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两个人齐齐看向林亦峰,两张脸上再次神同步的出现一样的表情。
“因为你们两个一块二啊!”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火花噼里啪啦的,眼中写满了嫌弃。似乎在说如果不是你老子能这么倒霉?遇上一座冰雕就够了,还附送一个逗比。
“讲真,你们都干什么了?”寒宇虽然冰块脸,到不至于和这两个看起来普通的掉渣的人置气。
囧囧的衰相,瞪了对方一样,他!
得儿,林亦峰给两个人接杯水,“你们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方便待会儿继续吵!”
……
“黑子,好久不见,想我没有?”林揉揉怀里的黑猫,难得的笑了。
“喵呜!”黑猫打个滚,用毛茸茸的黑脑袋蹭蹭林的脸。
“黑子,你怎么又胖了?会变丑的知不知道!”林垫垫猫,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黑子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黑黑的因为疼痛而紧紧的缩成一团,让人好不心疼,不过看看现在的样子,林心里一阵满意,但嘴上却嫌弃着,“这么重,还喜欢肩上爬,你也不怕压坏水水!”
黑子的猫眼一眯,说好的怎么样都是我最帅的呢!
用尾巴抽抽林,只不过这几下似乎毫无威慑力,林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
用脸蹭蹭黑子的黝黑的皮毛,真的好久不见了。一直把黑子放在总部,毕竟身边跟着一只纯黑色的大肥猫,太引人注意了。自己没办法,只有偶尔回总部的时候看看它。
黑子一直和水水混在一起,可能是水水在附近出任务,竟然在漠家的墓地看见它,很是意外和惊喜。恨不得对它亲亲抱抱举高高。
冷溟已经来总部几个月了,他不明白林忽然调她回总部的原因,但他知道,她肯定会对总部有大动作了。不过,那些本就不是他所在乎的,他在乎的不过是一人而已。
只要是她的决定,他都会支持。其实她的内心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只是留给的,是黑子。
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是酸涩,又是开心,虽然不是自己,但至少有个东西可以让他真正的快乐。
他不明白林是怎么想的,明明人才会更加懂人啊!黑子再好也只不过是只猫啊!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
林抬头,正对上冷溟疑惑的眼神,没有解释,只是一边和冷溟聊这几天总部发生的事儿,一边替怀里的黑子挠下巴。
“最近总部里的人都还算老实吗?”
“嗯,不过有一部分,虽然明里不说,但暗地里的小动作总是不断。”
“哦?”林的目光里写满了嗜血,“哪些人可靠,哪些人不可靠,你都划出来了吗?”
冷溟点点头,林这次派他回总部的目的很清楚,调查清楚自己人和有二心的人,这么做也好,自己早就劝林出手了,身边放着这么多不安定因素,无异于置身于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中。
他知道林会动手,他也希望林会动手,只是没想到,林真正的目的。也没想到这一次,她会做的那么绝。
看着冷溟离开的背影,林用手指戳戳黑子软软的鼻头,笑意一直从嘴角,蔓延到眼角,“他们怎么能和你比呢!”
黑子送林一个欠奉的表情,只是目光中有着一丝傲娇。
如果不是初见时的那一眼,也不会这么痛苦,当然也不会这么的幸福。
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也甘之如饴。
冷溟从衣服里掏出一只怀表,哈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怀表擦擦,打开怀表的一瞬间,冷溟满脸都是幸福的笑,一只手将怀表托在手掌心,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的相片。
阳光下,一个女孩坐着草坪上,怀里窝着一只黑色的猫咪,猫咪仰着头,眯着一双眼,高高的抬着下巴,角女孩的头低着,用手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仍旧可以看见那高高勾起的唇角。这是他偷偷拍的林和黑子在一起玩耍时的样子,眉目间染上一缕忧思,林有多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了!
