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80 惊诧(1 / 1)

喜欢上一个人很简答,也说不清哪个瞬间,她笑着笑着就入了你的眼。

青麦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被钟槿丞锁进了心里。所以,他绝不允许青麦出任何意外。

钟槿丞先让秦岭,查了容琛的入境记录,结果是,他来到A市当天,就见了青麦。

随后,就离开了A市,离开后的目的地是瑞士。

难道他来,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钟槿丞能肯定,这绝不会是容琛的目的。

因为容琛在心理学方面造诣很深,这是钟槿丞不得不承认的。否则,几年前,厉书秾也不会着了他的道。

所以,钟槿丞提醒自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对付容琛。

另一面,钟槿丞让钟卫追查,最近边境黑市里,在频繁交易的有哪些组织?交易的货品都是什么?

钟卫利用自己的信息渠道获取,边境上最近都很安静,以往较活跃的几股力量,也都安分守己的在观望,没有大买卖交易。都是因为听说,钟槿丞要亲自带队,清扫边境走私。

听着钟卫的汇报,钟槿丞直觉,事情另有真相。果然,将查到的表面情况,汇报完,钟卫用了一个“但是”。

这个“但是”,是钟槿丞意料之中的,所以,这才是他想听的重点。

“但是,这两天,有一批文物要出境。是由军队负责的查验通道,以官方正规身份护送出境。据说,其中有国家一级文物。”钟卫说。

钟槿丞的眉头皱起?官方?军队?经历的多了,钟槿丞也不再是当年的愣头青,看到“红头文件”,就如见尚方宝剑,主动亮绿灯放行。

“跟紧,不管是哪条渠道交易,决不允许文物出国境。”钟槿丞下达了命令。

接着,钟槿丞直接拨通了省文化厅厅长的电话,询问最近省内文物展出情况。

接到钟槿丞的电话,厅长很重视,马上找来秘书,逐市询问情况。

不到两个小时,得到回复,有两个市和一个县,年假期间,以提升当地市民的文化生活为主题,有文物在展出。

主要展出的作品,多数都是仿品,是以普及文物知识及保护国家文物为主要的宣传。

随后,钟槿丞接到这三个地方文物展的详细资料,仔细查看了文物展的申报、备案、审批回复材料,及展品的详细说明、备注等情况,都是严格按照国家要求进行的,没有问题。

难道是自己的思路偏了?站在书房落地窗前,钟槿丞陷入深思。

铛铛铛,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钟槿丞不悦的皱起眉。

“谁?”语气里的不悦,显而易见。

“你在忙?”青麦的声音传来。

缓了一下,钟槿丞想起,答应她要去机场接党曜霆。

没多废话,钟槿丞直接走出书房,看到门口的青麦,格外小心的看着他,钟槿丞尽量放柔表情。

“走吧。”说着,领头向楼下走去。

看着钟槿丞跟青麦一起来接机,党曜霆的脚步停了一下。但马上,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

看到党曜霆取完行李,青麦卖力的冲党曜霆挥着手。而同时,与青麦隔着几个人的距离,也有人在喊“党曜霆”的名字。

转过头,青麦一下看到了程冉。

党曜霆拉着行李箱出来,青麦迎上去。

而程冉直直的冲过来,直接扑进党曜霆的怀里。

担心程冉摔到,党曜霆放开手里的拉杆箱,全部注意力都在接住程冉上。

这样的亲密,本是青麦的独宠。

看着党曜霆眼里的担忧,一瞬间化成的宠溺,青麦突然就没了往前走的理由。她怔怔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心里涩涩的,一下失去了珍贵的东西一样。她失落的表情,没有逃过钟槿丞的眼睛。

“麦宝!”党曜霆对着青麦温柔的笑着。

“哥。”青麦回应,走上前几步。

却没有如以往,抱住党曜霆的胳膊撒娇。

现在,眼前的唯一家人,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他的心里,也不再只装着她了。想着,青麦觉得有东西往眼睛上冲,她连忙眨了几下,以缓冲眼睛的不适。

