笑了笑,问道:“烫吗?”
符致恒目不转晴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就是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相思成灾后的一场梦而已。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角落处又有一些酸涩。
“不烫,刚刚好!”
豆豆点点头,又重新舀了‘药’汁喂他,房间里一度寂静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安静的喂‘药’汁,一个安静享受着被人喂养的幸福感。
“好了!你吃块果脯,这是李婶自己腌制的杏脯。你吃一块,嘴里会没有那么苦。”放下‘药’碗,豆豆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用手绢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后,手绢里静躺着几颗黄澄澄的杏脯。
香甜酸的果脯扑鼻而来,符致恒顿觉口水泛酸,轻轻的摇摇头,“我不吃!留着你吃吧。”
他最不喜酸甜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可是闻闻这味道就不是他喜欢的。
豆豆疑‘惑’的看了一眼他眉头打结的模样,瞬间顿悟,笑着收起了杏脯,“好!那你先睡一会,只有养足了‘精’神,你的伤才会好得更快。”
符致恒哪里舍得让豆豆离开,心一着急伸手就拉住了豆豆的手腕,“豆豆……”豆豆低头看了一眼他紧拉着她的手,符致恒回过神来,立刻松开,窘迫的看着豆豆,道:“我一时还不想睡,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聊聊天?”
豆豆看着符致恒微微一笑。
“行!你想聊些什么?”本想问他一些关于他仇家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豆豆还是忍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如果他想说,自己就是不问,他也一定会说。
“你有没有受伤?”符致恒看着她,眼底不禁流‘露’出无尽的柔情。
“没有!你不是看到我好好的了吗?”豆豆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符致恒松了一口气,又问:“你是如何把那些人给引走的?豆豆,你下回切不可再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你这么做,我会……”他飞快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的垂下的脑袋,轻声道:“你这么做,我好担心你!”
虽然两人都化险为夷了,但是这事在符致恒心里留下了心结,他从未停止过怪责自己的不能保护豆豆。
“行!那你得快点好起来,不然那些人如果找上‘门’来,你要怎么保护我?”豆豆爽快的应下,然后,把自己如何引开黑衣人,最后在危险时刻被人救下的事情,如数告诉符致恒。
符致恒听得心惊胆战,心里面更是自责不已,“真的是太危险了,这一次多亏有贵人相助,以后,你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豆豆看着他,他的目光不断的闪烁,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色’,但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和紧张。
见他这幅模样,豆豆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伸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小恒,你别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引开敌人才是保证咱们两个人安全的唯一之路。”
看他如此自责,豆豆的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符致恒轻声的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我们滚下山坡时,如果不是你护着我,我又怎会一点伤都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真的不用再自责。”
符致恒低头看向豆豆,见她眨巴着眼看着自己,此刻她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缩影,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这个发现让符致恒立即就舒展了眉头,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豆豆面前,道:“豆豆,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泉州,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一下王太守。”
那些人不是泛泛之辈,眼下他只能找官府的人来保护自己。
此次,他秘密出京,除了上唐家求亲,还有一个任务是皇太后‘交’给他去办的。
他的行踪只有皇帝和太皇知道,按说不该有人中途对他设伏,现在对方不仅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还诛杀了他的亲卫,想要对他痛下杀手。想来思去,极有可能是他的身边有内‘奸’。
“小恒,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人又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听到这里,豆豆也顾不了多少了,直接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他的一块‘玉’佩就能调动一个太守,那他到底是谁?
豆豆努力的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里仅有了一些关于朝延的信息,结果仍旧是‘迷’‘惑’。
她只知道当朝皇帝姓皇甫,其他的一概不知。
难道他就是那个年轻有为的皇帝?
不可能!
按年龄来算,当年她被抓进密室时,小皇帝还只是一个三岁小娃。
符致恒深深的看着豆豆,不答反问:“那么多人要追杀我,你跟在我身边会害怕吗?”
