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和对面的教职人员都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自他喊话已经过去了快一分钟,而北河三依然没有进来,外面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会儿他们不知道的是,北河三正一个人在厕所里愣神,就算是这里最傻的傻瓜也不会像他楞得那么像傻瓜,所以说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至少是几分钟,北河三都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过很显然,教职人员的耐心是绝对比不上身为无党派人士的夏洛克的,从他们对于持有明显不同意见的异教徒的一般处理手段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异教徒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我派人去请吗!?”他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生气地大声说到。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浑身披着盔甲的家伙嘭地一声撞了进来,似乎是被什么给推了进来,那家伙一身黑色的重甲,浑身上下没露出一点肉来,脸也被一块铁板给遮住了。还没等讯问官表达自己的疑惑,门就不知被谁重重地关了起来。
讯问官和夏洛克两人都茫然地看着这个“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教会讯问官看了看桌上的显示屏,似乎有“一点点”出入。
“你就是维卡?格瑞特?”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平淡机械地问。
对方点了点头,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生,就像生了锈的滚轴在地上使劲儿的蹭一样。
“这……能行吗?”外面,艾伦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心中十万个不放心,但小皇帝却信心满满,在造出这个魔偶后,之前的疑虑反倒是没有了。
“放心,格瑞特大公,我的炼金术可是有一套,要知道我差一点就分析出维卡那个大盔甲的结构了。”小皇帝一边炫耀着自己的实力的同时一边说了一些艾伦不太明白的话。
“您叫我……格瑞特大公……好吧,那么什么是维卡的大盔甲?”艾伦问,他已经猜到之前那句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到目前为止还有名无实的小皇帝张口就把他封为了大公。
“就是那个黑色的,特别高的那个,还差点让我损失了一个优秀的会员呢。”小皇帝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唉,要不是维尔利特婶婶强行终止了研究,我说不定已经破解了那种机器。”他痛心疾首地说。
“啊?原来一直是您在研究那个机器啊!”此时已经变成一堆废铁的广目天王的威力艾伦是见识过的,他也知道曾经有一个叫国家炼金术师协会的社团研究过这个玩意儿,但他没想到这居然是皇帝主持的。
小皇帝点点头,“那玩意儿之前一直放在赫尔特大学的仓库,是一个教授把它给弄出来的,我也就跟着他一块儿研究了一下,我这边本来是快要得出结果了的,结果……”小皇帝叹了一口气,非常不愿意再提及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婶婶。
“好吧,您真人不露相,不过我真想不明白您的社团里有一群全国最优秀的炼金术师,为什么您还会被宫里的人逼到……这般境地,对不起,我无意干涉内政,只是好奇。”艾伦小心翼翼地问。
艾伦问完,反倒是小皇帝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国家炼金术协会和我在宫里掌不掌权有什么关系吗?啊……你不会是想要我借着那群教授的力量去夺权吧?”
“很明显,您完全可以这样做,而且这会是一个极大的优势条件,您应该知道那些炼金术师集合起来会有多大的力量,足以让您的任何对手都不敢……至少不敢让您受这么多苦难,现在还流落在外。”艾伦都替皇帝觉得不甘心。
“可那只是一个学会啊,我不能强迫他们干他们本职以外的事,这不符合道义,我当时成立这个社团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要在宫廷斗争中协助我。”小皇帝的语气认真而坚定。
艾伦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让维卡听见您这番话只怕他要感动的哭起来。”他说,无奈中带着一点莫名的欣慰,他觉得北河三没有看错人,这就是他想要的最佳皇帝人选,尽管不知道在这你争我斗的冷酷世界中他们拥护这样的皇帝最终会有什么结果。
艾伦使劲儿甩了甩头好让思绪回到最近的问题上来,结果显而易见,过了几分钟,房间里的询问官几乎是尖叫着冲了出来,然后是夏洛克一摇三晃着走了出来,看着连滚带爬地奔向走廊另一头的讯问官满脸嘲讽的表情。