在距党曜霆三四步远的距离,青麦站定,笑着跟党曜霆打招呼。

而这个距离,是他们分开这么久,见面后,第一次有的远度。

钟槿丞从青麦身后走过来,接过党曜霆手中的拉杆箱,主动当起了力工。转过身的同时,另一支空着的手,拉住青麦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失落的青麦,手上渐渐的暖起来。

她冲着钟槿丞笑笑,收紧了自己手上的力度。这份笑容里,满是感激。

四个人,同乘一辆车,钟槿丞当司机。车上,钟槿丞说,家里太冷清了,钟老爷子盛情邀请,大家去过年。

“给青麦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钟槿丞补充。

一听说有青麦爱吃的食物,党曜霆能听出,这是钟槿丞和青麦商量好的,而且,青麦已经答应的。

既然是青麦答应的,党曜霆从来就不会反对。

尤其,刚刚,他明显感觉到,青麦跟他保持的距离。这是从小到大,他们俩第一次,有了距离。

他不希望程冉,抢占了青麦的位置,这是早就提醒过自己的。

所以,从上车开始,党曜霆就一直留意着青麦的表情。而青麦,一直微笑着,问他的工作,问他的身体。

党曜霆清楚的知道,这样的青麦,是礼貌而疏离的,不是跟家人相处的亲密方式。

党曜霆有些自责,刚刚因为担心程冉摔倒,忽略了青麦的感受。

他们到军区大院时,张嫂已做好了一桌子好吃的。钟老爷子很热情,钟纆一直腻着青麦,不多时,之前的伤感就被冲淡了。

党曜霆去送程冉了,钟槿丞陪着青麦到花房喝茶。青麦又缩回到了自己的壳里,独自感伤。

“亲情和爱情本就不同,你一点儿都没少什么。只是还不能适应,你哥之前没表现出的,另一种感情而已。”钟槿丞劝说着。

抬头看了钟槿丞一眼,青麦没反驳,只是淡淡的笑了。这种本就少的可怜的感情,渐渐就要失去的惊恐,别人是无法感受的。

又聊了一会儿,钟槿丞有公事要处理,便回了书房。

过年了,青麦本就想外公外婆,不说不代表就能忘记想念。往年,有党曜霆陪着,有家人,青麦不会觉得孤单。

也因为如此,青麦把对亲情的所有渴望,都放在了党曜霆的身上,她依赖他,唯恐失去。所以,他把感情的一部分分给程冉,青麦就惊恐万分。

“过年了,把不开心的事儿,都扔脑后去。”钟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着钟老爷子进来了,青麦敛去脸上的忧伤。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钟老爷子忽然严肃起来。

“丫头,邀请你来过年,是想让你帮忙的。”钟老爷子说的认真。

青麦马上注意力集中,等着钟老爷子的下文。在A省及部队,能呼风唤雨的钟老爷子,竟有她能帮忙的事儿?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钟老爷子才娓娓道来钟槿丞父母的事儿。

他们没离婚,也都健健康康的活着,可就因为彼此心里的怨恨太多,在槿冽和槿丞很小的时候,就纷纷离开了这个家。

所以,你别看他们哥俩,在外人面前强硬的外表,那都是从小失去太多,被逼出来的。

钟老爷子的话,真是令青麦吃了一惊。

她一直以为,钟槿丞跟自己一样,父母都不在了,是爷爷养大的。未料,他的父母还都健在。

缓了口气,钟老爷子接着讲:别人家过年的时候,是一家团圆,高高兴兴的。

可对于我们祖孙三人来说,是最难过的时候。

槿丞的母亲,很年都会打电话过来拜年。他的父亲虽然会回来,但都是到家坐坐,然后就离开。从槿丞母亲离开这个家开始,他就没再跟我们吃过年夜饭。

所以,你别看槿丞表面上,冷冷淡淡的,什么事情都不当一回事儿,可他的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敏感。

他们兄弟都是怕我担心、难过,小小年纪就知道伪装自己的情绪,装做凡事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哪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不渴望家庭的温暖?

