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沁盯着面前小太监看着,这小太监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做太监着实是浪费了。
“好啊。”
她倒是想听听这个端木荣想说个什么故事。
“灵沁小姐,可是宫人怠慢,不给点灯。”
因为太监一进来,四下宫殿却只隐有月光照耀,一片若明若暗。
“嗯,不喜欢太亮,你说说故事,如果好听的话,我可以在这宫殿里找找,有什么好赏赐你的。”
谢灵沁说这话时,视线又在四周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然后敛了眉目,坐在榻上,浑身好像被孤寂落索的气息围绕。
那太监这才轻步上前,低垂着头,娓娓道来,“从前,在一片山清水明处,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很孤单,没有人陪他玩,可是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与他不同的是,那个小女孩极受欢迎,几乎所有男孩都好像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不断靠近她,他们玩得很快乐……”
“呵……”谢灵沁看着太监,有些意味深然,“小女孩本来就比男孩受欢迎的。”
小太监没有反驳,乌黑眉目透着莹白的光,声音又轻了些,继续道,“小男孩觉得,这样孤单的日子太难熬了,于是有一日,他终于想了个法子……”
太监的嗓音没有一般公公那般儿刺耳,相反,低润沁心,叫人有种即使无聊,也想听下去的兴头。
“于是,小男孩准备了火药,将它们放在个蹴鞠里,然后,他对小女孩说,你要和我去玩吗,会开出漂亮的烟花哟……”
太监说起这俏皮的语调都惟妙惟肖。
谢灵沁本来无聊盯着地面的眼里也渐渐出现一丝神秘,看着窗外悠长薄洒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那个小女孩却很骄傲的拒绝了,同时还命人将小男孩赶走,说他没有资格和她玩,但是,那蹴鞠确实做得漂亮,小女孩高兴的留下了,然后……没多久,一场烟火起,小女孩死了。”
太监的明明没有一点形容烟火的爆炸,可是在偌大无人的殿内里声音戛然而止的感觉,还是让人周身笼罩起几分惊悚。
谢灵沁的视线倏然自窗外收回,她此时随意的坐在榻上,看着那太监,“没了?”
“是的,结束了。”
谢灵沁微敛眉目,轻语点评,“那小男孩是喜欢小女孩的。”
太监低垂的眉眼里闪过什么,又道,“不过,我们太子吩咐奴才问问灵沁小姐,依你说来,小男孩当时是不是该把那个蹴鞠拿走?”
太监问得冷静,毫无感情,好像真的只是转述主子的话而已。
谢灵想了半天,星眸里闪过忧怅。
“小男孩本意不是想炸死那小女姟,他一定是想得到小女孩的注意,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拿与不拿走,都没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在乎,倒不如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男孩……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
太监你听着谢灵沁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微微低垂眉眼里不知染了些什么,须臾,恭敬一礼,“奴才退下。”
殿门一开一合,带走一些暖意,吹进一丝凉意。
谢灵沁转身,上榻,拉过被子,睡觉。
……
而这边,那太监在离开锦瑟天下的不远处,驻足了脚步,在他面前,站着一身红衣,一脸玩味的端木荣,此时,他那媚艳而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好笑,“她是,这样说的吗,这个论调,倒是十分新鲜。”
太监不拴话,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该他答话的。
“好了,你退下吧。”
端木荣转身离去。
“当作……只是杀了一个人而已吗……这样,就不会痛苦了吗,谢灵沁,你果然很谢灵沁。”
低喃声远去。
那太监看着端木荣的背影,也很快消失在月色下,快步进了奴才们住的屋子,进了自己屋,很快……抬手在面上凝出轻盈的雾气,而后,取下了面上那薄如蝉翼毫不叫生疑的人皮面具。
