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威震天看了龙仙儿一眼,见她满脸的凄苦之色,笑道:“没想到万妖王龙帝天的女儿这般多情,好吧,本尊答应你,留下倪多事的一条小命就是。”他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龙仙儿,忽见倪多事身上的那股青红相间的细线,随着剩下的那些微弱的青光流入了倪多事的体内。
威震天心下奇怪,自己方才用融元魔功吸取倪多事身上的真元,纵然被打断了,也已将倪多事身上的真元吸取了十之七八,按理说倪多事本身真元所剩无几,玄武阴石中那股邪气应当占去了优势,自当将倪多事身上的真元吸入石内才对,为何那股邪气连同玄阴武石中所剩的真阴之力全都流入了倪多事体内?
威震天忖思片刻,不明所以,寻思:“难道说这玄武阴石颇具灵性,看到本尊在此,知道凭玄武阴石自己之力,万不能同本尊抗衡,是以才会自行流入倪多事体内?”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自语道:“玄武阴石,那你可打错了算盘了,你若不是流入倪多事体内还好,本尊还不能拿你怎样,本尊的融元魔功专门吸取旁人的真元,现下在吸取倪多事剩下的,嘿嘿,到时还不是连你一块吸入到了本尊的体内?”
他张开大口,刚要再次施展融元魔功,忽见倪多事睁开了双眼,嘴角斜笑,眼神中射出一股极为诡异的光芒,威震天一愣神,就在这片刻之间,只见倪多事倏然的站直了身子,一道残影滑过。
苗玲儿正站在龙仙儿身后,看到倪多事忽的飘身到了龙仙儿近前,心中一惊,急忙探出右手爪,想要抓住龙仙儿的手腕,她出手如电,本拟一把抓住,不料想眼前白影一闪,她一招抓空,抬眼一瞧,看到半空中倪多事抱住龙仙儿的身子,飞身跳在白骨洞外,随即两道人影一晃,眨眼间不见了影踪。
原来狮王威震天所吸收的,不过是倪多事吸自玄武阴石中的真阴之力,他被龙仙儿打断融元魔功后,倪多事自身修炼九转阴经的真阴之力丝毫不受影响,他本身修为颇深,竟将玄武阴石中所剩的那些真阴之力连同那股邪气,一同吸入了体内。这股邪气非同寻常,乃是玄武阴石历经千年,日日感受到白骨洞中的冲天怨气而成,倪多事吸入体内后,抖觉一股阴寒的气息自背后督脉巡行到百会穴,激灵灵打个冷颤,随即感觉到周身力道充沛,精力源源不断,睁开眼来,看到龙仙儿,当即趋步上前,在众人一愣神的功夫,将龙仙儿救出了白骨洞,翻过围墙,跳在空佛寺外,钻入了密林长草当中。
威震天微一愣神,刚要跳在空中,忽觉小腹当中如同万箭攒刺一般疼痛,他知这是因为吸收的真阴之力太过雄浑,自己的融元魔功还需要消化一番,变成自身的方能没事,当下强忍疼痛,大声喝道:“还不快去追,势必要把龙仙儿和倪多事给本尊抓回来。”说完这句话后,盘膝坐在玄武阴石上,这股至阴至寒的真阴之力流变全身,顷刻间周身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一丝丝的寒气从他体内发出,亏得他的融元魔功修炼的炉火纯青,加上正是正午时分,头上烈日当空,才没有使他变作一尊冰雕。
黑老甲、苗玲儿、黄九、计无影见到这等情形,急忙跳在空中,寻着倪多事的踪迹追了下去。
广吃尊者在一旁早已瞧的傻了眼,隐隐的觉得这块青色大石是一块宝贝,他向脚下一望,见刚才还在流光溢彩的青色大石这时早已没了光彩,同一块普通的巨石一模一样,心中暗自叹息:“金鳞师父啊,咱们空佛寺的至宝就这样变成一块废石头了,也不知这事情被金鳞老师父知道,他会是怎样一番神情。”他怔怔的出了半天神,突的听到脚下“哎呦”连声,这才想到,空见、空梦、空陷三名和尚还在地下疼的翻来滚去呢。
广吃尊者又好气又好笑,俯下身子,大手一抓,一手一个将三名和尚从洞内扔了出去,但听“啪啪啪”三声响,三名和尚摔在洞外,叫声更大了,均暗自骂道:“广吃尊者,你缺德可缺到姥姥家了,见到我等这般疼痛,还不忘了摔我们一下子,这下不光头痛,连整个身子都被你摔的散了架了。”
广吃尊者看了威震天一眼,见他盘膝坐定,在没有动静,知他在运功修炼,不敢稍有打扰,当即纵身跳出洞外,刚要举步,就见荒园门口处黑骷髅金鳞禅师同寺内僧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黑骷髅金鳞禅师健步如飞,一晃身,到了广吃尊者面前,看到地下空见、空陷、空梦三名和尚兀自在地下哀声叫痛,急问:“广吃尊者,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青光你看到了么?”
