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年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来人,她记得以前司机都是住在后面的房子里的啊,现在住在主屋了吗?
正在疑惑间,那人已经走近,贺年年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后,吓得险些惊呼出声。
若是她早知道余老爷子喊来送她的人是余致渊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看着他将迈巴赫开了出来,停在她的身边,贺年年却始终不敢伸手开门。
余致渊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上车,耐性全部用尽,他大力的打开驾驶座边的门,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怎么?还要我亲手来给你开车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他走到她面前,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贺年年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板,硬着头皮回视他。
“你明明知道现在李婶她们在二楼监视着,还故意不上车,是想让我被爷爷骂吗?”
“我……”
“我什么我?赶紧滚上车。”一边说着他一边面色不济的回身,坐回了驾驶座。
贺年年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果不其然看到了几个身影影影绰绰的在窗口,察觉到她的目光后,那几个人向后隐去,估计藏身在了窗帘后。
贺年年略一沉吟,定了定心神,便拉开后车门准备钻进去。
“这是?”她一条腿已经迈了进去,但是看着后座上满步的杂乱文件,她不知该如何下腿。
下意识的看向余致渊,却正好对上他后视镜里的目光。
余致渊看了看她征询的眼神,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周身更加森冷。
贺年年手一抖,似乎察觉到了骤降的空气,便赶紧动手准备去收拾,可是她的指尖还没有碰到拿着文件。
“这些可都是机密文件。”
这意思是不能碰吗?
贺年年双手及时停住了,整个人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如今也只有他旁边副驾驶的座位可以坐了,但是她又特别害怕跟他坐在一起。
看着她踌躇不定的样子,余致渊动手发动了汽车,贺年年看了看他冷峻的面容,忙不迭的绕过车尾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李婶眼看着迈巴赫开足马力疾驰而去,心里大喜,赶紧小跑着向余老爷子报喜。
余老爷子正靠在卧室的床头看相册,照片里是余致渊和贺年年结婚时拍的大合照,他正襟危坐在众人中间,笑的一脸褶子。
而年年穿着婚纱依偎在小渊身侧,小渊看着她的时候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他粗砺的手指抚着照片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容,突然觉得心里一酸。
“老爷子!”李婶看着门没关就直接走了进来,正好看见他愁容满面的抚着照片。
“怎么了?是渊儿把年年送走的吗?”他头也没抬的问。
“对,是少爷亲自开车去的。”相比李婶的喜形于色,余老爷子倒是显得兴致缺缺。
“凡事都要慢慢来,我现在只求渊儿能忘记五年前的事,那对他们来说可真是致命的伤口。”
“对,这是急不来的。”难得看到老爷子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小少爷,李婶赶紧附和着。
贺年年扭头看了看他坚毅的面容,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坐在一辆车里?!
仿佛察觉到了贺年年的目光,余致渊猛的一打方向盘,眼看着贺年年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向一旁的玻璃窗。
“咚!”贺年年疼的眼冒金星,双手抱着头任由泪珠在眼眶打转。
“哧!”眼看着出了别墅区,余致渊飞快的踩下了刹车,将车稳稳的停在路边。
贺年年双手还捂在额头上,此刻见他突然刹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下去!”
贺年年双目圆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余致渊见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便从驾驶座出来,径直走到了她的跟前,一把拎起她细瘦的手臂便将她从副驾驶上扯了下来。
他面容冷硬,双唇紧抿着,一句话都没说。
贺年年还没有看清什么就被他扔在了路边,由于她没有任何防卫的动作,所以直接导致手肘和膝盖擦向地面。
贺年年一手捂着正在汩汩的流着血的膝盖,一手撑在地面上狼狈的看着眼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人,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邪睨着她,从他淡漠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要以为讨好爷爷就能让我对你有什么好感,你知道的,这些小把戏最让我恶心了。”他优雅的转身,重新回到车里面,看也没再看她一眼。
他发动了车子,没再回别墅区,而是直接往前开去。
看着车尾彻底消失在眼前,贺年年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膝盖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现在皱巴巴的有些发疼。
看着漫漫长路,贺年年有些发愁,她这样一瘸一拐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家呢?
掏出手机给白皓发了条短信过去,心里盼望着他现在还没有睡觉。
白皓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电动,听到手机的提示音有些纳闷的拿起手机看了看,看着短信他面色一凛,三秒之后就将手柄扔在了一边,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贺年年沿着柏油马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她刚刚接到了白皓的信息,他说马上就到,这让她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果然看到了白皓的蓝色卡宴行驶过来,贺年年赶紧冲着他的方向摆摆手。
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倒是副驾驶的门先打开,从车里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年年,我好想你!”小人儿一把扑到贺年年怀里,险些将她扑倒,她稳了稳才站定,有些惊讶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小鱼儿,你怎么在这里?外婆呢?”
被称为小鱼儿的小人儿抬头,一双大大的玻璃珠似的眼睛紧盯着贺年年。
“外婆也回来了,在皓叔叔家呢!”
“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惹外婆生气?”
“当然没有啊,我很乖的!”小鱼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煞有介事的说。
“好了好了,夜里风凉,你看你穿了这么一点儿就跑出来,赶紧进车里去!”拉着儿子的小手,贺年年把他抱到后座上。
“年年你的腿?”小鱼儿这才注意到她的腿,看着她腿上干涸的血液,他心里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