思绪一旦跑开,就像是脱了僵的野马,他又不自主的想起和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一天,外人面前的魔鬼像个天使一样,住在了自己的心中,黑子应该也是吧!林其实有一颗很柔软的心,只是他也不知道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耳边似乎再次响起那首歌谣,稚嫩的声音中是无限的侮辱与残忍。
‘傻蛋臭,傻蛋傻,傻蛋是个小野种!’
‘小野种,小野种,爹不疼来娘不要!小野种,小野种,克完爹了又克娘!’
‘丧门星,孤寡命,行人看见要远离!'
'哈哈哈!’
‘哇啊!傻子!’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一身破烂的小男孩狠狠瞪一眼围着他的小孩们。
‘瞪什么瞪!我妈说了,你就是个小丧门星,是你克死你爸的,还不让我们和你玩,你妈不要脸和人跑了!’
‘你,胡说!’小男孩一把将那个孩子狠狠的推在了地上。
‘哇!’刚刚骂得凶的小孩立马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爸,妈,小杂种打我!打我!’
‘怎么了,怎么了宝贝?这哭的,心疼死我了,谁欺负你了?’
此时围着的孩子们都叫嚷起来,‘是他,是他推的小宝!’
‘好哇!’五大三粗的女人将小孩一把推再了地上,双手一叉腰,‘你这个没人要的丧门星,谁给你胆子欺负我们家的是心肝宝贝!’
小男孩坐在地上,只是定定的看着女人,‘我不是丧门星!’
女人呵呵一笑,‘你不是?你不是能克死你爸?你不是,你那狐狸精妈怎么和人跑了?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路货色。’
‘我不是!’小男孩的眼神凶煞煞的,竟然把女人吓了一跳,不过想想,自己怎么能害怕一个半大小孩?
‘你就是,当年,就是你妈勾引我们家小宝的爸爸,根本就是个狐狸精。而且呦……’
女人的话一直在说着,小男孩却仿佛听不见一样,一口狠狠的咬住了女人的手臂。
‘妈呀!天杀的丧命星,松口,松口。’叫唤着,女人用空着的一只手狠狠的扇着小男孩。
小男孩被扇的眼睛直冒金星,可是仍旧不松口,当终于被扯开的时候,男孩狠狠的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血和肉吐了出来。
‘把他抓起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小男孩立刻奔逃了起来。
小男孩一直跑,一直跑,人群被渐渐甩在身后,小男孩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直到跑不动了,小男孩甩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家不能再回了,他们会报复的。反正自己也没有家了,只是一个破的栖身之地,哪里没有呢?
其实现在想想,那些小孩子口中恶毒的话语,有多少句,不都是从家长的口中听来的吗?养不教父之过,那么人性的扭曲和丑恶又该谁来负责呢?
他时常会窝在垃圾堆里面,那里有吃的,那里很安全,没有漫天刻毒的语言。
这天傍晚,他仍旧一个人窝在了垃圾堆里,远处传来一群孩童的嬉闹声和尖利的猫叫声。
‘快点,把它的胡子剪了。’
‘快把这根针,给病人扎进去。’
‘喵呜呜。’猫叫声像是婴儿的哭泣,悲伤中透着痛苦与绝望。
‘你怎么那么苯,先剪毛,再打针啊!’小孩将针头从猫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又再次狠狠的扎了进去。
小男孩感觉那只猫就是他,他要救他,‘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呢!’
‘臭乞丐,快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你们把那只猫放了,我就走开。’
其中一个男孩子朝其他几个人递个眼色,另外几个小男孩立刻捡起石子朝他狠狠的砸去,‘小乞丐,让你多管闲事!’
一个个石头从头顶飞来,小男孩的脸色挂了彩。
‘你们住手!’
一道声音阻断了孩子们的动作,虽然那声音显得稚嫩,但却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小孩们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看看眼前的女孩。
小女孩带着一张面具,个子不是很高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帅帅酷酷的样子,但看年龄也就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那群小孩看看她,嬉闹一声,‘我们继续,神经病!’
