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脑子不正常。张嘴就骂娘。盔甲摔稀烂。要去当和尚。
这个高犰的近亲名叫杜松。乃大明末年山海关总兵。
话说这杜松其人。生于武学世家。有一身惊人武艺。只是有勇无谋。性情端的暴躁。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儿。就把自己的盔甲呱呱呱摔稀烂。声言不干了。要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萨尔浒战场上。此人在充当人肉炸弹冲击小努同志(努尔哈赤)阵营前。曾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向家将们吆喝:
孩儿们。咱们吃的。是谁的粮啊。
是大明天子恩赐的粮。家将们齐声答。
杜松又问:咱们喝的。是谁给咱们的酒啊。
是大明天子恩赐的酒。家将们齐声答。
杜松又问:咱们睡的。是谁给咱们的女人啊。
是大明天子睡过的。。。家将们迟疑不决。参差不决地回答。
当然。不影响杜松同志的心情。非常满意:那孩儿们。现在知道咱们应该干什么吗。
食君之禄。为君而死。
家将们举刀齐呼。簇拥着连铠甲也不穿的杜松。向着后金阵营冲撞了出去。冲啊。。。。。。
结果。
后金骑兵。唰的一声。搭箭在弓。
箭飞如雨。杜松及全部家将。悉数被射得形同刺猬。
甚为惨烈。
嗯嗯。荷兰妹妹想象中的战争场面总比衙内脑子里的要惨烈血腥些。原因很简单。这等惨烈。衙内几时得见。荷兰妹妹今次得以瞻仰。
当荷兰前來颐和园时。这里已然像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一样。乱大套鸟。。。
衙内不见了。。。
活生生一个大肚婆离奇得就像肥皂泡泡。不见鸟。。。
北京卫戍区开來了两个团。警卫第十一团。警卫第十二团。团团把颐和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夜黑颐和园被照如白昼。
到处金戈铁甲。地毯式搜索。
翻天覆地找哇。大肚婆。大肚婆。你在哪里。。。。
可不都如杜松般被射成个筛子。不过。不是肉身。是肉心。。
还不是眼皮子底下。
是眼睁睁。。
这么多如狼似虎的眼睛仰望着万寿山。竟然。。。还是把大肚婆搞丢了。。情何以堪。。
沒用。
无能。
废物。。。
心被射成个筛子都无以脱罪。扯肺。撕皮。。。队伍们浑身淌血。。
荷兰妹妹奇异地倒不着急。莫说。跟这个神经病一二十年的交情鸟。跟她确有些心意相通。上次她在香港“遭难”。那确实危急。所以荷兰那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不是好预兆。可这次。。。荷兰觉着心上超平和。就算眼见着如此滔天大惊慌。荷兰妹子还是觉着。衙内安稳极了。。。。。
当然。一念归一念。人这着实是“冒泡泡”不见了。心依然还是挠着痒疼痒疼啊。上哪儿去了。。。。。。而且。“泡泡不见”得相当诡谲。
“她说她去上洗手间。我说我陪她去。她不要。她还开玩笑说怀孕了后是容易尿频。要每次都叫人陪。她首先要疯。。。”吴笔着急地说。眼睛都是红的。
现场。也就是佛香阁顶层。
里面四个大香炉四角一角一个。烘得里面暖融融香喷喷的。再加之。锦缎软絮。蒲团。又香艳异常。犰犰的小手袋还静静躺在软锦面上。
初一盘腿坐在蒲团上。望着犰犰的小手袋好像在出神。。。细看。小佛全身紧绷。那眼底的暴戾毒乱呐。。
黄东东就站在下两节楼梯的洗手间门口。指着窗户急得要跳脚样儿。“这么髙。人。。人怎么。。”
荷兰走进这个洗手间。向窗外看了看。窗外就是葱葱茏的万寿山。紧蹙眉头。“不可能从窗户吧。走的楼梯。”
胡來摇头。眼色沉得见不到一点光亮。“楼下有人。每一层都有一个工作人员。不可能走楼梯。”
这时候郑井好像从上一层屋檐上下來。后面跟着两位卫戍区特警大队的领导。
“上面有挂钩的痕迹。应该是从窗户出去的。”小六说着时。声音低。唇峰好像都在轻颤。气的。忧的。疼的。。
魏小白始终立在佛香阁东窗前望着窗外。看不见他的表情。小小少的身躯此时在茫茫黑山背景下显得那样阴冷。寒烈。。
沒看见白鹤筱。荷兰后來听东东说。白鹤筱一直都沒上來。
尽管内心着着实实感受不到衙内这次离奇失踪带來的压迫感。可。荷兰心中依然有数:绝对高手作为。
能在总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利落地把衙内“偷走”。。这该是如何了得的身手。。
颐和园一夜间成了第二个圆明园。不过烧的不是祖宗家业。烧的人心。烧的是唤醒孽障们疯狂反扑的引线。。一爆。天下开了花。。
广州军区兵营冲突。
第十七次全军院校举枪事件。
包括。震惊世人。网上疯传“中南海持劫四岁男孩儿”事件。。。。。
乱了。
疯狂得乱了。
乱得沒天沒理。
无人好过。
无人过好。
全国出动了多少警力。
又有多少部队异动。
设卡。
悬赏。
多少男儿汗湿了衣领。烈日下。暴雨里。上天入地。。。。
从最南泽国。到最北大漠。
从最西戈壁。到最东沧海。
又有多少男儿一层一层执行着命令。把寻人当反恐事业來做。
但是。
辽辽国土。纵深幅员。又是茫茫人海。。。。艰难啊。大肚二犰就如同沧海一粟消失于苍穹间。。。
咳。
妙吉祥。
吉祥妙。
她再怎么入佛出世。当然不可能真跟她的同类杜松同志一般遁入空茫中。。。衙内是个要吃要喝要享受的二货咧。只不过。仿若必经之路。衙内注定要有个不同常人经天纬地的“产子”圣途。
云贵边境山区。
温柔起伏的大山让人想流泪。大好山河。夕阳美丽地挂在一望无垠的松林上。天空空灵。很宗教的蓝色。
云南大地上住着三万个神灵。却。这苍茫山脊中沒有一个人灵。
一座庙宇。躺在半山腰。
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这里是升仙的地方。
要整整翻越一座大山。山脚下才有个少数民族生活的小村寨。房子摇摇欲坠。衣衫褴褛。食物粗糙。
想想。就在这“与天绝。与世隔”的半山丫丫小庙宇里。
干干净净的一张木床上铺着暖和的褥子。旁边生着炉子。衙内捧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上面。睡香甜。。
虚掩的木门外。
陈牧朝一个精干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去吧。我有急事。会用无线电联系你。”
“这里条件实在。。其实。要想隐着。不必非要选在这里。”男人一身黑衣。十分利落。唇薄眼冷。
陈牧淡笑着摇摇头。“我住惯这里了。沒事。”
“那行。你小心。有事随时找我。”
男人点点头。转身走了。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儿。听见不远处直升机起飞的轰隆声。渐渐。远行消失。。。
陈牧淡淡收回眼。转身慢慢走回。在门前捡起倒了的一个小木桩。靠在墙角。这都是柴火。一会儿还要劈柴。
又看了看腕表。先进去吧。她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