“不怕!我是谁啊?我可是乔‘春’和唐子诺的‘女’儿,如果我这般胆小怕事,那丢的可是我爹娘的脸?再说了,如果我丢下朋友而逃,那岂不是辜负了我爹娘从小对我的敦敦教育?”说着,她拍了拍‘胸’口,豪气万丈的道:“我们唐家没有孬种。”
瞧着她可爱的模样,符致恒心中一松,“那一年,与你们离别之后,我们被带到了官府。官府出了榜文,大家都被爹娘领回了家,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官府呆了一个月都没有人来领。后来,皇太后闻讯,差人送我进宫,她老人家见我年纪与太子差不多,便做主让我留在皇宫做太子的伴读。同时,也差人教我武功,让我近身保护太子。”
进了皇宫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用十二分的心血去做,不管是什么他都力求做到最好。他的努力和对皇帝的忠心,皇太后全都收在眼里,也就是因为这样,没有兄弟的皇帝对他格外的亲,他和皇帝之间的情谊,至深至重。
在他符致恒的心里,豆豆和皇帝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没有此深彼轻!
说起往事,符致恒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豆豆却是能从中听出他话里的失落。
全部人都有爹娘来认领,就只有他无人问津,相信这事不管是谁碰上了,心里都不会无所谓吧。
“小恒,你在家休养,我这就去找王太守。”豆豆拿过他手中的‘玉’佩,收拾妥当后,她拿过‘药’碗站起来,准备离开。
“豆豆,你小心一点!那些人神出鬼没,而且他还见过你,你最好伪装一下自己,别让他认出来了。”符致恒喊住了豆豆,细心的叮咛了一番。如果不是自己根本就不能下‘床’,他绝对舍不得让豆豆让冒这个险。
但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
长期在这里养伤只会给这家人带来灾难,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如果让他们寻到这里来,那李家或者是这个村庄,都有可能会被人灭口。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豆豆回眸一笑,小梨涡一下就‘荡’漾了出来:“你休息一下,‘药’我会‘交’待李婶,你一定要按时喝。”
望着如此明媚可爱的豆豆,符致恒觉得自己的心沦陷得更深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克制自己想要紧紧的拥抱她的冲动。
“嗯!你路上小心!”
“好!”
符致恒看着豆豆离开,直至她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还舍不得‘抽’回视线。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轻声呢喃:“豆豆,我等你回来!”
当晚,李叔给符致恒擦身子,上‘药’。
他的伤势还没有愈合,沾不得生水,更不能沐浴。豆豆离开前有拜托他晚上帮符致恒擦身和上‘药’,从他那上好布料的衣服来看,这个公子一定不是普遍人,所以,李叔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待到盆里的开水温度合适之后,李叔动手脱去符致恒的衣裳,见到他满身的伤,深的浅的伤口累累,如豆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饶是吃了大半辈子苦的汉子,看着这些伤口,也不由地打个寒战。
“公子,老汉要开始替你擦身子了,我手脚笨重,待会如果‘弄’痛了公子,还请公子多谅解。”李叔拿着拧干的白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身上全是伤口,他实在是不知如何下手?
昨晚,他只是在一旁协助豆豆替他清理伤口。当时,他瞧着豆豆一个姑娘家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本想开口提议让自己来,可是当他看见豆豆一脸严肃,满脸的专注的神情后,他又吞下了那已到了喉咙眼上的话。
豆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淡淡的抛下了一句话,“李叔,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
当时,他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已,只觉自己是白活一场了,人命关天面前,自己还在想那些问题。
湿热的白布轻柔的擦拭着,尽管李叔的动作已是他认为最轻的了,可符致恒还是痛得倒吸了一口气。李叔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符致恒,问道:“公子,是不是老汉用力过大,‘弄’疼公子了?”