棱角分明的玉颜曝露在空气中,而那蜿蜒而高挺的鼻翼上,一线青线隐隐流过,如黑翎羽的眼睫下,尽是一片青影。
须臾,他的身后落下一道身影,“如你所料,他不在。”
……
翌日,一大早,谢灵沁被宫娥带到了一处刑房。
说是刑房,其实是一个很美丽的刑房。
一旁极大的圆木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而另一边,摆满了叫人只看一眼就能为之心惊的刑具。
谢灵沁的视线轻轻的自眼前一桌珍馐上划过,看向一旁,那不线微暗的角度里,被架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头发披散,整个头都没有精神的耷拉下去,身上血迹斑斑,叫人一眼看着,就不免心怵。
“灵沁小姐,我们太子一会儿就到,请你先用早膳。”身旁,昨夜地位小太监贴心的在邀请着谢灵沁入座。
“唰——”
鞭声一扬。
谢灵沁看着那太监,还没说什么,便见那角落里,一道鞭影,长鞭一起,鞭上倒刺一拉,那被架绑着的人吃痛的闷哼一声,却像是极力忍住不要大叫。
“你们太子就是让我来故意看轩辕独受刑的吗。”
谢灵沁面色发青,说话间一把推开那小太监,就要向轩辕独而去,只是,眼前红影一闪,端木荣已然出现在她眼前,阻住了谢灵沁的动作。
仍然笑得妖冶风流。
“我还以为,你不急不慌,对于他不会有多关心呢。”
“我本为就为救他而来,若不然,也不会被端木太子请到这来当客,不是吗。”
谢灵沁星眸冷然,煞气弥寒。
“给他一杯水。”端木荣轻笑一声对着一旁吩咐,顿时,先前伺候谢灵沁的太监立即上前,倒了杯水给轩辕独端去。
轩辕独好像被点了穴,不能说话,乱发覆面下,神智也不是太清楚。
“端木太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轩辕独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这般对他,西夏皇上知道吗?”
谢灵沁声音微凉,面色复杂,冷视着端木荣。
端木荣看着谢灵沁,却毫不意外她知道这般多,反而抚着鬓发,笑意风流瑰艳,“早膳快凉了,不如先用早膳。”
“太子觉得,我有心情在这里用早膳?”
“那或者,我先卸掉轩辕独一条胳膊?”
这是威胁,谢灵沁看了看角落里似想抬头却动弹不得的轩辕独,须臾,收回眼神,径直坐在一旁。
“本宫就是比较喜欢像这样识时务的女子,且还是美人儿。”
“可我不喜欢如太子这般厚颜无耻,还卑鄙且不自知的男子。”
谢灵面色青寒,须臾,推倒面前一杯茶,“你也请我坐了两日坐上宾,明人不说暗话,西夏太子想要什么,直说。”
“爽快。”
谢灵沁不置可否,清瘦的小脸上,一阵冷寒。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和你一件事,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的人呢,在宫外抓到一个人,我看着着实眼熟得紧,就想着,我认识的人,说不得,谢小姐你也认识呐,于是,就把她给请来了。”
闻言,谢灵沁眼眸微微眯起。
却见端木荣已然对着外面招手,不一会儿,两名护卫便押着一名女子进来。
女子娇俏玲珑,只是眉峰间藏了一酒厉意。
正是所有人都觉得已然死了的五公主,宇文清月。
谢灵沁眸光微缩,明显很是意外。
毕竟,那日,皇上宣布五公主下葬,而实际上五公主失踪后,她也不知道宇文清月去了那里。
宇文清月乍然看着谢灵沁也有些意外,不过,又好像有些惊喜。
“谢小姐是不是也觉得,这女子与北荣五公主极其相似。”
端木荣却捉着衣袖,好笑着。
谢灵沁听着端木荣的话,没有言声。
“端木荣,你少在这里打什么太极了,没错,我就是宇文清月,你明知道,又何必在这里装疯卖傻的,莫不是,叫人笑话。”
“啧啧啧……都说这北荣五公主刁难跋扈,今日一见,果真是一点不辱没了这名儿。”端木荣倏的走近宇文清月,抬手就挑起她的下巴,凤眸轻挑,逼迫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谢灵沁,你说,我现在若是杀了她,如何。”
眼神看着手中的宇文清月,话却是对着谢灵沁说的。
谢灵沁面无表情,反而端起桌上太监方才又倒好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茶已凉,灌进喉咙,有些刺激,让她又不禁咳嗽几声。
看来,这咳嗽,倒是有点落疾的症状来。
端木荣听着谢灵沁的咳嗽声,俊逸的眸底似乎不见痕迹的轻微闪了下。
“她是北荣皇室中人,北荣与我现是何等仇恨,你不会不知道,你拿她来威胁我?”
