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生命在灵鸠胡思乱想中消亡,等到灵鸠回神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宋雪衣抱着她离开了一段路程,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停留。
灵鸠一跃落地,盯着他身上的伤口不说话。
宋雪衣对她讨好一笑,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还会露出讨好人的表情,不可否认的是灵鸠被他这样的笑容看得心软,怎么都没办法生气。
事实上她也没理由生气。灵鸠这样想。
宋雪衣已经拢起自己的手袖给灵鸠看——原先流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愈合,除了还沾染在肌肤上的血迹,真看不出来他受过伤。
灵鸠眨眨眼,确定他真的没事后,又斜了他一眼,便任由他伸手把自己抱进怀里。
虽然伤口很快愈合了,不过受伤的时候还是会疼吧。
这都是这笨蛋自找的,何况都是些小伤,我还赶上去上当,上万当之后还不能生气,甚至觉得自己才是不对的感觉,真是太怪了。灵鸠纠结的想:这不是她一向擅长的才对吗?怎么到了宋小白这里,自己反而成被忽悠的那个。
此处无人,难得安静。
灵鸠有心事便沉默着,宋雪衣也没有说话。两者之间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事,又好像只是在发呆,享受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安然宁静。
一会儿,灵鸠忽然感觉到一阵起伏,抬眼看去见宋雪衣毫无顾忌的坐在草地上。
他一脚屈伸看起来很随意,事实上表情也是如此。
倘若这时候有人不小心看到的他的话,估计会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穿越了千千幻境到了别的桃源,又或者认为自己就是被迷进了环境里,才会出现这般祥和的画面。
“我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在意。”宋雪衣道。
灵鸠隐约猜到他想要说什么,这回却没有逃避,平静和他对视。
宋雪衣笑道:“鸠儿不想说的不说也罢,那鸠儿可否告诉我,往后还会独自外跑吗?”
灵鸠想了想,不打算瞒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又伸出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表现得娇憨亲密,意思是:就算偶尔往外跑,我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你还是我看重的饲主哦。
宋雪衣伸出手,白皙的手心,看得灵鸠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也伸出爪子,慢慢放在宋雪衣的手心里。
“噗嗤。”宋雪衣看到小兽茫然无邪的样子,笑了。
灵鸠立即知道自己理解错了什么,立刻收回爪子。
这时候,宋雪衣的手心里竟然生出了一株青根两叶,头顶深紫色花骨朵的植物。
灵鸠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又看,真的是在手心里生长出来,并非漂浮在手心。
难道宋小白是朵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灵鸠自己先囧了。
宋雪衣解释道:“我的体质特殊,可将灵植收入体内灵海为己所用。”鸠儿忘了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些我都会告诉你,再一次告诉你,哪怕你不想知道不想听。“这一株是寻灵鹊兰,鸠儿把血滴上来,如果鸠儿遇到危险,这鹊兰便会有反应。”
如果外人知道宋雪衣这样做,一定会喷他几口血。
寻灵鹊兰是一种神奇的灵草,对任何灵草都有着感应,草木珍宝越珍贵它的感应就越明显,除此之外它还有个能力,则是可以散发一种香味,吸引凶兽,更是一些珍贵丹药的主材料之一。
只是寻灵鹊兰却有个缺点,便是极为难养活,一旦成熟不经人摘取的话,自动三日就会枯萎死去。哪怕被人摘取之后,已知的养活方法里也只能保持不到半个月。
因为这种种条件使得寻灵鹊兰的数量很少。
宋雪衣机缘巧合得到这一株灵药,还存于体内永久为自己所用,要是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把他好生供养起来,当做一尊人形的寻药引兽的宝贝。
只是寻灵鹊兰还有一项几乎被人忽略的效用,便是能锁定一个生灵的安危,这生灵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兽,只要是有生命的即可骄龙。一旦滴血上去之后,寻灵鹊兰的别的能力就会全部失去,只能成为一个安危预报器。
要知道寻灵鹊兰本身就不能活久,谁都会把它最大利用话,而不是拿来锁定一个人安危。尤其是能永久养活的话,这价值就太大了。
灵鸠不知道这其中的价值,而是犹豫的看着宋雪衣。
这花能感应她的安危,那会不会也能锁定她的行踪?
如果锁定行踪的话,就有种被牵着狗链子的感觉了。
何况,有些事情她暂时不想让小白饲主知道。
宋雪衣猜到她的想法,摸了摸她的脑袋,用了一点力道,把她头顶的毛发都揉乱了:“这鹊兰不会影响你,也没办法跟踪你,如果我骗了鸠儿,便随鸠儿处置如何?”
“嘶。”灵鸠一怔,毛发有点发红。
她一瞬关注的不是前面的话,竟然是那句‘随鸠儿处置如何’的话。
宋小白说这话一定没别的意思,我怎么就想歪了呢。
掩饰的甩了甩头,灵鸠又定定看了宋雪衣几眼,确定他不像是撒谎之后,才勉为其难的滴了血落在寻灵鹊兰的花骨朵上。
这一滴血出现的时候,空气都漂浮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甜香味道。
这股味道让人迷醉又空虚兴奋,想大吃一顿满足*。
宋雪衣眼底波光一晃,看向灵鸠。
灵鸠却没有看他,而是仔细的看着寻灵鹊兰,确定真的向宋雪衣说的那样没问题后,才略微遗憾的收回目光。
咦?遗憾?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小白兽察觉到自己小贼心思,有点恼羞成怒。
鹊兰花被宋雪衣收回手心,他笑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时限。”
“嘶!?”什么!?