符致恒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摇摇头,“不疼,大叔的力量刚好。”
李叔心里明白,他是在安抚他,点点头重新拧了一块白布,继续替他擦身,“公子多忍忍,老汉的手法比不上豆豆姑娘的,力道也不如她轻柔,但是,老汉会尽量小心一点,轻一点。”
“什么?”符致恒怪叫了一声,紧紧的看着李叔,求证似的问道:“大叔,你的意思是……昨晚我的伤口是豆豆清理的?”
李叔愣了一下,应道:“是啊!老汉我笨手笨脚的,只会把公子伤得更重。”
“……”符致恒只觉全身上下被点了一把火,瞬间就烧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脑海里却全是豆豆温柔的替他清理伤口的场景。他不由的联想到山上的小木屋,当时情况太紧急,他并没有关注自己身上的伤口,现在再想想,在那里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被人清理过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
当然是豆豆。
想到两人曾经如此‘亲密’的接触,符致恒的心瞬间就盛满了甜蜜和羞涩。
“豆豆姑娘真是一个好大夫,小小年纪不仅医术了得,医德更是让人佩服不已。”李叔感慨的说道。符致恒听着有了兴趣,毕竟不管是谁,只要听到有人赞赏自己的心上人,都会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好。
“大叔,何出此言?”符致恒嘴角挂着笑意,静静的看着李叔。
手上了动作顿了顿,李叔咧嘴一笑,语气有着不加掩饰的赞赏,“豆豆姑娘说了,在她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她不仅及时的医治了我娘,这些日子,村上不少人都找她诊断了下自己身上的‘毛’病。她非但不收诊金,还亲自上山采‘药’给有需要的人。这样的好姑娘,将来能娶到她的人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大叔,说的极是。”符致恒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在豆豆的心里,他并不是特殊的。
原来,她对每一个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
豆豆租了用符致恒的银子租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的赶往离李家村还需五个时辰的泉州中心城的太守府。
因为泉州是大齐朝的商业繁华地区,那里住着许多富贵人家,所以城‘门’一般在戌时与亥时‘交’接时就会关闭,如果想要在戌后进城,除非是朝延的人或是家世显赫的人家。
无奈之下,豆豆只好出示了唐家的牌子,这才在子时前顺利的进了泉州。唐家在大齐朝赫赫有名,唐家的茶叶周边商铺遍及整个大齐朝,又加上乔‘春’与皇家的关系,出示唐家的牌子就相当是一道畅通无阻的特令牌。
豆豆让马车停在城内较偏僻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不起了客栈稍作休息,简单的易容之后,这才穿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前往太守府。
太守府是一座白墙青瓦的高大建筑,‘门’前矗立着石狮,廊下挂着大红灯笼。
她来之前就考虑到黑衣人可能也会想到他们会找官府支援,这个时候极有可能已经在太守府外的暗处埋伏着,所以她‘蒙’了脸,换上夜行衣,决定秘密潜进太守府去。
太守府里一片静谧,因为不熟地形,豆豆只能先潜进后院,准备待会随便抓个人来问问王太守在哪里?
左顾右盼之间,豆豆的目光定在了前方的房间,窗棂上隐约可见人影闪动。
心生疑‘惑’,豆豆继续在大树后静待了一刻钟,这一下,心中的疑虑更浓了,她起先已经计算过了太守府巡夜守卫的间断时间,一刻钟不多不少,现在巡夜的守卫还没有出现,看来那个房间里一定有什么猫腻。
豆豆不再犹豫悄悄的走向那个房间,小心的蹲在窗户里,凝神集听里面的情况。
只听见一道酥软娇媚的声音传了出来,“二爷,你让人家好等啊。这些日子你总是故意避着我,可是对我厌烦了?还是又与哪个小狐狸‘精’打得火热,将四娘抛之脑后了?”