好半天,谢灵沁方才停下咳嗽,声音有几分嘶哑。
端木荣轻微蹙眉,却还是道,“可是,她是打算来救你的。”
闻言,谢灵沁微愣,视线扫向已然被掐得面色发白的宇文清月,“救我?”
“碰个运气,没想到你真是被端木荣抓来了。”
宇文清月有几分别扭不自在的答道,虽没有直说,不过,几乎是形同默认,她就是来救她的。
“你看,这般有良心,你说,她值不值得也成为一个筹码呢。”端木荣这时,手指已然放开。
宇文清月骤然得到放松,往后一退,急促的呼着气。
“端木太子,说吧,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嫁给我。”
谢灵沁正举杯给自己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不止是她,一旁,宇文清月的动作都是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端木荣。
这人长得太过妖孽,比个女人还要漂亮,随时随地只看一眼,就好像能被夺了魂,摄了魄。
宇文清月眼神移开一些,看着谢灵沁。
“当然,是开玩笑的。”
端木荣却又道,与此同时,意太风流的撩开袍子,在谢灵沁的对面坐了下来,“我要那五万兵将。”
“没有。”
“你有。”
“不可能。”
谢灵沁眉峰不动,答得干脆。
“那就只有……”
端木荣眸光微侧,看向那殿内一角,顿时,方和那太监的手中我了一把利刃,就对准了轩辕独……
“我考虑一下。”
谢灵沁终于出声阻止。
那太监的手中利刃就又在端木荣的眼神示意下,一点一点收回。
有那么一瞬间,虽极力掩饰,可是,那通透的气势,极好看的侧影,倒不太像是一个太监该有的。
只是,无人察觉罢了。
“那,我现在着人送你回锦瑟天下?”
端木荣道,看似在轻声温柔又暧昧的问询问,实际上已经对着身后的人点头。
“太子,那这北荣公主……”
身侧有人在请示。
“把她交给谢小姐好了。”
端木荣倒是大方。
谢灵沁没什么表情,宇文清月倒是疑惑,闹不清楚端木荣此举何意。
锦瑟天下。
这奢雅至极的殿宇里,谢灵沁从一到这里,就没有真正的彻底融入过。
宇文清月已经换了一套素色衣衫,堂堂公主,看上去少了往日一分凌厉娇俏,倒是多了一些沉稳内敛。
不过,这个公主,心与外表本来就不一般。
而且,有些可笑,曾经敌对的两个人,如今这样的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南齐公主,一个北荣公主,同命相怜,同被囚禁,着实叫人有些讽刺。
“我五皇兄已经抵达北荣都城,在风暖城养了好些年,身子也好了。”
安静的大殿里,清风拂花香过,宇文清月突然轻声道。
此时,谢灵沁正一心一意的研究着对面那白墙上染就的几朵花瓣,闻言,看着她,“嗯,然后呢?”
“我和我和五皇兄是双胞兄妹,他很疼我。”
“继续说。”
宇文清月被谢灵沁这不放于心的态度噎了下,还是继续道,“北荣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你是晓得的,可是,我五皇兄是不信的,只要我给他一个信物,他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他手上有人。”
“你想我怎么做?”
谢灵沁的眼神终于落在她脸下。
“我不想死,来救你,也不过是碰巧走至附近,碰了巧,这锦瑟天下,我方才观察了,暗处高手如云,层层设防,我们必须配合,才能传出消息去。”
“我如果能联系到许怡然,今日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谢灵沁清淡清冷一句话,宇文清月顿时一噎,闭了嘴。
“两位公主,这是太子吩咐奴才准备的茶。”一旁,一名太监走来。
正是昨夜讲故事,今次又拿着利刃在端木荣的令示下要对付轩辕独的那位。
宇文清月看他一眼,忽而看向放在桌上的茶,蹙眉戒备,“为什么两杯不一样?”
