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这段时间顾及不到你了,出了山洞想走就走吧,虽说我还真有那么点儿想念。”
冷道弓腰进入山洞,青年盘膝坐下后只能以武源来感知面前小白狐。将白狐抱在怀中抚摸片刻,冷道一咧嘴。
“当然,本将军还是很希望你能在山外守护一段时间的。”黑暗中,冷道又自顾自讪笑。
啊呜、小白狐鸣叫一声,不知作何想法。
“出去吧。”将小白狐放在面前,冷道略有些不舍。
他娘的,和这小家伙接触不过一个月左右,除了自己洗澡拉屎外小白狐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待着,想到接下来三个月不能听到这小家伙的啊呜声,他还真不是个滋味。
啊呜、黑暗世界里,小家伙在冷道面前匍匐约有一刻钟后才缓缓后退,最终消失在冷道的感知范围内。
约有一米高,狭窄逼仄的山洞里,小白狐离去百息后冷道长吁口气,随着青年手印结动,黑白武源化为光丝诡异融进山洞四壁的每一寸。
青年闭眸,彻底让自己修炼状态!
……
嘶~
未名山峦半腰处,顺着小道出来的尺长白狐紧紧盯着洞口。倏尔一阵沙沙声响起,白狐扭头一看竟然是一条足有三米长,成人拳头粗壮的黄金蟒对着自己吐着蛇信。
这黄金蟒蛇尾处长有寸寸关节,伴随蟒蛇爬动,约半米长的森白关节传响着铮铮声音。此蟒为金度蟒,乃是连八卦境高手见之都得绕路的毒蟒。
倒不是说此物难以斩杀,而且蛇涎毒性实在恐怖。
传闻有位八卦黄品高手进入花月森林后曾遇见一条金度蟒,那人中了蛇毒将此蟒抹杀后仅是迈出十步便脸色铁青,中毒而亡。之前冷道在外宗时,王执事便告知过他若是遇见金度蟒,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便可。
谁能想到,冷道刚进入修炼状态便在洞外出现此物?
一蟒一狐相对,金度蟒以破兵天品好手见之都得发怵的速度向白狐袭来,只见蟒蛇弓起蛇身,一道碧绿色蛇涎如光箭对纹丝不动的小白狐射去。
啊呜、
见之,小白狐双眸顿然无比殷红,一道低声鸣叫传出后,那道如箭蛇涎竟如同残雪遇见烈阳诡异消融。金度蟒见此,弓起蛇身突然朝后窜去。
动物的感知远比人类更加敏锐,虽说它灵智不高,可也明白这小白狐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啊呜、
金度蟒刚退出数米,小白狐再次一鸣。鸣声落下,金度蟒三米长的蛇身陡然爆裂,七寸蛇胆更是爆化成一团绿汁。
啊呜、
将这金度蟒秒杀,尺长白狐身化白芒,瞬间出现在山峦之巅,此次鸣声远不同于以往对待冷道或委屈,或应承、或柔弱的无力。
狐鸣落下后山峦传散阵阵沙沙声。狐眸所过之处,无论蛇鼠亦或其他小兽皆是如见鬼魅逃散。
数百息过去,听闻山峦彻底安静,峦顶白狐额心诡异生出一枚似红宝石般的能量石,只见此能量石光芒大盛,在小白狐的低呜声中,一缕细微的纯粹红芒突然融入峦顶。
而下一刻,半腰闪动修炼的冷道眉头倏尔皱起。
本是循序渐进吸纳武源的青年此刻心视世界逐渐模糊,忽而斑驳光阴出现在心视世界里,紧接着这片世界风流声涌动,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出现。
氤氲浮荡的世界,一道白袍人影隐现于风雾,人影背对着青年视线,随着呼吸声响起,这片世界反倒在白袍人影面前分外的渺小。
“妖魔人来分三界,我以天道战诸仙。生而为天道,死亦不尽、不惜、不悔、不灭。”
白袍人影‘灭’字落下,冷道只感觉世界里的灰白雾气呈诡异痕迹运转。十息不到,风台之上盘膝而坐的白袍人影周身已经出现一面足有万丈,十万丈甚至百万丈庞大的灭世漩涡。
这白袍人影本是占据心视世界十之有一的区域,可他的视线总有种矛盾的错觉,好像白袍仙人已经站在了诸天万界的中心,苍茫天地都经不得此人一指。
且最令冷道困惑的是,这似谪仙人的背影所言声调与自己并无二致。
“修炼天道、无视内心、”
遥远处,白袍人影似乎感知到冷道的窥视,幽幽一叹再无他声。
“无视内心?”
