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又平静了下来,星宿渐渐散去,迎来了红日。沙漠的气候让他们睡眠质量直线下降。他们简单吃了点饼干喝了点水,艰难的继续前行。
途中有低矮的树,有耐旱的植物,一条笔直的公路彷佛在天边,但是终究与他们无缘。
烈日炎炎,滚烫的气浪一阵一阵迎面扑来,让人呼吸困难,各自抖了抖背上的背包,迈着坚强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来到一处地势偏袒,小丘凸起的地方,武葵大叫一声:“我这能感到微弱的信号。”他们分散搜索,一个在小丘的凹地,一个在周围,高翔却在偏僻的背面。
半个小时后,高翔终于在两棵低垂毫无生气的树中间看到那个红色的旗帜,就在他们前方一百米,旗帜旁边有一个模糊的尸体,近距离看才清楚的发现是一条身躯盘起一半的蟒蛇,蟒蛇全身浮肿,呈现紫色,看起来刚死不久,三个人都过去了,准备拿着第一张旗寻找下一张,孙一棠与武葵迅速的走在前面,当他们欢喜着去拿旗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树下窜出一条响尾蛇,它拖甩着尾巴,就像水源发出的声音,高昂着头,吐着猩红的信子,对峙着它领地的入侵者。
孙一棠和武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两人规范的往后跃了两步,刚好跟高翔并排,两人拔出锋利的匕首,高翔仔细的看着这条一米五左右的响尾蛇,它的毒液让人不寒而栗。双方都没有动,对视着对方。此时,沙漠刮起了大风,漫天的黄烟混合这细沙几乎迷蒙了他们的眼睛,他们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条蛇,响尾蛇好像也被风沙影响着,缩回信子,闭着嘴巴,头稍低。
高翔见状,迅速跃起,灵活的左腿如钩状闪电般踢向响尾蛇的头部,响尾蛇的嗅觉感到异常的时候,整个蛇身被踢滑行到一米外,高翔趁这个机会,翻身跳过去,一把捏住了响尾蛇的七寸,好家伙,尾巴挣扎着哗哗响,孙一棠顺利的拿着旗帜,在鼻子前闻了闻,分析道:“旗杆上擦得有吸引蛇的气味,难怪那条大蟒会被响尾蛇咬死。”武葵兴奋的跑过来笑道:“我从来没有看到人能徒手捉住蛇的,你看它那委屈的样子。”孙一棠则说:“杀了吧!”武葵这个家伙用手指拨弄着那条尾巴:“你看多有意思啊。”
高翔没有犹豫,拔出锋利的匕首,一刀就砍掉了蛇头,一只脚迅速将蛇头碾压进沙子里面。利索的剖开蛇身,拿出那颗胆。包装好放入了背包夹层。
黄沙落,风亦小了很多,他长长的吐了口气。“走吧!我们要尽快赶往死谷。”从小杂乱无章的锻炼,使他的动作形成一股难以捉摸的韧劲,经过两个月融合的军用格斗,让他对自己的动作与力度的控制几近完美。因此才有刚刚踢蛇捉七寸的一幕。两个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
三个孤影在漫天黄沙里慢行着,偶尔也有几颗低垂的树与仙人掌。
黄昏,他们已经看到了死谷,远望下的死谷,一片萧索,如古代侠客比武的地方,天地间充满肃杀,但是还是有过多的旅游者前往探险,它永远充满着神秘的死亡的魔力。
它地势险恶,灼热干燥,泥石流肆掠底部岩石中的矿物质在阳光下像彩虹一般闪烁。夏季温度往往超过40℃,甚至有游客特意准备鸡蛋在哪滚烫的石头上做煎蛋。这个人类的死亡之谷,虽然被视为地球最不适合居住的地区之一,却是飞禽走兽欢聚的极乐世界。据统计,这座山谷中大概生活着200多种鸟类,19种蛇类,17种蜥蜴,还有逍遥的野驴。
响尾蛇、蝎子选择在日出前或日落后凉爽的时间出没,动物们好不自在。没有人可以解释得清楚,死谷何以对人类如此残酷,却对它庇护下的小动物这般仁慈?它们顽强的生存能力,着实令人惊叹。也许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动物赋予一个栖身的家吧。
快到了,天也迅速黑了下来。死谷周边点燃了点点星火,说明有许多成员也刚到不久,他们安顿下来。燃起了火堆,出发前带来的食物大概也够他们吃3天,但是现在已过两天,他们衡量三天的时间应该能拿到两面旗帜并走出这个地方。实际行动往往与所计划的相差甚远,围着火堆,都没有睡意。
武葵提议:“要不然我们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些野味,就当补充粮食。”高翔的想法是进入亚马逊原始森林再想办法,现在则休养体力。如果在最后最危险的地方精神不充沛,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现在看着武葵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扭头看了看孙一棠,孙一棠点了点头。三人一拍即合,纵身跳进了黑夜。