豆豆愣了愣,随即嫌恶的掏了掏耳朵,真是倒霉,随便蹲个墙角就碰到了一对痴男怨‘女’。想到这里就是太守府,豆豆猜想这里面的人应该是王太守和他的‘女’人。
正想着是该推窗进去打断他们好事呢?还是该找个清静的地方等他们办完事再来?耳边又传来了男子轻佻的声音,“四娘,我的心肝宝贝。爷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呢,可是,你也知道,我大哥最近邪火大着呢?若不是他今晚在林大人那里醉酒留宿了,我可不敢冒险来这儿找你。”
豆豆彻底的傻眼了,真是晦气啊!
蹲墙角碰到别人办事就算了,怎么遇到了还是一对世风日下不顾伦理的狗男‘女’?
“那你现在就不怕被人撞见?”
“我的好四娘,我的宝贝儿,巡夜的人都被我支走了,现在正喝酒快欢着呢,哪里有闲情管到这里来?快,别再‘摸’‘摸’蹭蹭的了,让爷好好的疼疼你。”屋子里传来了几声娇笑,紧接着男‘女’相‘交’汇的喘气声微微的传了出来。
真是侮人耳目。
豆豆站了起来,打算悄然离开。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黑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明眸中闪过几道狡黠的光芒。她返回窗下,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又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粉末,小心的倒在窗台上,然后摒息往屋里吹去。
瞬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
嘴角勾起一道恶作剧的笑容,豆豆迅速的跳上对面的屋顶,小心的掩藏好自己,然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目光狡黠的看着对面的屋子。嘴里轻声的念着数字,“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一。”
刚数到一,对面的屋子里就传来了杀猪般的声音,紧接着睡梦中的下人,巡夜的下人,全都闻声赶来……当他们赶到这个院子里时,只见两个光着身子的人从房间里狼狈的跑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傻眼了。
紧接着又是震痛耳膜的尖叫声。
豆豆没有再看下来,趁‘乱’离开了太守府。
四处游‘荡’了一会,豆豆觉得这喏大的泉州还真没有山中村好,想到山中村,她不觉得又由生了想家的情绪。不过,家是自己要离开的,就是想家,她也得忍着,因为四海游医,帮助有需要的人是她的人生目标。
亲亲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只能靠自己去丰满。
她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如贫瘠的土地一样,地面上光秃秃的一片,只有黄‘色’的泥土,她想要在生命的土地上绽放着五彩缤纷的‘花’朵。
她不知那王二爷口中的钱大人在哪个地方?这个时候也不宜再没有目的的四处‘乱’逛了。于是,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后,立刻朝泉州的南面方向奔去。她一心想要避开唐家的人,这都差点忘记了,在泉州有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女’子,那就是她的四姨——乔冬。
从小,因为年纪比较接近,她和果果几乎都是跟在四姨的屁股后面长大了。她十分的把握说服四姨不将她的行踪告诉家里,因为,四姨从未对她的决定投过否定票。
顺利的找到‘春’满园茶馆,豆豆兴奋的轻身一纵,轻松了越过高高的围墙,稳稳当当的跳进了茶馆的后院。这个分馆,她来过几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一眼就能准确的找到乔冬的房间。
伸手‘抽’下发髻上的银钗,豆豆用它轻轻的往‘门’缝上拔‘弄’了一下,只听见轻微的一声响,‘门’就开了。闪身而入后,豆豆反手关上房‘门’,嘴角挂着丝丝坏坏的笑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朝乔冬的‘床’前走去。
她蹲在‘床’前,看着‘床’上吸呼平稳的乔冬,恶作剧的拿起一小束乔冬的头发,用她的发尖轻轻的来回挠着她的鼻尖。
“嗯,别闹!”乔冬轻斥了一声,翻个身又沉沉的睡着了。
“呃?”怎么睡得这么沉?这要是碰上坏人了,岂不是被人抬去卖了都不知情?豆豆脱了鞋子,迅速的爬上‘床’,探着身子继续挠乔冬,见乔冬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醒过来,豆豆忍不住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李文贵,你再这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乔冬模糊中伸手打了一下豆豆的手,嘴里不耐烦的斥责了一句。
李文贵?这人是谁?听起来好像是男人的名字。
难道四姨也终于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口风可真是够严的,因为她的亲事姥姥和姥爷愁得不敢再催她,就怕她牛脾气一来,直接放声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想不到她在这里还藏着这么一号人物?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豆豆伸手摇了摇乔冬,轻唤:“四姨,你醒醒!你告诉我李文贵到底是谁?”