“哦,宇文公主,一杯是你的,一本是灵沁小姐的,不过她的具有止咳功效,是太子特意吩咐的。”
“呵,你们端木太子自己是个美人儿,倒是还懂得疼惜美人儿。”
宇文清月这话有些酸,有些刺,话落时端起那杯茶便一饮而尽。
“谢小姐,请用茶。”那太监见谢灵沁不动,将那杯拿起,递了过去。
谢灵沁摇头,“放下,我不喝。”
“……是。”太监似有些失望,可还放在那里,然后,静立在谢灵沁身侧。
“谢灵沁,你可真沉得住气?”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正照当空时,方才走开的宇文清月又几步走过来,一把拉开谢灵沁身侧的太监,“你莫不是当真就在这西夏扎根了,一点法子不想的。”
“不急。”
相较于宇文清月的急躁,谢灵沁简直淡定得不能再淡定。
周身一股轻盈气息,竟好像比过去更要多一分从容,一分泰然。
宇方清月红唇抿起,眸子紧起,好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保是后便拿起一旁那杯茶,作势要饮下。
“宇文公主,这茶不是给你的。”
却被那太监阻住。
宇文清月蹙眉,须臾,笑,“可真是够忠心的。”放落,将好茶不往谢灵沁面前一递,“喝吧。”
“放着吧。”
谢灵沁仍然没有喝。
而就在这时,安静了差不多两日的锦瑟天下外,突然传来了吵嚷声。
“滚开,挡我,不知道我是谁吗?”
“禀敏侧妃,太子吩咐了,不得他的吩咐,还有里面……那位的吩咐,谁也不得进出这锦瑟天下。”
“太子才不会不让我进,一看就是你们这些奴才在这里乱使权利,走开……”
“敏侧妃……”
那人急心跟上,可是,这敏侧妃也是个会些工功夫的,手脚轻快,还没被太监追到,就已经经进到锦瑟天下主殿外面,恰然与殿内走出来的宇文清月和谢灵沁两人来了个正面对视。
“娘娘。”身后,一纵丫鬟顿时鱼贯跟上来。
那原先阻拦的太监见此,也只得默默退下,同时示意不远的人立马下去禀报太子。
“你们,谁是谢灵沁?”
敏侧妃一袭宫裙,也是一枚丽人,然而抬手一指,可不客气,“给我站出来。”
“我。”不待谢灵沁出声,宇文清月便站了出去。
谢灵沁毫不意外,面是定定的站在那里,身后,那名唇红齿白的太监紧站着,不离半步。
“你,好啊,就是你勾引太子,让他把锦瑟天下给你住,还几日的不理我是吧,你,你长得都没我美,为什么太子要让你住在这里,来人,给我打……”
“太子既然不让你来这里,或许是在保护你,我若是你,就该聪明点,立马走人,立马滚蛋。”
谢灵沁突然冷喝出声。
说来也奇怪,好像她一出声不自觉的能够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似的。
“你,你说什么?”
