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仍然睁开,即便身体在空中,双脚未着地并不能让她屈服,她根本就没有输。
多情生本该如一条虫子被她踩死,不过因为花似木的缘故,虫子不但没死,而且还将那张无比厌恶的丑脸抬起来,含情脉脉,已经不能有比这件事更令人愤恨了,这分明就是在藐视她。
“烦人的东西!”桃木梳怒叱,头发伸长,长鞭一般的拍向空中飞舞的红盖头,‘砰砰’几声轻响,一二三四五,五面红盖头就如鞭炮一般炸开就不见了。
花似木震惊,先天变异者,真是变异得超出了普通人的级别,对付这些人,寻常的办法根本一无是处,若想胜利,依靠物理攻击是无效的,只有依靠不合常理的异术。
异术的成功使出,是要满足先决条件的。多情生的先决条件就是必须将红盖头放在敌人的头上,以起到不战自胜的目的。听起来虽然容易,但却没有人会乖乖的让别人在其头顶上放红帕,更何况还是敌人。
这也是这个异术的一大缺陷,所以才运用红帕的幻象来迷惑敌人,以期攻其不备。然而即便做到这个程度,对桃木梳还是无效。那无所不能的红色头发,实在能给人太多烦恼。
此刻,毁掉了五面幻影的头发再度出击,目的是另外的四面幻影。
花似木立即跃起,她要阻止,一枪刺去,力道被使得像一根针,凝聚在枪尖上的一点。然而桃木梳的红发实在过于坚硬,又十分浓密。即便是将力道凝聚一点,也只能碰出几点火星,根本没造成一点肉眼可见的成果。桃木梳眼眸一瞥,一股反震力传来,震得手心发麻,当这股力道传递全身之时,花似木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苍蝇笔直下坠。
恰巧在这一瞬间,她的手鬼神难察的一伸,将一面红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于身后,旋即才苍蝇一般的落下。另外的三面随即被拍掉,化为三缕黄烟。桃木梳觉得奇怪,又有些可笑,每次都不能打到真的,然而真的红盖头一确定,敌人新的招式就又来了。
这时夜幕中还剩下一面,如失群之鸟,被多情生故作小心的保护着。
桃木梳冷冷道:“雕虫小技,根本不堪一击!”她乘胜追击,直立的头发向花似木一劈,就如擎天支柱忽然倾倒,浩大的威势似乎连天地在这一瞬间都小了一分。
‘轰’的一声,地面裂开的碎石如枯草卷成的球般翻滚,花似木手臂流血,身体飞絮一般的随着石头翻滚。刚才那一下来得实在太快,她侥幸身躯不被击中,但手臂却结结实实的被正面打中,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但是这突然仅仅是开始,还没有结束。就在手臂受伤之际,毫无征兆的,几束头发在夜空出现,并且刺向她的身体,痛苦的一声闷哼后,大腿被贯穿,血流如注。
“要伤到你也不是件容易事呢?我对于你而言,是不是也是一样的不容易呢?所以你才跳上去,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偷偷的将那种东西藏起来,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你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趁我不注意偷袭我吧!”桃木梳冷笑着摇摇头,“你太狗眼看人低了——十面红盖头,先前被我打掉五面,接着又打掉三面,加起来一共八面,而空中会只剩下了一面?别说是我,连五岁的小鬼都知道十以内的加减法!以此推论,你藏在身后的那一面一定是真的!”