青年见心视世界这一幕几乎趋于静止,细细咀嚼此人所言后长吁口气。
他虽不懂此人先前那句玄言是何意,可这明显是告知他不要理会这片心视世界,只需依自身意愿修炼即可。
“妖魔人来分三界,我以天道战诸仙。生而为天道,死亦不尽、不惜、不悔、不灭。”
漆黑山洞,闭眸青年心念此言,忽觉此刻吸收武源速度比起先前提升数倍不止、冷道当即心头大骇。
这白袍人影上次出现后以一手所谓的天道之法带他无声无息进入八卦,此次又丢下一句尿性上佳的晦涩之语却让他对武源的吞噬速度快上数倍不止。
莫非真是那老天在监督他修炼时打了盹儿?
“如此也好,反正我的肉体力量承下四象境武源都是足够。”
幸事临头,冷道想到那三长老还在内宗作威作福,更可怜那不辨是非的万悦子还身陷程华的甜言蜜语而无法自拔,青年顿时强行让自己安静下来。
此时不修,更待何时?
……
心视世界不灭,冷道便可借势快速吞噬武源,而青郁山峦之巅,那小白狐抬头望天许久。正午烈阳刺下,小白狐周身逐渐涌上一层晶莹光芒,彻底将自己隐藏在花月山脉这处不起眼的峦顶。
一场属于青年的玄异修炼,就此开始。
……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
无人相扰的世界里,三个月的时间恍惚而过。相比这处未名山峦的清净,花月山脉核心地带近些时间倒是热闹不少。
再过半月便是花月小宗主万悦子与程华的大婚之日。
万旬一贯爱女如魔,为了让女儿有个难忘的婚礼,中年万旬更是在一个月前动辄内宗弟子进行婚礼物品采购和地段铺设,一掷千金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月峰之外一处山巅院落屋顶,身着蓝袍的男子身旁平置三尺长剑,青年手中拿着酒壶,望着月峰边缘忙着铺红毯的的银袍弟子,随后苦闷举酒咽下。
蓝袍青年自是与小宗主万悦子青梅竹马,可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儿即将与他人成婚的李轩。
“废物东西,现在内宗弟子无不欢腾一片,你这般意志消沉,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院中住着拐杖的银袍大长老手臂一挥就是将李轩从屋顶拉下,见李轩躺在地上仍然护着酒壶,大长老举起拐杖就欲作打,可临了还是没对孙子下得去手。
“爷爷,你说宗主究竟是何意?若是没有你辅佐,如今的花月宗怎有能力压制枯木派和悟天宗?况且孙儿真心待悦子师妹,只要宗主对程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是我将程华抹杀再与师妹大婚,有你和宗主岳父扶持,我迟早能将另外两宗打压成二流门派。”
“你说,宗主是不是糊涂啊?”
对于万悦子与程华大婚,他恨程华不假,可更怨愤万旬对此事的包容态度。面对万悦子的娇气,这个当父亲的为何就不能硬气一会?
“混账、”
没想到他的院落距离月峰这般近,李轩还敢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大长老虽未动用武源,可也是抬起脚尖在李轩腰上一踹。
“唉,说到底我没有温道师弟那种狠戾手段,如果以前能逮到机会将程华抹杀,就算是师妹怨恨,也不见得没有机会。”
被爷爷一脚踹了个滚儿,李轩撇嘴过后又咽下烈酒。
“也罢,等你坐化了,我就去镇南王府找父亲去,到时候领军打仗也好过在这里待着,以后花月宗的兴衰荣辱可就与我李轩没一点儿关系了。”
“你、”
见孙子李轩实在痴情却又放过了抹杀程华的机会,大长老低声一喝,最终又无奈摇头。
“之前温道小子不是说在外修炼三个月?这两天估计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先去他那里转会儿,省的爷爷看见你心烦。”
大长老话罢,一甩衣袍挥门而出。
而数百米开外,独坐花月大殿高庭,正望着广场中央弟子铺列红毯的万旬苦涩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