小女孩并没有说话,但小男孩感觉到了她身上气势的变化,小男孩忍不住缩缩自己的身体。
小女孩飞起一脚,将扔石子的几个人一脚踢飞,然后推开围着小猫的几个人,将那人手中的注射器夺了过来,然后狠狠的扎在了那个拿着注射器的人的身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也有些害怕。
血和尖叫似乎并不会让她害怕,她在几个人身上狠狠的戳了几个针口,‘无知和年幼并不应该是做错事就该被原谅的理由。’
是啊,年幼不能作为对别人做出伤害和躲避惩罚的理由,当你对别人做出伤害的时候,需要考虑,当那种伤害报复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是否可以承受。
小女孩身上的气息在对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的时候,瞬间就变的柔和起来。
小女孩像是会魔术一样,从身后的小包中掏出一些东西,开始鼓捣起来。
‘这猫没事吗?’
小女孩一双冷漠的眼睛上下扫视男孩一圈。
像是意识到自己很脏一样,小男孩的身子向后缩缩,目光盯着地面。
‘你头上破了,擦点药吧!’小女孩将一瓶药膏递在了小男孩的手里。虽然仍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但小男孩却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温暖。
小男孩擦擦眼角的泪,嘴角动动,‘我……’
小女孩已经替猫咪包扎好,恶狠狠的扫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第二遍。’
那声音冰冷的像一只从地狱伸出的手,狠狠扼住了在场人的咽喉。他们害怕了,那种恐惧从心底里蔓延出来,几乎要将整个人都吞没。
看着众人恐惧的表情,小女孩满意的笑笑,女孩嘴角的弧度仿佛会发光一样,或许这一刻,他决定,他要追随这个女孩子。
又或者是下一刻,小女孩动作轻柔的将猫咪抱在怀里,‘小猫咪,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两个字狠狠的撞击在小男孩的心中。
他不记得他当时的想法,他只记得,听到那句话,他就一直跟在小女孩的身后,好像小女孩能带领他找到回家的路。
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你怎么一直跟着我!’虽然看不到女孩的表情,但小男孩猜测,面具下的眉毛一点点皱的高高的。
‘你可以也带我回家吗?’
小男孩的眼里写满了渴求,就像是当年的自己,可是,回家吗?自己的家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没有家!’
‘那就让我跟着你吧!’
‘所有人都怕我,你不怕我吗?’
‘不怕!’魔鬼与天使是相对的,可是,就算她的魔鬼的话,自己也愿意陪她一起下地狱。
‘好吧!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
后来,林杀了很多人,林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自己才真正的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林说,所有人都怕她。一具没有感情的杀神,谁会不怕?
那一天,她浑身是血,就连眸子也染成了血红色,血液沿着发尖一点点滴落,‘尊严靠实力的!我的身边,从不需要弱者!’
可是自己知道,黑子知道,那恶魔面具的另一面,是一个脆弱的天使。这个天使给了自己名字,给了自己一个不完整的家。
她心里埋了许多恨,多到她渐渐忘记了最初的方向。
她曾经温柔的笑着,‘他们说我杀孽那么多,终究是会下地狱的。’
那么,杀孽,就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吧!至少去往地狱的路上,不会孤单。
……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你非要来!”木笑月嘟着嘴,最讨厌医院的味道了。
寒宇把木笑月揉进怀里,“乖啦!这样我才放心。”
“别这么肉麻,这么多人呢!”说着木笑月抬眼向四周看看,忽然目光定在了一个点上,“寒宇,你看那是张凤吗?”
“张凤?”寒宇一直注视着木笑月,到没有注意周围,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转角,“你说的是晓雨的母亲吗?不是那次之后就已经走了吗?”
“也对,可能看错了吧!她知道晓雨并不想见她,更何况,她来医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