由于目标不定,他们分散开来,以手表上的信号相联系。高翔还是走得慢,他掠开草丛,一步一步的前行,虽然是黑夜,但此时略有月色,只能看个大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记得这些丛林植被与先前的不一样了,他耐心的寻找着每一个能容纳野兽的洞穴,期待从洞穴里发现点食物,走过一个小的沙丘,沙丘传来一阵阵沙沙声,他寻着声源走过去,很轻柔,很缓慢,朦胧的月光下,一条身影大概一米的蛇,身体粗壮有力,嘴里含着一只沙漠鼠,一只20公分左右的沙漠鼠,奇怪的是,蛇的前方有一只大概70公分的灰色的狐,蛇由于嘴里含着沙漠鼠的头部,并没有攻击的武器,狐像似看准了这一点,它想抢它嘴里的这只鼠。
高翔并没有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还是习惯性的紧握着匕首,人类的天性就是在危险的地方,总是要用一些壮胆的工具来武装自己。
譬如:一个人走夜路,他需要手里有东西来壮胆,胆子小的人就算表白之前也要喝几口酒...吞食鼠的蛇进退两难,想吐出来跟狐好好斗一斗,又怕吐的时候被狐偷袭,吞下去也来不及,只有狐,它找准了时机跳上去就是几爪子,蛇的头部几条鲜明的痕迹在月色下显得狰狞,这只狡猾的狐,眼睛散着精光,它伸前爪往前探了探,蛇马上又往后缩了缩,狐反复的试探。
一个纵身用它锋利的爪子又刨了几下,蛇头的血从上面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染红了鼠背,愤怒的蛇无可奈何,只怪自己贪心,既然吞不下就应该放弃,但是,谁又能说得清楚这种动物不像某些人类呢?人的心比天还大,一般的动物储存的食物只是用来过一个冬天,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手里的钱够花上几辈子了,还要铤而走险的去做。
明明可以选择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偏偏要去追寻得不到的东西,偏偏要让自己痛苦。如果蛇它不选择吞这只自己吃不下去的鼠,它会头破血流吗?此时蛇的行为不像人的贪欲吗?
狐兴奋的舔着爪子,它的样子,势必将这条四肢发达的蛇杀死,把自己的食物带回去。高翔感慨的看着这两个动物,总有点黄雀在后的感觉,双方都在僵持着,偶尔狐又用它锋利的爪子撕扯着蛇的头部,终于,粗蛇低下头,就像死了一般,狐更加的兴奋极了,它提防着走过去,打算把鼠身拖走,当它走进蛇身的时候,死一般的蛇突然卷着尾巴向狐袭来,狐想奋力的跳起,躲开。
但是已来不及,最终被蛇尾缠住了身体,狐挣扎着身体,往蛇的头部更加狂乱的抓去,粗蛇则死死的缠着狐,越勒越紧,任由狐上窜下跳的狂抓。大概几分钟过后,狐不动了,但是蛇头几乎被它抓掉了一半,蛇的上颚被抓得血淋淋的,接近腐烂。高翔放下抱着的手,拿着匕首,走过去朝着精疲力尽的蛇头就是一刀,然后处理了蛇身与狐,挎在肩上往前走了。
狐与蛇之战告一段落。最终谁也没有胜利,都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夜色浓了,鸟类在铺展翅膀,渡鸦用它沙哑的声音在洞穴里凄厉的悲鸣着...往前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不见其茂密,他毅然返回聚集点,火已烬,只剩一堆火红的碳。孙一棠和武葵都还没回来,他弄来树枝,熊熊烈火又燃烧起来。
他把狐与蛇都分别剥了皮,蛇胆放入了包装袋子。因为没有水洗,只能去掉内脏就烤,把蛇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回来了,孙一棠手里拎着一只兔子,武葵两手空空,失意的样子。
他们分享着蛇肉,把剩下的烤干装了起来,还是轮流换班警戒。万籁沉寂下来,天空偶尔有流星划过,装扮了黑色的星空。凌晨,高翔警戒,黑暗空洞的天空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带着星碎的雨滴,这个一两年不下一滴雨的地方突然下起了暴雨。一个人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遇到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们的意志像钢铁般坚硬,他们的心犹如磐石般的镇静。因此,不管多大的突发事件他们亦能自如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