敏侧妃生得美貌,肤白,眼美,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心计,几句话,几个动作就暴露了她的“纯洁”。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这般说话。”
敏侧妃就像是一个火罐子,一点就燃。
“我是谢灵沁你不是要找我,我又为何不能和你说话。”
谢灵沁蹙眉,上前,一把拉开宇文清月,站在这位珠光满面,宫裙富贵的敏侧妃面前,星睥冷寒,直叫敏侧妃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禁,“你,你你你,你是就是,竟敢对我这般说话,来人,来人……”
“看来,太了他没和你说过,近些日来,我心情不好,而且,就在不久前,我还刚被你心心爱爱的好太了气过,所以,一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知道。”
不待敏侧妃说完,谢灵沁已经打断,一个字一个字,不急不躁的从她的嘴里吐出,看着轻柔得如同音乐,可是,那周身散发的寒意,却叫人知道,她眼下真是开玩笑的。
敏侧妃咽了咽口水,手下意识的就探向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口干舌躁,心头慌乱,然后,脚步颤了颤,却还是不忘说点硬气话,“你,你给本侧妃等着瞧,本侧妃一定……哎哟……”
敏侧妃话没落,就突然抚着肚子痛得站不起身来。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身后一众宫娥嬷嬷立马围过来。
“你你,是你,你竟然敢毒害侧妃,毒害她腹中的孩子,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
“走,快,扶侧妃娘娘回去,叫太医……”
“哦,血,好多的血,回去来不及了,侧妃娘娘你忍忍,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不过转瞬间,四下就一片慌乱,当然,除了谢灵沁,还有宇文清月,她们就这样看着。
宇文清月倒是蹙紧了眉,看着谢灵沁,“我们,要不要帮忙。”
“不,她会反过来,说我想弄死她,不帮。”
谢灵说得冷石心肠,一句话叫那正坐在地上吃痛的敏侧妃抬着手,恨恨的指着谢灵沁,“你你,你这,一定是你害我的,你……啊,我的孩子,你可不能事,呜呜,你不能有事……呜呜,我好不容易使了手段,才叫太子留下你,你可不能有事……呜呜呜呜……你如果出事了,太子更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敏侧妃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不过口中言论……
谢灵沁眉宇紧锁。
一旁,宇文清月眉头抽搐,敢情,这孩子还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这,有意思了。
“散开。”
而这时,外面红影一闪,端木荣倾刻至眼前,看着被扶着的一脸雪白的敏侧妃,抬手把上的她的脉搏,那风流俊逸的面上微微一沉,当下抱起她就要往外奔。
“半柱香时间内,如果没有人给她扎针,她腹中孩子必死无疑。”
谢灵沁突然开口。
端木荣是个聪明人,看着谢灵沁,“你能救她?”
“我要见轩辕独。”
这是谢灵沁的条件。
端木荣蹙眉。
“别答应她,太子,什么也别答应她,一定是她害我的。”敏侧痛苦的揪着眉,还不忘帮端木荣着想。
美人如玉,痛成这样,端木荣这仴上倒是除了没笑意外,也没见多大心疼。
四目对视,谢灵沁冷眸定然。
“好。”少倾,端木荣同意了,抱着敏侧妃直进殿内。
“出去吧。”让端木荣将敏侧妃放在那榻上,谢灵沁一挥手,同时让人准备了针。
以前,跟着董老学过扎针,最开始是看着,后来,她也仔细研究过,又得过董老的指点,此时这点事倒是不在话下。
半个时辰后,哀嚎声没了,哭声没了。
谢灵沁走出来,面色依然平平静静的,“敏侧妃没事,孩子也没事。”
端木荣微微愣了愣,日光下,看着谢灵沁,须臾,笑得妖娆,“你这般厉害又多才,我若不娶你,真是亏了。”
“你也可以试试,死在这银针下。”谢灵沁挑了挑指尖那细如牛毛的银针,一脸人畜无害。
“不过……”谢灵沁抬手拦住端木荣,“我着实无心插手你这后院的勾斗脏乱这事,不过,对方既然想把此事栽脏给我,我若是坐以待毙,倒是不像我。”
端木荣微微凝目,“你想说什么?”
“敏侧妃的肚痛不是装的,如她所说,她好般努力,才算计到你,给她一个孩子,不说她的性子不会这般做,就是她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孩子,也不会为了陷害我而对孩子使套路。”
端木荣微微扬起下巴,眸中眯起一丝危险的光。
“她身上有麝香的味道,很淡,不是随身所带这物散发,当是所居宫殿里的某物,且隐蔽,但是,时时闻之,触之,是有滑胎之能的,所以……”
谢灵沁星眸沉暗若一汪海,“所以,端木太子,你该清理你的后花园了。”
言下之意就很是明显了。
有人要陷害敏侧妃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滑胎时来由久,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而今,好巧不巧的是,她谢灵沁入住了这锦瑟天下,正好就是一个现成的替罪羊,这若是孩子没了,谢灵沁有口说不清,那对方,一下子除俩,可真是一箭双雕。
只不过,对方一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并不真的是端木太子圈养在这里的金丝雀,而是关在这里的笼中鸟,更不知道,这一出精妙的宫斗被谢灵沁轻易看穿。
端木荣离开了,敏侧妃也被扶下去了,离开时,看向谢灵沁的眼神,还是恨恨的。
果然是够单纯。
“成了笼中鸟,还能给你破了桩后院大案,我也是挺佩服我自己。”谢灵沁看着天空,有些自嘲。
而殿内那茶,终还是凉了。
小太监看着,有些叹气。
天黑时,端木荣果不食言,着人带谢灵沁去见轩辕独。
幽暗的牢室时,轩辕独坐在牢室一角,神容憔悴,本俊逸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若不是一对眼珠子异亮明亮那般熟悉,谢灵沁都要几乎认为是认错了人。
“果然,白日里端木荣拿出来威胁我的人并不是真的你。”上上下下看一圈端木荣后,谢灵沁给出结论。
轩辕独只在脑中一转,就明白了谢灵沁的意思,对着牢门上前几步,“你该离开,你该回南齐。”
“皇上知道你在牢里这般受罪吗?”
