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因为小栀,贺年年才相信‘上帝是公平的’这句话。
因为,在表面看来十分完美毫无硬伤的齐栀,却有让人绝对无法忽视的缺陷。
那便是她有严重的语言障碍!
就是这个缺陷阻挡了她一切的美好,至少现在是这样。
现在如果让贺年年回忆关于小栀的丰功伟绩,她立刻能想到的便是相亲。
是的,相亲。
在贺年年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个一成不变的公式,那便是齐栀=相亲,然后相亲的后面紧跟着一个大大的叉号!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的每次相亲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她记得,小栀上一次相亲是这样的:
那是上次贺年年五一回家之后的事,当时她也是被母亲大人强逼着陪着小栀去的。
相亲的地点是一个小咖啡厅,对方是一异常儒雅的精锐小博士,戴着四四方方的小眼镜人长得还算干干净净的,也许是对方是第一次相亲的缘故,他显得特别局促。
但是当她陪着齐栀出现时,贺年年清楚的看见他在看到小栀时,眼里一瞬间喷射出了火花,而且表现的更加局促了。
当时贺年年就想:这小子八成是春心萌动了!
因为就小栀的外貌而言,那绝对是上上之乘,看见她第一眼对她的好感值百分百爆表。
但是,十分钟之后一般人都会借故离开。
不过那次还好,那个小博士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小栀十五分钟只吐出二十个字的冷场情况下,他仍能面不改色的坚持坐着。
当时为了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贺年年是坐在隔壁桌的,当她看着时间发现小博士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时,顿时来了兴致,忙不迭的侧耳听去。
“您.......”
两分钟后:“贵姓?......”话题还在姓名这一块儿?那进展的可够慢的。
“免贵姓吴。”这是那小博士的声音。
“哦......”然后就又沉默了。
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贺年年坐的都要坐不住了,可是隔壁连点声音都没有,于是贺年年只好趴在沙发上向那边看过去,结果看到小博士正在气定神闲的玩手机,而小栀一脸尴尬的坐在他对面。
“诶你这人!”贺年年‘嗖'的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到底没有交往下去的意思!要是有就留个联系方式,没有也别这么互相耽误着!”
小博士估计忘了旁边还有贺年年这号人,被她冷不丁的窜出来吓了一跳。
在贺年年疾言厉色的把话说完后,那小博士立刻弱弱的说:“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贺年年脸就变色了,急忙看向明显面露难堪的小栀。
“既然没那意思,你在这儿耗这么长时间干什么?”
一边说着贺年年一边抬起手腕看时间:“你浪费了我们半个小时看你这张老鼠脸,然后告诉我们你没那意思?!”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强悍的女的,小博士被她吓得有些乱了方寸。
“其实......”过了好久才传来小博士细弱的声音。
“听说这家店有免费的点心吃,我在等......”
看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贺年年彻底凌乱了...
此后,只要一提起相亲这两个字,贺年年立刻便能想到小博士眯着眼睛无限憧憬的样子在说着:我在等...
把这事说给言薇的时候,言薇总结贺年年这是得了旁观相亲综合症。
贺年年没病,可是小栀打从那次之后便开始了不对劲。
以前贺年年就一直在想,若是能重复受一种打击,她肯定百炼成钢。
但是,事实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人越是受伤害,越是往伤口上撒盐,越是康复不了,小栀便是这样,她就好像怎么也康复不了。
在经历了种种打击之后,她便不再相亲了,而是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资深宅女,一心只顾着在家里画画,走出最远的路就是提着垃圾袋子去巷子口的垃圾桶。
每次贺年年跟母亲开视频的时候,她都会在旁边笑笑,有时候拿出自己的画给贺年年看看,也是只有那个时候她才开心的像个孩子。
贺年年看着她的笑容觉得特别心酸,若是没有十五年前那件事情,那小栀的人生肯定会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也许连她的人生都会有很大不同。
她和小栀都是过早就懂得失去的孩子,而小栀比她失去的更多。
每次看着小栀忧郁的眉眼,贺年年都会觉得心疼,可是偏偏又说不出任何宽慰她的话,也许就是这样,总会害怕多说一句都会伤了她。
于是,母亲便消停了半年,这半年也没再让她到处相亲了,但是也许是因为小栀与别人不同,所以母亲更加迫切的想要证明她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比许多正常人还要幸福的生活。
于是这次母亲的眼光就突飞猛进,一下子冲出县城跃到首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