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冰冷地说道:“以下是你需要遵守的规则。第一,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回答‘是’。”
“可……”马陆还没说话,拳头就像落花流水似的招呼到梁一升的身上。严梨虹奋不顾身地扑到地上保护自己的爱人,同样挨了几下。
“是,是。你快叫他们停手。”
秘书点头。
蒙面男子停了下来。
“第二,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想要随便弄个人来。他们同样要死。四个都要死。”
“是。”
“当然,我们也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所以,你只有48个小时。以48小时为限,拨打这个电话到约定地点交换。”
“是。”马陆机械性地回答。
“第四,请你务必随身携带我们为你准备的手机。不许耍花样,不许惊动警方。你逃跑,他们一样没命。你无法限时完成任务,他们得死。你当然也要‘咖——’”秘书幽默地附加赠送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式。
“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吗?但我要如何保证,一旦我完成任务,你就会放了他们?”
“这个游戏,原本就是建立在你和我对彼此的信任上面。你要退出不玩的话,眼下四个人质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48小时?!”
“哦!从你踏出房门一刻开始计时。”秘书等着马陆追问梁一升一些细节,或是任何的线索。他算好只要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当场杀光三人。可是马陆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没再抱怨游戏的不公平。最后,他接过手机,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祝你好运!”
马陆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慢慢地走到了电梯处。
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计时开始——当晚,22:00。
马陆被迫参与的“死亡倒计时游戏”正式启动。
马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他先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又搭乘末班地铁,中途换乘了一次,最后在大街小巷瞎转了二十多分钟。直到百分百确定无人跟踪后,他走进了一家便利店,递给里面的老头一张50元的纸币。
“麻烦给我一包烟,剩下的换成一块钱的硬币。”
“那你是要几块钱的烟,又要换几块钱的硬币。太多换不了。”
“我需要到对面的投币厅,打几个电话。”
“店里就有电话。而且,现在的公用电话都换成由卡使用了”
“那请问你这里有没有电话卡买?再给我来一包你这里最便宜的烟,剩余的钱都归你总不见得吃亏吧!”马陆不耐烦地建议道,同时有掏出了50元。
老头无奈地耸耸肩,把面值50元的电话卡交给他。“给你。”
马陆把电话卡和烟揣进兜里。他沿着街很快就找到一个可以使用的电话亭。
他把卡插入机器,然后拨通了事先和邱义商量好的匿名电话。无人接听。电话卡退了出来。
他接着又试了联系AFF的号码。无人接听。电话卡又一次回到了马陆的手中。
当晚,23:00。
距离死亡交易倒计时的结束尚有47个小时。
AFF协受伤的邱义逃出警署的时间。
计时第二日,3:00。
距离死亡交易倒计时的结束尚有43个小时。
马陆在旅馆“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又回到了大街上寻找电话亭。迟迟联系不上帮手,让马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在旅馆来回打转,他把能够收集起来的一包半的香烟都抽完了。他打开电视,连续看着屏幕下方轮番播放的广告字幕,可就是没有睡意。
他回到床上。想过喝酒、吃安眠药,但两者效果不佳,万一产生了什么后遗症他担待不起。
他还把身体缩到了浴缸里头,深深地低下头,用双手握住双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最需要找人商量的时间,人怎么都不见了。他想过把问题移交给警方。但酒店那群家伙可不是简单的绑匪,背后有严军撑腰,甚至连女儿都准备牺牲。如果秘书得知自己和警方联系,那人说不定真的会下令干掉四人。那伙人除了威胁过自己,还没做出任何能引起警方注意的事情。再说他们一定会转移人质。
马陆隐隐猜到梁一升背后的神秘人,就是经常给AFF指路的神秘人。也是握着马佰成死亡真相,自己千方百计要找的人。一个值得严军全力对付的人,他手里一定拽着足以置对方死地的把柄。可惜神秘人鬼神莫测,从来喜欢躲在暗地里,这大大地增加了马陆找人的难度。如果连AFF、梁一升和神秘人接触这么久都无法窥探其真面目的人。要马陆从何找起?
何况是在48小时之内。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路可走了,每走一步都会有坠入悬崖的危险。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或是加上梁一升一同坠崖还没那么可怕。可是梁一升无辜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呢?自己真的能够不在乎吗?
马陆祈祷着,走到了第五间电话厅。
“钉子。我是你小马哥。”
“嗨,你怎么样,朋友?出狱后,你还是第二次找我?”对方听起来很兴奋。钉子是马陆在监狱的室友。他因为非法赛车和赌博的事情坐了几年的牢。在监狱时,马陆得知钉子欠下赌债的人是祖克俱乐部的一个常客。马陆在出狱后,经过祖克的周旋替钉子偿还了赌债。自那以后,钉子就欠下了马陆一个巨大的人情,他一直在找机会报答马陆。欠人情对钉子来说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而马陆却偏偏不肯接受他的分期付款。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我这条命,我其余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
“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了。”
“你在哪儿打电话呢?小马哥,信号不好,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只要能通话就行。你那份清洁工的工作还做着吗?”
“哦!通宵工作。要五点才收工。怎么闲了想找我喝酒?”
马陆掐灭了烟头,迅速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而且这个忙只有你可以帮我。”
“我这就跟工头请假。”
“不。你得呆在那里。虽然我一时半刻不能向你解释说明我为何要向你拜托这件事的原因,但我真的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钉子的声音开始变得很严肃,但也非常镇定。“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需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把事情交代给我。当然去武器库偷枪,或是潜入证据房这类高难度任务我是办不了的。”钉子出狱后,假释官替他安排的工作就是一家私人承包的清洁公司,还好巧不巧地去邱义所在的警署打扫卫生。
“好吧,听着。我需要你帮我去联系一个警察,说我有要事找他。那人叫邱义,是原重案组又在最近被调去什么部门来着?”
“恐怕,这忙我帮不了你……”
听到钉子的语气里有了变化,马陆急急地问道:“怎么了?警署出什么事了?”
“确切来说,是你要找的人出事了。那个警察昨晚在警署里不仅开枪,还带跑了一个嫌疑犯。”
“是邱义,你没弄错吗?”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因为警察在警署里劫走一个杀人案件的嫌疑犯,这件事可是闹着沸沸扬扬。还因为全局封锁而耽误了我们开工。我偷偷在卫生间听那些警察聊天说的,什么原重案组精英警察,为情所累,自暴自弃劫走嫌犯。啊!那杀人案件的被害者就是整天在新闻里播放的那一家子。对,死的人就姓严那富二代。”
马陆在这边紧紧地抓着听筒,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听过“人有倒霉时,喝凉水也会塞牙缝”的老古话。可没想到过现实里也会有这么多烙满了“十万火急”大字的陨石,一而再地砸中自己。
这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AFF怎么就变成了杀人嫌疑犯?
邱义怎么就劫了AFF,成为了通缉犯。要是连唯一能在明处走动的人,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场硬仗还能由谁来打?还能有什么人来同自己一起抗下这场关乎人命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他们逃走了没?
安全了没?
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人联系自己?
那该死的邱义,最初就千不该万不该让那小子接触到AFF?
马陆草草地吩咐了钉子几句,让他帮忙盯着点警署里的动向,特别是一旦有了逃走两人的消息,全天24小时都可以给某家酒吧的酒保留言。马陆会定时去那家酒吧收取消息。
“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留意。也会叫其余人帮忙收集消息。”
在没有进一步消息之前,马陆强迫自己走回旅馆补充明显不足的睡眠时间。储存体力,而后再头脑更加清醒的时候,计划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