嚯的一下,乔冬睁了双眼,迅速的坐了起来,直瞪着眼前的小人儿,斥问:“是谁?”
“四姨,是我,豆豆。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豆豆跳下‘床’,走到窗前的案台上,点燃了油灯。乔冬目瞪口呆的看着‘床’前那巧笑倩兮的人儿。
突然,乔冬跳下了‘床’,上前抱住了豆豆,一面重重的拍着她的后背,一面生气的责备:“豆豆,你这个没心没肝的小坏蛋,你知不知道,你留书离家,把家里人都急坏了。就为了你这个小坏蛋,你‘奶’‘奶’又给你娘甩脸‘色’看了。”
“咳咳咳……”豆豆被乔冬拍得不停的咳嗽起来,“四姨,你再拍就要把我给拍没了啊。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会写信给家里,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四姨,我这不能都是受你的影响吗?”
再怎么也要找个陪自己一起趟浑水的。
豆豆决定,就是要拉着乔冬给自己作陪。
“我还真就想要拍死你这个丫头,真是的,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床’上来吓人,也就你不怕四姨会被你吓死。”乔冬嘴上不饶人,可听着她咳嗽还是停了手,松开了她。
但是尤觉还不能解心里的气,乔冬又伸手重重的捏了几下豆豆的脸蛋儿,“你这个丫头,说,你怎么想到来四姨这里了?是不是闯下什么祸,想要四姨给你处理了?”
她最是了解豆豆,如果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怕她不会轻易的让家人知道她的行踪。因为,她害怕被唐老太太知道后,让人把她带回家去,直接丢在后院——待嫁!
“哎哟——痛,痛,痛啊!”豆豆痛得呦呦直叫,连忙求饶,“四姨,四姨,你就饶了我吧?你再捏下去,我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俏脸蛋可就毁了啊。”
乔冬松开了手,嗔瞪了豆豆一眼,径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你少装啦!过来坐下,让四姨好好的给你讲讲道理。”
“啊?”豆豆瞬间就拉耷着脑袋,一边走,一边低声的碎碎念,“你自己都不听道理,哪里能够给我讲什么道理?我来这里又不是听大道理的,我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出师不利。
专程来找王太守,她不仅扑了个空,还撞见了那不堪入目的事情。想说找个靠山依靠一下,结果还要被人上什么道理课?唉——她怎么就这么的可怜啊?
小恒啊小恒,我这可是因为你才受的苦,这个人情,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
“豆豆,你说什么?”
豆豆飞快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四姨,豆豆有事儿要求你。”
“小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我就知道,无事你就一定不会登我这三宝殿。”乔冬得意的看着豆豆,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说来听听?”
“明天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太守府?”
“太守府?”乔冬警惕的看着豆豆,见她不躲不闪的回视自己,眸底清澈可见底,心里面这才放松了下来,问道:“你有何事要上太守府?”
这丫头,还以为她闯了什么祸要上太守府呢?
吓了她一跳。
“我要帮朋友做一件事。”说完,豆豆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一杯茶,还感觉意犹未尽,她又将空茶杯推了过去,甜甜的道:“四姨,再给我倒一杯茶,忙活了一整天,累死我了。”
“朋友?你这才出来几天,怎么就‘交’上要求你办事的朋友?”乔冬有些不悦,以为是一些知道豆豆的身份的人故意套近乎求帮忙。
豆豆看出了乔冬的疑虑,耐着‘性’子道:“四姨,你帮是不帮?这事说来话长,我待会再一一说给你听。”
“你先说,我再考虑帮不帮?”乔冬紧咬不放,非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四姨,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吗?”豆豆又将空茶杯推了过去,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狡黠。
“你问。”
“请问一下,李文贵是谁?”