随着钟老爷子的讲述,青麦的心泛着撕扯的疼,疼得她眼泪直流。

那个从来都在她面前,强大、冷漠的家伙,竟然只是一个假装出来的外表。他的心该有多疼,才能强逼着自己,把所有的苦都埋在肚子里。

钟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党曜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青麦一个人,坐在花房里,眼神飘渺,双眼红肿。

党曜霆吓了一跳,他以为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儿,青麦在难过。

“麦宝?”党曜霆柔声的唤着。

“哥?你回来了?”青麦收起忧伤,露出微笑对着党曜霆说。

“跟哥已经这么生分了吗?”这样的青麦,让党曜霆有些难过。

“没有,哥。只是,给我时间,我会适应的。”青麦迎着党曜霆的目光,由衷的说。

“麦宝,别多想,你一直是哥心里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永远不会变。”党曜霆看着青麦的眼睛,认真的承诺。

“我信,哥,这一点,我不怀疑。”青麦回答的也很真切。

青麦的话,总算让党曜霆的心里,好过一些。

不得不说,刚刚钟老爷子的话,确实转移了青麦大部分的注意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钟槿丞的心疼。

回到客厅,看着花房的方向,钟老爷子是欣慰的。

都说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刚刚,他给青麦讲述那些过往的时候,青麦对钟槿丞的心疼,那么明显。

“两个糊涂蛋,唉!”叹了口气,钟老爷子决定回房休息一会儿,岁数大了,不服老都不行。

夜幕还没降临,天空就不断升腾起五颜六色的烟花。自从对烟花爆竹解禁之后,年味又回来了。

在青麦和钟纆的缠功下,钟槿丞不得不亲自驾车,带着一大一小去买烟花。付了钱,还要当力工。但这些,钟槿丞以往不屑多看一眼的事儿,如今都甘之若饴。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微微上扬的浅笑。这些,他自己都没注意。

他们回到大宅的时候,刚进客厅,就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青麦边换鞋,边不明所以的抻头往里张望。

而瞬间,钟槿丞浑身的肌肉都收紧。

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青麦只看到了一个肩膀以上的背影。对方的肩上,扛着的是麦穗。

这个,青麦没往心里去,以钟老爷子在军中的地位,有些身份特殊的大人物来拜年,也算正常。但是,转过身,她正好看到铁青着脸的钟槿丞。

听到门口有动静,背对着他们的人,转过头,就这一眼,青麦的心颤了一下。

钟槿丞的父亲?他们的五官轮廓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似要将一切看穿、看透。

青麦下意识的抓住钟槿丞的手腕,感受到青麦的手温,钟槿丞低头,遇到青麦柔柔的、担忧的的目光。

顿时,钟槿丞身上的戾气收敛了不少,他反手握住青麦的小手。

“没事。”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好,但语气有着安抚的意味。

“丫头,进来,叫人。”钟老爷子如提醒自家人,对客人要礼貌一样的语气。

钟老爷子都直接叫了,青麦不过去,说不过去。所以,打算将手抽出来,过去打个招呼。

可无奈,钟槿丞就是不配合,青麦用足了力气,手也没挣脱出来。

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拖着钟槿丞,站到钟老爷子身边,钟槿丞父亲的对面。

钟槿丞的父亲,始终没出声。

他冷若冰霜的脸,深不可测的眼眸,就那样直直的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槿丞的父亲,叫钟伯父吧。”钟老爷子没将介绍的任务,寄希望到钟槿丞身上。

“您坐,我们还有事。”钟槿丞抢在青麦的话出口之前,说完,拉着青麦转身上楼。

青麦被钟槿丞硬拉着,只能转过头,冲着钟槿丞的父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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