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阿爹自从听说我和兰出从丽朝要回來.便时刻准备着在家里等我.当我和兰出小老头一起进了魏玮都府的时候.他忽然得知那东庸秘密潜入魏玮都府的消息.
那东庸的喜怒无常世人皆知.他做事不对人的随心所欲也是出了名的.加上他日常的举动可谓是禽兽行为.说是人神共泣有点夸张.但好歹也达到了世人对他敬而远之的地步.
阿爹不敢耽误.恐怕我和兰出有什么意外.他和香易亭遂带了一批人马马不停蹄的向魏玮都府赶來.
等他们在魏玮都府十里开外的时候便已经听说.都府里在抓捕‘罪人’.他们途中救下了晋庆.并且商议和晋庆里应外合救我俩出來.
晋庆前脚进了都府.裴云白后脚就忽然冒了出來对我阿爹邀功.他这人先斩后奏的偷偷的跟在我阿爹的队伍后.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微服出访的羌国大王.裴云白泛起艮劲來就一不做二不休伺机抓了羌国大王的亲妹子.想要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这羌国大王的妹子派上了用场.且不说羌国大王就这一个宠爱到骨子里的妹子.再说他这妹子半年后要代表羌国和靳比秀联姻大婚.是一点点都闪失不得.
裴云白不管不顾的绑了她去我阿爹的那里.然后威胁羌国大王带阿爹他们进都府救我.羌国大王自然是一万个答应.只要求我阿爹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的妹子.
那东庸放了我后.阿爹也笑嘻嘻的放了羌国小公主.双方人马在一片剑拔弩张后.互相收了剑就让这件事情随风而去了.事情解决后.阿爹快马加鞭的带着我们回安陵城.
兰出的脸被那东庸打的肿青.半月都沒有消肿.我呢.沒什么大问題.好在那东庸剐的我那两刀沒有伤到筋骨.我只是上点药不沾水就万事大吉.
只是晋庆……听说晋庆命悬一线.不晓得那东庸对他做了什么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我去看了他一眼.惨不忍睹.这会儿被医师裹得像个粽子被人抬着进了马车.裴云白好心的把自己几个随身的侍女赐给了他.陪他在一个大马车里照顾他吃喝拉撒睡.我们一行人就这样上了路.
原本我气晋庆不够义气.大难临头他自己丢下我俩就跑了.可是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的的确确是为了救我和兰出而被连累的.我在气愤和感动之间感性占了上风.所以就把先前对他的不愉快都放下心來.
让我不解的是.兰出和我阿爹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阿爹喝酒.兰出喝茶;我阿爹练武.兰出作诗;两个人和谐的不得了.
行了四五日的车程.安陵城近在眼前.
野外绿荫下.车队马匹休息整顿.
阿爹和兰出在马背上谈天说地.说着说着两人就相视而笑;裴云白在调戏小妾玩.调着调着他就发脾气拿小妾们出气;侍女医师们在给晋庆上药.上着上着.就差遣我去河边换干净的水给晋庆煮药.
潺潺的河水在流动.清澈见底的水花拍起來的时候飞过了一条小金鱼.
我拨开小黄花和小绿草.蹲着身子把水袋按进河里.河水咕咚咕咚的争先恐后的泳进牛皮袋子里.
河水一波一荡.一个影子bobo荡荡的晃动在河面上.隐约中.他长发飘飘双腿笔直站立双手环剑静静看我.
“阿雎.你沒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把装满河水的牛皮袋子从清澈的水中拿出來.湿淋淋的拧上塞子.对着水中倒影说:“我以为你会有什么想问我.”
“你的一举一动.我和师傅都清楚的很.我该问你什么.”香易亭好笑的反问我说:“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虽然耘溪的事你沒有弄清楚.但是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我转身站起身子看他说:“忘了问.咱们安陵城的粮仓和守卫什么的都换了吗.”
“你让裴云白传话回來的时候.师傅就第一时间把安陵城‘改头换面’了.只是.我沒有想到.耘溪为了那个残疾竟会做到如此.”香易亭抱着剑.低着头直直看我.
“那有什么的.”我不以为意的说道:“女人为了爱急了疯了迷了眼.可什么都做的出來.”
香易亭吹了一声口哨.“说的好.”他双眼如谭星.“那么你呢.你戚雎是不是也会为了一个男人出卖自己的家园.”
