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就是各种的采妆,置衫,润发等诸多事宜,不胜其烦。
蔡孓每晚都会与我合衣同眠,他信奉什么君子之乎于理,但凡我睡觉不老实逾越了他的边界,他都会狠狠地捶我直到我退出他的一方领土。
平日里他装作一副爱我如斯的样子,可怜他二十八位,哦不,现在是二十七位如花姬妾。
她们一个个都像入定了尼姑庵里,她们一个个见了我就像是饥渴难耐的豺狼虎豹,恨不得撕了我才甘心。
蔡孓对此却不以为然,用他的说法是给我一点增长阅历的机会。
不过我看得出,蔡孓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具体表现在他的姬妾脱衣谄媚的时候,他还能保持临危不乱并且可以忍心让郁回把那些美妾拖出去,我真是叹为观止,心生拜服。
不过是几日,建陵城甚至是整个霍国都知道堂堂大学士蔡孓有一位心爱的美姬,为了这个美姬甚至闭门三日,日日笙歌。一时间蔡孓风流的名声简直是风生水起,大有传播三国的趋势。
对于我而言,也是有好处的,突出表现在有人登门给我送礼。
“小主,这是东海的海声珠,小的特意孝敬小主,嘿嘿,希望小主在蔡学士耳边为小的美言几句。”
我盯着拇指大的黑珍珠,随口说道:“拿走你的大珍珠,快点儿滚出这间屋子,不然我叫人拿扫帚赶你了!”
“小主,你看看这可是东海的明珠!小的费尽周折历尽千辛万苦得来······”大腹便便自诩为学子的人一边擦着汗一边和我解释。
我挥挥手,仰头便叫:“来人~”
“我走我走,您别叫人呐!”那圆圆的人哒哒地跑出门外。
“什么人!真把自己当做人物了还!不过是个浪荡不过的**······”
我悠悠的喝着茶水,斜眼看着他低头叫骂的跑出了院子。
“怎么不要他的明珠呢?”
蔡孓从屏障后闪了出来,雪衣上绣着翠竹,笑意盈盈的坐在我面前。
我吹了吹青瓷杯里的茶叶儿,“亏他还一脸宝贝儿似的向我进献,还东海明珠?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拿着他嘴里所谓的东海大明珠当溜溜弹着玩儿。”
蔡孓一脸深思的看着我让我有些毛躁,我张口对他说:“你看我做什么?”
“可是我并看不透你。”
“嘿嘿。”我摸着鼻子,“有什么看不透的,难道我是妖怪不成?我还不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条胳膊一双腿。”
“哈哈!”他抚掌大笑,“你果然有趣!”
看着他兴致盎然衣带翩飞的走出房门,我反倒是有点看不透他了。
五日后,文武宴按时举办。
我和蔡孓坐着公爷府的马车向皇宫驰去。
建陵城是个古色古香的地方,街上随处都是书生小姐斗文斗诗,大片大片的笔墨字就像勾勒出来的建陵城一样,山水如墨,字里行间都好似声乐绕耳。
阳春三月,燕子呢喃,潺潺流水,碧草绿满坡,暖人心脾。
下了马车,我便向人声鼎沸处窜去。蔡孓拉了我一个提溜转,我刚要怒斥他,他便出言堵住了我的嘴,“给我安分点。”
我射他一记白眼,真是的,既然出来了还不能好好玩一下!我仰天长啸: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咬咬牙,我老老实实的恭恭敬敬的跟在他身后,好吧,我承认做人一定要言而有信。帮他打掩护,我才能暗自调查表姐的事情。
一步步走着,我也四处的观察。
建陵宫远非想象中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除了宫门口龙飞凤舞的提着三个大字‘建陵宫’,别无壮观之处。
那是被一条玉带般的清水环绕成的宫殿,四周点缀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成洁白,淡紫,水蓝交相混合。
所有的建筑均为木质,难得的有几处是沉香木所搭建,略有显贵;其余的便淡雅清幽,不愧是文人骚客竞相争夺吟诗作对的地方。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经过重重地把关,层层的勘察,进入青园,去拜见焦太后。
在一片的鸟语花香,高山流水中,迎来了一位秀金紫袍的公子,七尺威武身躯,肤色深棕却健康。
他大踏步的冲蔡孓而来,并且怒目而视,修长浓厚的眉毛倒立飞舞,虽衣冠楚楚,此时却没有神采奕奕。
“蔡孓!谁让你穿青色的衣衫!我和王世子打猜谜,看今日你会穿何种颜色的衣衫。我赌是白色,他赌是青或蓝色。我输了一个姬妾!”他一手握拳,一手抓发,气愤不已,“你赔我一个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打哑谜的姬妾”如果他有胡子,我想此时胡子都该气得飞了起来吧!
看着面前男子眉飞色舞的样子,我感到好笑极了。
蔡孓话说得文雅,“咳咳,五皇子真是的,今日如此盛宴,我一介文子,怎敢身着白色,如此晦气?当然是换个颜色,绝无可能和平时一样身着白色了。”他边笑边摇着头。
男子晦气的低下头,眼神多少还流露少许的不服气,“穿个衣服哪有这么多讲究。”
蔡孓笑着说道:“你不过输了个姬妾,就如此的气急败坏,哪有一点儿男子气概!那个王荛儒也就是会动动脑子和笔杆子,还能有什么大能耐!你等着,一会儿咱们玩投壶,他那文弱身子拿不拿的起箭还有得一说,等他输了,咱俩灌死他。”。
五皇子听闻大喜,嘴里连忙说:“好,好!我就知道,你总有法子制他。”
呵呵,他竟然没有听出蔡孓转弯子骂他没有脑子。
五皇子突然眼神瞟向我,眯着眼,似乎是上下打量着我。他见我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张口问道:“这位莫非就是~”
他说的暧昧,蔡孓也回答的暧昧,“不错,如何?”
五皇子宽肩柳腰,生出冷清的感觉,但无意的放声大笑却显得豪迈近人,爽朗可亲,“黛眉开娇横远岫,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红衣雪肤,明眸皓齿,蔡孓你果然好眼光!”
蔡孓举止无限优雅,“五皇子过誉了。”
我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五皇子,想必他就是霍蕴的弟弟霍晟了吧?那个即将登基大宝的人?看他浓眉大眼的,和霍蕴的如画似诗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啊!不过想比霍蕴的愁眉不展我倒是更为喜欢他的豪爽放荡。
突然他眼睛一眯,转头叫喊起来:“三哥啊!最近腿脚还好吗?”
我亦转头向东南方望去。
那里建筑全无,一棵大榕树下玉石上躺着水晶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