花似木无言以对,伤口的刺疼让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说话其实就是默认的意思,桃木梳忽然收敛笑容,漆黑的眼眸显得有些严肃,一字字道:“千面脸谱花似木,你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在云海泽的黑名单上,你可是榜上有名的人物,将你的人头带回去,比得过带回一片星魂碎片,我能得到的好处自然是多多的,所以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
桃木梳提到的云海泽,其实是她效力的一个有着严密组织性的教会。该教会以增加信众,吸纳能力者扩大教会规模,并培养其中的有潜力者,提升教会的整体实力。能力者的大量汇聚,使得云海泽实质上就是水之国的武力部门,并且控制着水之国的绝大部分权利。水之国,实质是教会的国度。
而云海泽黑名单里的人物,自然就是潜在或者影响了教会发展的人物,这些人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敌对势力的广有声誉的成名人物,其次便是其他领域的杰出人士,这些公众人物如果有不适当言论,那么就很可能别列入黑名单,付出惨重的代价。
根据每个人经历及背景的不同,需要承受的惨重的代价又有所不同,如花似木这种以武学成名的人物,增强了敌对势力的实力,云海泽官方便称之为‘暴徒’,对待暴徒的方式便是直接格杀,直接消减地方阵营实力。而如果不是以武学成名的人,因为没有武功,代价则会轻很多,比如威言恐吓,敲闷棍或者被暴打,鲜少有性命之危。
花似木是武学高手,只能被冠以‘暴徒’之名除掉。
几缕红发盘旋在一起,形成尖锥的形状,月光在桃木梳身后投下一片昏暗的阴影,使她的脸罩上一层阴霾。脑后的长发如一匹亮红锦缎悬在空中,月光中发出金属一般的铮亮光芒。
此刻两人相距不到两米,花似木剩下的一只手忽然伸手一抛,一团红光便在两人之间骤然亮起,原来就是那面红盖头,四面伸展开,好像一盆水劈脸泼来。
有那么一瞬间,桃木梳认为这个花似木挺有胆气的,竟敢不怕死的突然反击。不过也算她的孤注一掷获得成功,看到这张红盖头,脑海中却条件反射的浮现出那张恶心的脸。
桃木梳向后退开,耳畔却响起多情生惊喜的声音,他似乎也没想到花似木有此一招,帮助他突然间娶到新娘,于是狂喜的双掌一拍,控制着那面红盖头加速飞来,甚至逐渐拉近,快盖上桃木梳现出惊诧的脸。
“爱情来得太突然,逃避总是很痛苦~”多情生兴奋的吟诵,“我将抛开所有,将你纳入怀中~”
所有人都觉得难听,感觉就像莽汉捏着嗓子唱着女高音,滑稽中冒出鸡皮疹子。
诺枫听得瞠目结舌,“虽然不懂含义,不过我能感受到他坚强的气势,就像生米加上水,一定要煮出稀饭来……”
红衣女孩冷冷道:“那是他发疯了。”
“爱情让人发疯,我的心如火焰般炽烈。”多情生动情歌唱,张开双臂,脚步前进,仿佛要将桃木梳拥抱入怀,眼睛里满是佳人仙子般的绝尘身姿,“感受到爱的温度了吗?”
桃木梳恶心透了此人,如果可能,她一定会手持铁锤,一锤子将那张嘴后面的牙齿敲落精光,然后又钳子拔掉舌头,让这张嘴永远闭合。可惜她没有锤子,而且还受制于他,真是一件不可饶恕之事。
忽然一声狗吠打断了桃木梳的思绪,这‘喔喔’的声音提醒桃木梳这里还有一条狗,印象中依稀是一条蹲着的棕色毛大狗,总是张开嘴咻咻喘气,里面的舌头可谓是无物不尝,桃木梳厌恶这种生物,厌恶的程度刚好与多情生持平。虽然厌恶,但这条狗却正好可以用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她改变方向,以使象征喜庆爱情的红盖头向蹲着的狗飞去,她自己则寻找机会脱身。
“你想做什么?”多情生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我安慰道,“我对你的爱,是不会因为你改变方向而放弃的!”
花似木战斗经验丰富,敌人举动的异常一眼就能看穿,她瘸着腿站起,对多情生警示道:“她准备用狗来做挡箭牌!还不快住手!”
多情生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红盖头是可以令任何有繁衍功能的对他自己动情的,如果盖上那条狗,那么毫无疑问就要与他繁衍的,想到这个可怕后果,他的手颤抖着向上抬起,想控制红盖头改变飞行轨迹。
多情生的悬崖勒马确实有了效果,红盖头就像一只鸟,扑腾的升空,,然而桃木梳却伸手抓住了它,同时后移中的身体陀螺似的旋转,旋转的发梢突然伸长,刚好到敌人距离的长度,犹如黑色的刀刃,随着身体的旋转斩向多情生。
多情生手忙脚乱的闪避,失去了对红盖头的控制,桃木梳乘机将之罩在了木头一般的狗头上。
狗安静的蹲在地上,似乎在理解并接受多情生的爱情,随后听见一声狗啸,抖开红布,暗绿的眼珠似乎发出光芒,盯着了早已呆愕的多情生,冲过去将他按倒,用它的胯下猛烈冲击多情生的臀部,并发出酣畅淋漓的吱吱声。
突发的一幕,多情生尚未反应过来,呻吟的狗嘴里中散发的酸腐臭味早已令他身体乏力,最要命的是能感觉到一根坚硬的东西在连续的顶他,几乎把穿在身上的裤子顶破。
原来是一条公狗!
一种说不出的恶心黏糊在多情生的内心里,腐蚀了矜持的灵魂,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以至于连身体都**了。
花似木掩面不能直视,即便有机会,她也不会用这个分身了,简直就是耻辱,让她丢尽脸面。
她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的,高举的钢枪凝聚光环,一枪扫过,黄色的光如汹涌的波涛,咆哮卷向那里的一人一狗,人与狗,就在黄色的光幕中化为了灰尘。
“哼,自作自受!”桃木梳表情冰冷的说,“倒免得脏了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