“嘿,艾伦,真有你们的,居然搞个假人来和他对抗,这家伙发现是炼金术后吓得尿都出来,生怕这玩意儿一刀砍了他,哈哈哈哈哈……这些教会的傻蛋怎么会找个普通人来对付咱们?”夏洛克一边笑着一边不屑地摇了摇头。
艾伦神情凝重,完全没被夏洛克的欢乐气氛感染,缓缓道:“还不知道谁是傻蛋呢,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咱们了。”他眼神中的担忧越来越重。
事实证明艾伦的担忧是完全有道理并且有事实依据的,一间不知道在哪里的黑暗监室,眼睛被头套遮起来的几人被恶狠狠的教会武士推进了特制的五层铁栅栏门另一头,也就是狭窄潮湿的监室里。
一直到头罩被摘下来,北河三和弗雷斯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之前都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结界,然后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们给缚到了这里,并且看到了同样狼狈地艾伦等人。
“……那么,你们怎么也被抓过来了?”北河三问艾伦他们,维克托无奈地耸了耸肩,艾伦轻叹一声道:
“特别蠢的原因,还是别问了吧。”
由于是在完全封闭的牢笼中,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根本无法找人来问个清楚,这时候北河三的遭遇就成了唯一的线索。
“一个漂亮的小修女?男厕所?她还告诉你教会要对我们不利?啧啧……怎么想都觉得奇怪。”维克托摸着下巴摇头道。
“没准她是用来迷惑我们的,肯定有什么陷阱!”夏洛克自认为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会丢魂的人,完全“客观公正”地说出了他那可有可无的想法。
“有多漂亮?”小皇帝的需求似乎很容易得到满足,但北河三并没有心情跟他玩堆砌形容词的游戏。
“我倒是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艾伦说,“至少她告不告诉我们这些事都可以随意给我们安上一些罪名,只要能够用所谓的教义来自圆其说。”说着他转向北河三,“维卡,她说明天早上会给你消息对吗?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等看,反正这鬼地方被下了一堆的结界和术式,咱们暂时出不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北河三说。
“当然,我们当然没多少时间。”艾伦点点头道,隐约地感觉北河三的话里似乎有一些十分危险的成分,而其他人似乎也有所感觉,都看着北河三。
北河三无辜地耸了耸肩说:“我肯定不可能就这么从红月号上下来,我的意思是……我设置了自动攻击时间,如果在明天下午之前他们不放我们走红月号上面的所有武器就会发动攻击,毁灭以它为圆心半径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东西。”
此言一出,本就阴冷的牢房里气温瞬间再次下降了不少。
“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能会有很多无辜的平民被杀死啊!”艾伦斥道。
“冷静,冷静一点,伙计,现在好好想想,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撤销你那条命令?”弗雷斯轻轻摁住北河三的肩膀问。
“没有,除非现在告诉他们真相,然后请求他们放咱们出去,然后才能解除命令。”北河三摊开手无奈地说,似乎是有些后悔了.
“我是不该这么鲁莽的,可是……当时太急了,我想着必须得快点会儿回去弄明白艾克塞斯人到底是了什么手段弄到那些地球特产武器的,这也许……也许关系到某些我们一直想知道事情。”北河三解释到。
“但这过于鲁莽了,必须得想办法阻止红月号才行。”维克托说,此刻的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担忧,但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他这个准教徒和他家族里大部分的信众就要承受心里痛苦了,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这种痛苦是来自何处,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来人呐!着火啦!”夏洛克趴在铁栏上张开破锣嗓子就喊,“快来人呐!”他喊了一会儿,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好作罢。
“把决定权交给神吧,不是我们的过错,要是神都不保护他那无聊的教众们,我们自我责怪又有什么意义呢?”北河三突然长叹一声双手枕着脑袋舒服地躺了下来,心安理得的让人觉得诧异。
“少说这听起来深奥实际上只是推卸责任的鬼话。”快给我想办法!”艾伦揪住北河三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
北河三轻轻拍掉艾伦的手摇头道:“我说过了,没有其他办法,夏洛克这嗓子都起不了作用我们就真的只能祈祷神让那可爱的小修女准时到来传播福音了。”在这已经做出可能是错误的决定的时候,北河三还是想先转变一下意识形态,当一名有神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