广吃尊者听到师父问起,当即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向黑骷髅金鳞禅师叙述一遍,最后说道:“倪多事同龙仙儿刚才逃离寺中,狮王威震天的属下已经从后追去了。”
黑骷髅金鳞禅师听完,脸上阴晴不定,一张黝黑枯瘦的面庞不住跳动,显是气到了极处,他阴沉着脸,走到洞口,看到狮王威震天在洞内盘膝坐定,眼神里射出两道阴毒的光芒,恨不得把狮王威震天吞下肚中。
黑骷髅金鳞禅师同空佛寺中众僧一直在外搜捕倪多事和龙仙儿,越行越远,均想:“倪多事同龙仙儿好不容易逃离空佛寺,自是逃的越远越好,哪里会想到倪多事竟然会反其道而行之,又返回到空佛寺中的白骨洞内,那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待得黑骷髅金鳞禅师同众僧发现寺内青光遮天,料知空佛寺内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急往空佛寺中赶时,又哪里及的上威震天一伙人快了,是以终究慢了一步。
空佛寺中的这块玄武阴石,原是黑骷髅金鳞禅师同九幽鬼王一块在极北处冰山北极岛中得来,只因九幽鬼王行踪无定,无有定出,这才将玄武阴石放在空佛寺中,玄武阴石中的纯阴真力浑厚醇正,非同凡响,九幽鬼王同黑骷髅金陵禅师平日里用邪法害人,修炼的阴魔功邪气太盛,虽是和玄阴经系出同源,毕竟有了本质上的不同,一个太正,一个太邪,有道是正邪不两力,两人使尽了各种方法,都难以把玄武阴石中的纯阴真力据为己有,后来两人商议良久,想出了一个邪恶阴毒的计策,这才有了白骨洞中的累累白骨,洞中白骨俱都是女子,更有无数婴儿,洞中的怨气冲天,阴邪之气更盛,原是为了将玄武阴石中的醇正真阴之力侵染成阴邪之气,已为己用。
谁料想这时又被倪多事和狮王威震天吸入了体内,自己辛辛苦苦摆弄的白骨洞三大阵法,又杀伤了无数条人命,经历了千年之久,不曾想为他人做了嫁衣。
黑骷髅禅师想到这里,直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黑黝黝的面皮一阵青,一阵白,看到狮王威震天在洞内静坐炼功,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将狮王威震天打做肉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骨头渣子都不想吐出来。
转而又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又得罪了太乙教,恐怕正派中人不会轻饶了自己,叹了口气,咬牙道:“罢了,就当老僧送你一个见面礼了,谁让老僧指望着你做靠山呢,只不过该如何向九幽鬼王交代呢?”他长叹了口气,呆呆的想了片刻,摇头对众僧道:“你们都各子忙各自的去吧。”
广色尊者跳出来说道:“师父,咱们不去捉倪多事和龙仙儿了么?”他中了迷药后,倒伏在房间内,早上醒来,听到寺里传出风声,说是倪多事把龙仙儿救走了,他心中又是生气又是可惜,只急的连连跺脚,心道:“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他妈的,这个倪多事,老子早晚得把你抓住,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还道是倪多事给他下的迷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竟会从背后出手。
黑骷髅金鳞禅师听了广色尊者的话,老脸一红,说道:“狮王威震天的属下已经去追了,那几个人法力高深,相信倪多事同龙仙儿不久就会被抓回来。”他只怕被广色尊者看出破绽,转身扬长而去。
广色尊者想到龙仙儿那天仙一般的美貌,心痒难搔,这时见黑骷髅金鳞禅师不发话去追捕,只好作罢。
广吃尊者于昨日晚间的事情本来就心下惴惴不安,只怕金鳞禅师问起他昨夜在荒园中煮肉的事,问他个失职之罪,这时见金鳞禅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不由的松了口气。他见到广色尊者一脸失望的神色,想到昨日晚间广色尊者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一定看好龙仙儿,让他放心的去吃东西,不由的心中有气,心道:“幸亏金鳞老师父没问起老子昨晚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否则现在岂不是在受过么?”
他心中奇怪,金鳞禅师平日里对众僧管教甚严,今日为何连一句责备的话都不说一句?实在是大异平常。他哪里知道黑骷髅金鳞禅师昨夜在迷香楼上于他们的动静瞧的清清楚楚,对广色尊者和广吃尊者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甚至于在广色尊者背后做手脚都是出自黑骷髅金鳞禅师的手笔。
广吃尊者走到广色尊者面前,喝问:“师弟,你是怎么搞得?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看不住,你昨夜干什么去了,金鳞老师父不问,做师兄的可不能不过问一下。”
广色尊者听了广吃尊者的质问,心里惭愧,迟疑的说道:“这个….这个….”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的想到:“连广吃师兄都这般关心昨夜发生的事情,为何金鳞老师父却不说一句话?这可奇了。”
他想的出神,隐隐的觉得自己在房中晕倒,所中的迷药恐怕就是金鳞老师父所为,想到这里,背后冷汗直冒,寻思:“就算倪多事不来救龙仙儿,这龙仙儿也不会便宜了我,恩,等我早上醒来,金鳞老师父对龙仙儿做下的丑事,必定会怪罪到我的头上,威震天也好,万妖王龙帝天也罢,追究其责任来,还不是追到我的头上?”
广吃尊者见他呆呆不语,心中生气,喝问:“师弟,师兄问你话呢,你听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