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哟我的少东家,您买这么多东西,倒是告诉我们一声,找个伙计去接你呀。”张掌柜道。
漫秋儿擦了把头上的汗,闻言失笑道:“掌柜的,您可莫说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娇贵大小姐,自己个去买些东西还不是稀松平常?难不成当了酒楼的东家,饭都要旁人喂?可不至于!”
“说笑说笑,这不是新来的伙计嘛,方才看到杂货铺送来的东西好奇问是谁买的,我说是少东家,他说不信,说以前他帮工的酒楼里,少东家可都金贵的很,每次来酒楼查探,架子都大得很。”
张掌柜说着笑看了脸红扑扑的新伙计一眼,“我便跟他说,那是别人家的少东家!咱们田缘酒楼的少东家,可是比谁都要节省,会过日子的!”
“看到没有,咱们少东家,自家采办什么东西都是亲自去。这就是节省,勤俭,无论今后什么日子都不能忘!但是咱们少东家又是最大方的,该给伙计们的福利工钱,一文都不会少!”
那伙计年岁不大,名叫小白,估摸着只有十七八岁,听掌柜的这样说,重重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知道了掌柜的,往后,我会向少东家学习的。”
“多去集市上,一来可以知道集市上食材的一手价格,二来,多去看集市上的那些路人,多观察他们喜欢进什么样的店面,对咱们的生意也有帮助。”漫秋儿温声道,“你去忙吧,既然来了咱们酒楼,往后就是自己人,莫要拘束。只要勤奋干活,我们定不会亏待你。”
“知道了少东家,我下去了。”小白红着脸下去了。
“这孩子是个害羞的性子,要多练练才是。”漫秋儿道,说着自己却笑了。
她怕是还没小白的年纪大,却叫人家孩子,还真是有点老成持重的感觉。
张掌柜也笑了,“丫头,这你就放心罢,我看人,准得很!”
漫秋儿也点点头,心想,还是掌柜的叫她丫头亲切些!
在三楼的包间,三人坐下来商谈过几日搭棚子摆份饭摊子的事情,张掌柜自然大力支持。
“这倒是没问题,但是有一点,”张掌柜沉吟了下,“丫头,你怕是还不知道,月香酒楼将咱们旁边的茶叶铺子收购下来,前几日开始装修,将这两家店铺打通,想来这几日就要扩大店面了。”
从远挑眉,“看来月香酒楼的生意相当不错了?”
“可不,要不怎么会这么短的日子就要扩大店面?”张掌柜咂咂舌,“我听老友说,他们宣传的力度也大得很,远超咱们。据说弄了个什么活动,说是只要进店点菜,就送一壶三十年的女儿红!”
“三十年的女儿红?他们不怕亏本么?”漫秋儿双眼圆睁,显得非常惊奇,“三十年的女儿红,少说也有三百文银子吧?寻常客人来点一桌子饭菜,怕是也不到一两银子。”
“是呀,要不怎么说他们下了血本呢。”张掌柜顿了顿,“其实他们这么做,对咱们虽然有些影响,但影响并不大。咱们两家主打的方向不一样——咱们主打的是菜品的口味,他们主打的是环境和酒水。”
“但是若咱们要是搭棚子摆份饭摊子,怕是这月香酒楼,就对咱们有影响了。”张掌柜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
漫秋儿问:“掌柜的,你明说罢。”
“咱们酒楼所在的这条长街,对面是三家胭脂铺,中间有约莫十丈的距离。而这中间,还是一排小贩的摊位,这是经过县衙准许摆放在此的,大家都是正经的营生,谁也不影响谁。”
“但若咱们在酒楼门前摆开了份饭摊子,占了过道的长街的话,便要申报县衙请求允准。县衙那边有王准照管着,这想来不是什么难事。但其中便有一点,如今这长街进人的通道可是在月香酒楼那边,他们占了长街的把头,而咱们一旦将份饭摊子支出来,将会直接影响过道的人流。”
“怕只怕到时候月香酒楼将与咱们相邻的过道隔开,这样一来,怕是不止是咱们的份饭摊子搭不起来,还极有可能影响咱们的生意啊。”张掌柜一脸深思的道。
漫秋儿沉吟了下,问:“月香酒楼这几日可来人到咱们田缘酒楼?”
“没,”张掌柜摇头,“只在开业那天的时候,朱掌柜来过一次,那意思……咱们不是都知晓?”
开业那天的时候,月香酒楼的朱掌柜带着两包糕点和一壶柿子酒来了田缘酒楼,所带的那些东西寓意为“切莫多事”。
张掌柜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张虎这几日虽说不来田缘酒楼,但咱们酒楼的伙计却说,几次看到张虎出入月香酒楼,而且……是在深夜时分。”
从远警惕起来,皱眉问道:“张虎?他这几日和月香酒楼打起了交道?”
“对,这个张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不得不防啊。”张掌柜叹道。
此言一出,三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这张虎先前曾经纠缠于漫秋儿,想要漫秋儿伙同他合谋,与田缘酒楼谋些福利,可后来被漫秋儿和从远先后敷衍过去,现在虽然不来纠缠,但想来不会轻易罢手。
如今和月香酒楼打交道,想来应当没什么好事。
可当下,三人虽预料这张虎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到底还是不清楚他们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漫秋儿便吩咐张掌柜平日提高些警惕,若发现酒楼的客人有闹事的,尽快前去找王准,同时通报他们。
等过几日份饭摊子开起来的时候,她和从远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