我把水袋垂于腿边.冷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就不奇怪.师傅为什么和靳兰出相谈甚欢.”香易亭拿眼镜瞟了一下相隔好远的阿爹和兰出.他好笑的向我挑挑眉.
“他们不是早就认识吗.你那么奇怪干嘛.”我暗暗喘了一口气.“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和兰出的关系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下流.”
“哈.你果然还不知道.”香易亭嗤笑一声打着响指.“听着.戚雎.你和靳比秀的关系我们都知道.你不用和我在这扯幌子.至于你和靳兰出的关系.不是我瞎想.是你阿爹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如果非要有个女婿不可.在靳比秀和靳兰出之间师傅为你选择了后者.”
我大脑轰隆一声.嘴下意识的去说:“香易亭.我想你误会了.我和兰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意外相识同行而去.”
香易亭在土坡上蹲下身子.他直视我的眼睛说:“阿雎.在某一方面你和你表姐真像.那么单纯.”
他抿抿嘴.和颜悦色的说:“你以为靳兰出他因为什么不远千里陪你回安陵城.他为什么对你不离不弃甚至以命相搏.你爹为什么任由你赖在丽朝不管不顾.师傅那样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为什么偏偏对靳兰出以礼相待.这些你都沒有深想过吗.”
听了香易亭的话我越发的张皇无措.香易亭从來都是出口成鉴.沒有十足把握他都把话咽进肚子里.我抓紧水袋.喃喃自语.“是啊.为什么.”
香易亭的眼珠里映出深水山峰.也映出旭日阳刚.“自从你在霍国那里闯祸后.霍国就遣派使臣來我安陵城兴师问罪.师傅我等自然是要护着你.所以尽管我们已经得知你和靳比秀同行.对于你的行踪我们也是是一问三不知.”
香易亭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霍国和羌国早有矛盾.它们两国打起來是早晚的事.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就算他霍国有阴拟歌和晋庆这两员大将.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霍国是文能.羌国是武能.这两国要是打将起來自是相形见绌.”
“不出师傅的意料.”香易亭目光紧锁我.“霍国以你的‘祸事’做要挟.让师傅出兵助霍国一力.我安陵城的军队里虽然个个都是精兵.不说是以一敌百.起码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可是我安陵城里也有百姓.也有老弱女人.男人们都出去打架谁來保护他们.再说我们又凭什么为霍国出生入死.”
我后退一步.睫毛颤抖.“然后呢.”
“你在霍国的时候不是看见我跟在公主的身边吗.难道你当时就沒什么想法.”香易亭忽然转移话題.
“你当时不是來抓我回去的.”
“抓你回安陵城.为什么.你帮我查耘溪的死因.我感激还來不及又干嘛要抓你回去.”一缕风吹起了香易亭的一块袍子.好像要把他黄袍子上绣着的杏花给吹开了一样.
“我是要刺杀霍蕴.可笑我不自量力.他身边高手如云我失败了.”香易亭的表情里一抹怅然.
“这和霍国威胁咱们出兵也有关系.”我凝神问道.
香易亭无奈的笑了笑.“这沒关系不过也存在联系.”他说的神秘.“我逃跑的时候撸了一个大官.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猜是什么.”
我不耐烦致极.“你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香易亭丝毫不顾虑我的烦躁.他反倒是看了一眼晋庆的马车.又看了一眼正在攀谈的阿爹和兰出.轻轻的说着.
“当初霍国來安陵城替五皇子求亲于你.被师傅拒绝.于是他们密谋让五皇子霍晟來诱拐你做他的五皇妃.意料之外的是霍晟不从.更加意料之外的是.那个残疾代替霍晟勾引错了人.耘溪成了你的‘替罪羔羊’.”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错愕不已.
“句句属实.”香易亭面露凶光.“他们霍国早就不甘于常年被丽朝和羌国压迫.所以要借助我安陵城这把好刀.这东风去替他们马革裹尸.他们算对了一切偏偏算错了目标.耘溪死的冤枉.”
香易亭忽然跳下陡坡.靠近我.他距我只有一尺的距离.
“戚雎.这次为了救你.我们又得罪了羌国.我们安陵城为了你无法再置身事外.所以.师傅先前做的考虑都无一纰漏.而且目前看在正在紧密实行.我们只有和丽朝和睦相处.才能保护安陵城保护你.这同盟的方法简单的很.无非就是联姻而已.”
“所以呢.”
“人选.靳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