谢灵沁却问,看着浑身上下几乎没一身好肉的轩辕独,面色发紧。
“知与不知,于我而言,都不是那般重要了,这般多年,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活下去意义,我是轩辕王府的庶子,自来从不得宠,有一日,父亲却说给我世子之位,他当时说这话时,表情冷漠而冰寒,毫无开心之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皇上的旨意,而我,原来并不是……”
“不过一点身世而已,有什么值得让你轻生的。”谢灵沁四下扫视一眼,然后上前,隔着牢门对着轩辕独低声轻语,“轩辕独,如果我把北荣的兵符给你,你想要怎么做?”
轩辕独一愣,一瞬不瞬的看着谢灵沁。
昏悠不明的灯光中,牢房里阴湿,可是她清冷严峻,看着他的眼神,犀利而有力。
轩辕独不可置信看着谢灵沁,眼神近乎被一种光色给纠缠着,那张狂而线条分明的脸上有着一瞬间的震骇。
毕竟,这样的深谋,不该是一个女子想到的。
也不该是,眼前的她。
好像,也只能是她。
“我听说了,你是南齐的公主。”好半响,轩辕独声音有些干涩。
“是。”
谢灵沁没有否认。
南皇一抵达南齐,就公布了这个消息,是想保护她。
“所以,你想让我借由北荣的兵力登基为皇?再以兵符对他们假意示好。”轩辕独看着谢灵沁用低得只能两人听到的声调。
“那你想当皇上吗?”
谢灵沁又问。
轩辕独眸色紧跳,“谢灵沁,你不是认真的。”
“不,我从来没有这般认真过。”
轩辕独吃力的呼口气,“然后,我再变卦,打北荣一个措手不及?”
谢灵沁看着轩辕独,眉梢间浮过冷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可是……我别无选择。”
北荣与南齐迟早会开战的,既然事情已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她还能为南齐抢得先机。
“可是,我并不想看到你和宇文曜……”
“他那般决算千里,胸怀天下,说不得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呢。”谢灵沁轻讽的语气打断轩辕独的话,眼里,装着满满的冷意。
“我知道,就算我想方设法救了你,你也不可能一辈子济济无名的活下去,西夏,总归要给你一个交待,你这般多年为西夏的付出也总要一个说法的。”
谢灵沁话落,退后数步,启唇无声,“你好好考虑。”
谢灵沁话刚落,身后,端木荣身边的人已然走进来,“谢小姐,时间到了。”
“你们太子倒真是小气。”
谢灵沁不太高兴。
来人不答话,而是命身后一宫姝拿出一块黑布,帮谢灵沁蒙上双眼。
而方才,谢灵沁来时,也是这般,这是不想让谢灵沁知道,轩辕独到底是被关在哪里。
谢灵沁回到锦瑟天下时,宇文清月还未睡,看着谢灵沁回来,立马迎上去,“你没有救到轩辕独?”
“你为我如此神通广大,凭一已之力就能将他救走?”
