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把钱拿过来。”柳氏迫不及待地让王奶娘走向木离。
王奶娘走向木离,心里有些慌,眼前这个黑面神不是好对付的。
果然,邵慕风发话了:“母亲,儿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王奶娘僵在半空的手,只好悻悻地收回来。
“邵慕风,你耍我是吧?”柳氏不干了,直接窜起来,对着邵慕风颐指气使:“如果你不想息事宁人的话,那走着瞧!告到皇上面前,也是你的无理。儿子赡养母亲,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你不应该携带携带弟弟的吗?”
邵慕风乐了,嘴角勾起一抹冷情的笑:“那按母亲的意思,做你的儿子,就要将每一分一毫地上缴,哪怕自己喝西北风,也要供你大手大脚。如果真是这样子,那好吧,我们到皇上面前说说理。合该有这样整儿子的母亲,也算是我倒霉了。”
他的话无一不讽刺柳氏。柳氏吃了死苍蝇一般的恶心,暴跳如雷道:“你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时候喝西北风了,诺大的一座将军府,还有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足够你发一辈子了,拿出一点点来支助困难的母亲与弟弟,就这般难为你了吗?不想给,你早说便是了!”
邵慕风不是第一次听柳氏的歪理,前世,他见过更泼辣无情的客户,所以,柳氏的话并不会真正的令他感到难堪。
他不会,可木离却不乐意了。
邵慕风出生入死就是为了平西南候府,落得双腿残疾,还要饱受病痛折磨,到头来,还来省吃俭用为这对无耻的母子。
“我呸,枉你还口口声声地称对我家主子好,没有钱,你看都不会看我主子一眼,谈何来的亲情冷暖。你们过得困难,我们主子过得就舒坦了吗,要不,你们也拿双腿来换换!”木离想着反正都谈崩了,他可不是善类,话说得一点也客气。
这不是在咒他们变成邵慕风一样的残废吗?柳氏两眼一翻,气得嗷嗷大叫:“来人啊,将木离这个大逆不道的狗奴才给我捉进来,竟敢辱骂主子,找死!”
门口涌进来几个青衣小厮,望向木离却是一脸的害怕。
木离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谁不怕啊!
“混蛋,给我上啊!都是一郡饭桶!”看到那些外强中干的下人们,柳氏就气得快要炸肺了。
木离的手扶在剑鞘上,大有弩张剑拔的气势。
“都住手!”
邵慕风伸出手来,举到半空,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有一种气吞山河的魄力,让在场的人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静寂,绝对的安静。
木离松开手,转望向他。
邵慕风示意他别冲动,望向柳氏,语气坚决肯定:“钱可以给你。五百两,从此关系一刀两断,互不拖欠。”
柳氏与邵慕云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样。
柳氏对底下的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暂时离开,便笑着对邵慕风道:“好儿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五百两就能买个息事安宁?莫说是五百两,五千两也是不可能的。你是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位极权臣,赏赐不断。你不会连每个月区区的几百两也舍不得吧?没有你,我们母子俩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邵慕云也厚颜恬耻地说道:“大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当初咱爹出门时,可是对你千叮万嘱地说,要你照顾好我与娘亲的。如今爹尸骨未寒,你就说这些大逆不道的人。如果让九泉之下的爹知道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只怕他知道你们母子如此对侍他的儿子,恨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向你们讨命呢?邵慕云是亲儿子,难道他这具身体就不是了吗?
“如此一说,你们是不想要这五百两了吗?”邵慕风轻笑道。
柳氏愣住了,不是说明白了吗?
“邵慕风,你到底想干什么吗?走出这家门口,你就别想我放过你!”柳氏大放厥话。
邵慕风转过轮椅,漠视柳氏的威胁,当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门口那些家丁们,不知为什么,他转过轮椅,对着前面的柳氏与邵慕云笑道:“放过我。还是想想你们吧,没有我的赞助,你们如何过好没有银两的每一个日子吧?想必靠着爹的那仅有的薪饷补助,只是车水杯薪。”
“哦,慕云,你还是省点用才是了,母亲要操起这份家业也是相当的不容易,你终日笙歌可是伤身劳体的。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都察院的夏大人是我的好友,有什么需要,你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期待着你在都察院里好好表现一番,不然,才刚刚上任,就被革职,与你这个‘京城四美’的身份不符的。不仅会伤了康王爷的脸面,连你的紫嫣表妹也会倍受打击,你说呢?”
说这话时,邵慕风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着家常,聊着兄弟的情谊。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那些家丁们眼望着柳氏,而柳氏与邵慕云已经是后背湿透了。
他真的敢
柳氏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邵慕云僵在原地,脑门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想起邵慕风临走时放下的的话,那是**裸的威胁,一点也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如今,请君入瓮,他中计了!
不仅要断他与娘亲的财粮,还要以官官相护来要挟他。可恶,邵慕风,我与你誓不两立。
“太太!”
王奶娘疾呼柳氏,一脸的痛惜,她说过什么来着,柳氏偏是不听,这个邵慕风岂是善类,非得搞得一拍两散,现在倒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请了大夫,又给柳氏按了人中穴位,柳氏才脸色苍白地醒过来。
“慕云,你要为娘亲作主啊!”一看到儿子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边上,柳氏就伸出手来,握住他哭诉道。
邵慕云一头无绪,本想着推却掉康王爷的好意,只要不去都察院报道,邵慕风就捉不住他的把柄了。可他又舍不得到嘴的缺职。万一拒了康王爷的好意,会令夏紫嫣寒心的。
想想没有银两的日子,一切都是节衣缩食,他又不甘心。像他这样骄傲的人,样样都是用最好的,香车美人,缺一不可。
怎么办?
难道去求邵慕风,向他服软?
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大动干戈地撕破脸面,他在孝泽帝面前都讨不到半点的好处,就不怕御参使告状吗?
或者说,那个人是故意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