宋雪衣的笑容让人没办法对他发火,哪怕明明是被算计了。
“夜里给鸠儿一个时辰自由独行时间如何?”
“嘶嘶!”开什么玩笑!
“已经不短了。”男人哄着。
灵鸠被他的声音语气安抚得心头发软,哼哼的在地上划出两根线。
“太长了。”
“嘶。”
“鸠儿不在,我睡不着。”
“……”
“鸠儿要让我每晚上提心吊胆两个时辰?”
“……”我又不是小弱兽,有什么好提心吊胆。
“我会忍不住去找鸠儿的。”
“嘶!”你一定是故意的,先让我滴了血,才来说这个!
“鸠儿乖。”
“……”
谪仙一样的人,温柔的说着话,轻柔安抚中,最终某只败了,不过虽败犹荣,至少她用两只爪子吃了不少豆腐,小白饲主在她的攻势下毫无反抗,让她倍感尊严满足。
接下来路上碰见的人,偶见宋雪衣就会发现,这出尘男子的嘴角微破,好像是被人什么给咬的,偏偏他还没有遮掩的自觉,嘴角上扬似乎挺愉悦?
一个月后。
千千幻境里面的雾气已经浓郁得仿佛天空云,可见度很低,幸儿需要修士都早有准备。
此时的千千幻境更安静,人的争斗少了不少,却让人觉得更危险压抑。
一片云雾中,三道身影穿梭在其中,他们的速度带动雾气的流动。
“确定他们的行踪了吗?”这是个少女的声音。
“是。”回答的声音略微沙哑,是个老人。
“子初,马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年轻的男子笑道。
这一行人正是进入千千幻境里面的子初和埙狼\奎狈三人。
“没那么简单。”子初却没有高兴,“能在幻境里活下来,这一点本事我相信那宋雪衣是有的。不过这次的百家争鸣大会却很古怪,来了个血公子不说,还来了个妖女。这些不该出现的异数,让我有点不安。”说到后面,她不由的皱眉。
埙狼笑道:“这有什么不安的。那个血公子就个小角色,还有那个妖女,干的祸害人的事也正和我们的意不是吗?以子初的身份,他们也只会听你的。”
子初闻言不说话,握着脖子挂着的吊坠沉默着。
说起血公子和所谓妖女,便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传开的。
血公子现世不久可名声已经在年轻一辈里传开,大家都知道他这号妖,总算还有点心理准备,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时的夜里出现,屠杀修士虽然恐怖,却不是毫无对付的办法。
后者那个妖女却完全不一样,很少人见过她,只知道少数和她见过面的人都会变得奇怪,不仅口口声声对她维护不已,更可怕的是对付修士毫不留情。
例如本该死了的冷逸轩,这个人已经完全成了独行者,谨慎小心又凶狠,像个伺机而动的捕猎者。
例如一个名为苏泱泱的女子,大难不死的回来,依旧如往常一样温柔贤良呆在队伍里,谁知道一日突然将同门都被算计迫害后桃之夭夭。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几乎每个见过妖女的人,都像是被洗脑,成为亦正亦邪的人。
性格和道德观这种东西本该是长久养成的习惯,短短的时间根本就改变不了,如果强行灌输的话,对人会产生巨大的伤害,可那群人个个都很正常,只是认定了某件事的对错而已。
无论是冷酷的独行者还是伪装者,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认定妖女是个好人。这份好,或许不是善良,而是单纯的觉得她好,在他们心里认知里就是好。
这种情况落入别人的眼里就太恐怖也太未知了,让人不由的心生恐惧,比起血公子的直接和了解,这个隐藏在暗中的妖女更让千千幻境里的修饰们顾及。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有人知道她身在何处,仿佛无处不在,更没有人知道她任何的情报,只知道是个极美的女子,在那群被她改变的人眼里是仙,在外人眼里则是妖,并根据她的事迹,称她为幻妖。
不少人猜测幻妖和血公子是一伙的。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胡作非为弄得一堆人人心惶惶,或许知道了反而还会更开心的灵鸠,则趁着夜色行走在林中,回头看向身后。
“你老是跟着我干吗?”
后面,一身暗色的男子站在那里,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也渲染出更浓重的黑暗。
“利用完就嫌弃了?”男子低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无心诱惑却依旧让人耳朵发麻。
灵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什么利用?”明明是你自己赶都赶不走的跟着,顺便清清道路算什么,怎么能说利用这么伤感情的词~
女子的精致的容貌极具欺骗性,无论是做什么表情都极其适合,此时无辜起来,就让人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血公子却没有反应,看向前方:“有人来了。”
“我知道。”灵鸠早就感觉到了,她心里思量着:我还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就先找过来了,虽然宋小白说了这事交给他,可事先玩玩也可以吧?
她弯着眼睛朝血公子看去:“帮我忙好不好?”
“报酬呢?”血公子没有迟疑。
灵鸠讶异:“你跟我这么久,我以为你喜欢我才这样做。”
“喜欢。”血公子依旧没有停顿的回答。
他的眼神很深,有种势不可挡的粗粝,仿佛实质的摩擦在被他看着的每一处。
灵鸠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能习惯这样的目光,习惯后再忽略掉。
“帮喜欢的人办事,本身就是件让自己高兴的事。”灵鸠笑道。
这么随意坦然的态度,是个人都知道她对自己没特殊感情。她的态度也明摆着说明了:你乐意帮就帮,不乐意帮也随便你,我不求你也不逼你。
只是,世上总会有这样的情况,明知道眼前是个坑,没人逼你,也心甘情愿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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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公子:报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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