这是事实。
宇方清月一噎,定了定神,“要不,拼一把,我闯出去调人,通知许怡然,再通知我五皇兄。”
“许怡然闯这西夏皇宫?又或者,等端木荣一切处理完毕,将我们转移,你五皇兄正好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灵沁,我看你是不是就想在这里住下去,不想离开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来救你了,反正,说起来,你于我也没有多少恩。”
“洗洗睡吧,反正你如今回不了北荣,万一端木荣看上你了,你正好在这里当个太子妃,其实也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
“你……”宇文清月气得面色有些发青,“我真是来救错了你。”
“事实是,你成了我的掣肘,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用交待出那五万兵马的下落。”
“你真要告诉端木荣?”
“不然,你真当他不敢杀了轩辕独?”
宇文清朋被谢灵沁字字挤兑,面上憋了气,须臾,沉下思绪,“谢灵沁,你有没有想过,直接放弃轩辕独,与端木荣交好,你与他好,就是南齐与西夏好,到时,两国联手,一起对付北荣。”
谢灵沁看着宇文清月,每一个字眼都是凉的,“这样的话,真不像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
“我知道,我恨我父皇。”
宇文清月撇开头,“我与我五皇兄对父皇,对太子皇兄,都没有好感。”
“洗洗睡吧。”
谢灵沁转身,不为所动。
宇文清月真是要被气疯了,紧了紧手,去了她的寝室。
“灵沁小姐,太子请你前去。”
这时,殿外有人来请。
谢灵沁蹙眉,不去照顾她的敏侧妃,又想生出什么事来,还是真这般心急,想知道那五万兵将的下落。
“敏侧妃可有恙?”
谢灵沁问了声。
那太监摇头,“没有。”
谢灵沁轻轻颔首,跟着那太监,直到了端木荣的寝殿。
与这人的妖艳风流不同,这寝,倒是清素得如此寺庙般圣洁了。
只是,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之气。
前方,铰纱被风吹得拂起,上面似乎还有一丝血迹。
“太,太子,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而里面,期期艾艾传来软弱无力的求饶声。
谢灵沁眉心再蹙,然后,站在那里,不走了,他身后,方才跟她来的小太监也不言声。
须臾,那鲛纱被掀起,端木荣自时面走出来,一袭大红中衣,轻轻一束,大半个胸膛都裸露在外,结实的肌肉,雪白紧扎的线条,堪堪就是一幅画面扑来。
只是,这画,妖孽,血腥,一旁,一名已经没了手脚的宫娥人拖着从里面走出来,一点一点远去。
地上,血迹拖沓,让人反胃。
而端木荣接过一旁宫娥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染血的双手,这才笑盈盈的看着她,“看吧,这背后下暗手的人被我给处理了,你可放心了。”
“和我无关,这是你的后院之事。”
“怎么能无关呢。”端木荣亲自给谢灵沁倒了杯茶,递给她,“若不是你,我可不知道我这后院这般乱,说明啊,你很有当人主母的前者,要不,我不要那五万兵万的下落了,你做我的太子妃好了,说起来,你嫁于我了,你的人不也就是我的人吗。”
端木荣说着话,突然上前。
“太子,不好了,敏侧妃所居的潮水阁走火了。”
恰在此时,殿外有人急声来报。
端木荣面色一沉,看着来人,“火可灭了。”
“灭……方才正在灭,可是,里面,并无敏侧妃的人影。”
来人说着话,噗通一跪。
端木荣那旖旎媚人的玉颜一变,须臾,唇角拉出一抹冷笑,看着对面的谢灵沁。
“敏侧妃在你手里。”
“太子英明。”
“何时动的手?”
“只要我想,我总能动手。”谢灵沁笑,“我也没想到,端木太子的弱点是一个侧妃,倒是你那个故事提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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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她还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相公不是?
当她打定了心思,要守闷葫芦相公过日子的时候,却发现相公一家也绝不是善茬!
一家子极品将原本不富裕家洗劫一空,她心中奔过草泥马!
凭自己发家致富,当初不要她的爹娘竟然跑过来颐指气使!
纳尼,老娘自己挣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这一切对于林思羽来说都不是难事,婆婆不公,可以分家,父母不亲,可以断情!却发现自己闷葫芦相公才是最腹黑那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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