“啊?”乔冬不由愣住,完全没有料想到她问这个事情,更不曾想到自己刚刚睡得‘迷’‘迷’模模之际,把李文贵这个名字无意中暴‘露’给豆豆知道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摇摇头,豆豆一本正经的道:“你认识他而已。不过,如果你不帮我这个小忙,我保证很快姥姥和姥他们,乃至三姨和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很想认识一下他。”
“行!你的忙我帮,我还不问行了吧?”
“那可不行!”豆豆又是摇头,看着乔冬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四姨,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只是,我已经快要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能不能先让我到你‘床’上睡一会儿?”
“什么?”乔冬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看了一眼豆豆那浓浓的黑眼圈,立刻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拉着豆豆就往‘床’上走去,“你这个疯丫头,你居然两天两夜不合眼?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么?你若是再这样,我保证不顾一切的送你回山中村去。”
“呵呵。”
“笑什么笑?你欠骂啊?我骂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乔冬实在是气坏了,一想到这个丫头那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她就忍不住生气。
豆豆撒娇似的抱住了乔冬,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四姨,有你在真好!”说着,她趴在乔冬身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足极了,“这是亲人的味道,真是温暖。”
“既然亲人这么好,你干嘛还离家出走?”
“错!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去游医四海,我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豆豆立刻反驳。
闻言,乔冬不禁感慨,“又是一个被你娘鼓动坏了孩子,也就你们几个将你娘亲的话信奉为圣旨。”
“四姨,你甭说我了,你不也是其中的一个?”躺在‘床’上,顿觉眼皮越来越重,豆豆‘迷’‘迷’糊糊的道:“家里有谁不信我娘的话?就是大舅舅和三舅舅也是极信的。我娘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人!我也想……”
“是啊!你娘是最‘棒’的。”谁又敢说不是呢?乔冬笑了笑,想起自己当时立志要做一个茶馆的大掌柜,不也一样是受了大姐的影响吗?
“豆豆,你……”乔冬翻过身,却看着豆豆已经抱着自己甜甜的睡着了,嘴角溢出一抹柔柔的笑容,乔冬伸手捋了捋散落在豆豆脸颊上的头发,“睡吧!好好的休息!一切都有四姨在呢。”
……
虽是许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但是心中有事儿的豆豆,还是在辰时末就醒了过来。
乔冬早已差人备好了送太守大人的礼物,早饭也备在了房间里,今天她已将茶馆里的事情‘交’待了下去,就等着豆豆醒来后陪她一同去太守府。
重新来到太守府大‘门’前,豆豆的心情与昨晚是截然不同,今天她是坐着唐家的马车来的,她也再不用偷偷‘摸’‘摸’的潜进去,而是打扮得宜的紧跟在乔冬的身旁。她相信,以她现在的模样,就算当晚的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也不会认出她来。
因为谁也不会拿一个全身脏兮兮的村姑和唐家的大小姐联想在一起。
路上,豆豆曾担忧的问过乔冬,“四姨,王太守会接见我们吗?”
乔冬当时就笑着回她,“会!一定会!且不说我们唐家和皇家的关系,就是官商之间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关系的,一个州府官的政绩需要地方每年上缴国库的税来体现,这些税哪里来呢?大头还是出在咱们这些商家身上。王太守是一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关系,他可是向来都拎得很清楚明白的。”
事情果然如乔冬所言,到达太守府大‘门’时,乔冬让人上‘门’房送上拜帖,‘门’房立刻哈着腰笑着跑出来迎接,另一个‘门’房则飞快的跑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王太守便亲自迎了出来。
豆豆本来还担心王太守会有意让她们等上一会,没有想到,他接到消息就亲自到府‘门’口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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