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扯着哭哭啼啼的母子回了家去,这出闹剧才算完。
不过也亏得有了张虎,这张宝儿手上,得理不饶人的鲁婆子应是一文银子都没从耿家讹来,甚至还不知道是谁将张宝儿打成这样。
等着三个麻烦精离开了耿家,漫秋儿又和李翠花忙活起来,擦地的擦地,收拾杯盏的收拾杯盏。
柱子从厅堂后面出来,和李翠花一同擦地收拾厅堂的地面,耿老头也到了后院去喂猪喂鸡,从远匆匆的进了灶房去。
见到从远从门外进来,漫秋儿并不惊讶,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道:“今儿气性这么大?跟那种呆子较劲做什么?”
从远沉默的看了她几眼,伸开手臂给漫秋儿紧紧抱在怀里。
“这些人气人的很,”他在漫秋儿耳边喃喃的道,“凭什么以为自己配喜欢你?你只能被我一个人喜欢,他们谁敢喜欢你,那就是和我作对。”
漫秋儿被他的手臂勒的喘不过气,挣扎着从从远的怀里冒出头来,“谁喜欢我了?你说的是张宝儿?”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打的他?”
从远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闷声说道:“难道这件事不值得我动手?”
“傻瓜!”漫秋儿轻轻嗔怪了一声,“有人喜欢我,那不是证明你眼光好,找到了宝?他们愿意喜欢就喜欢,左右我又不会喜欢他们。你这傻子,平日里做事那么聪明冷静,今天怎能这么冲动?”
幸好今天将张虎哄住,这才有人能治得了鲁婆子,否则,耿家今儿的气,怕是难消!
“不说这个了,”从远轻轻抚了一下漫秋儿的脑袋,“方才张虎与你说话了?他找你做什么?”
两人这才正色起来,说起张虎的事情。
张虎的话,说白了就是在变着法子的威胁漫秋儿,与地头蛇强制收保护费的性质无二。
可若是细细想起来,这张虎,怕是比地头蛇还要难缠!
这地头蛇无赖起来,漫秋儿和从远可寻了机会去教训,可这张虎是县衙里的人,若是去教训了……怕是在引火烧身。
从远思忖了一会儿,道:“倒也不必太过顾忌。这张虎充其量就是县令的走狗,难道还有翻云覆雨的能耐?咱们且拖着这事儿,年后开了酒楼,若他真的来带头闹事,我再想法子应对不迟。”
两人有勇有谋文武双全,一个张虎背后的县衙再可怕,可县令也是有弱点的。
譬如……葛翠英。
漫秋儿心里思量了一番,与从远的态度一致,先拖着这张虎,等到酒楼开起来的时候,若他真的带人来闹事,想法子应对也不是不可。
她暗暗想:这些人总不会像那些地痞无赖一般,趁月黑风高的时候烧打抢砸罢?这些大抵是不会的,就是怕闹翻了撕破了脸皮的时候,这张虎做些旁的见不得人的事情,陷害他们!
现在想对策为时过早,若事情真的发生了,就如从远一般说的想法子应对即可。
饭菜做起来的时候,漫秋儿将排骨扔进了锅里,便去福宝的屋子。
早上那鲁婆子三人来了耿家的时候,就不见福宝的踪影,这孩子平日里也见了人都来问好的,怎的今日眯在屋里不出来?
漫秋儿招呼了李翠花一声,便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去了从远的那间厢房想看看福宝在做啥。
进了从远的厢房,床铺上干净而整洁,没有看到福宝的影子,漫秋儿心里奇怪,扫了厢房里一圈见没人就准备退出去,却不想……
屋里床铺对面的另一角,传出轻轻的声响来,漫秋儿回头,正看到福宝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轻轻的发抖。
“福宝?”漫秋儿怔了下,忙走过去,“你怎呆在这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她贴了贴福宝的额头,微微有些冰凉。
福宝不肯吭声,只是将脑袋埋在膝盖里越垂越低。
“付吧哦,是不是不舒服?福宝?”漫秋儿心里焦急,担心福宝是身子不适。
这孩子身上糟了那么多伤,到现在虽说恢复的差不多,可毕竟也有旧伤在身,若是再伤风着凉了,怕是不妙。
漫秋儿给福宝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给被子盖好,又连忙去了前院后院喊人。
李翠花把了脉,道:“脉象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孩子……似是受到了惊吓。”她迟疑的和柱子互望了一眼,“只是这孩子好端端的,受了什么惊吓?”
“是不是做了噩梦?”耿老头担忧的问,“还是年纪太小罢,把梦里的事儿当成了真的,怕是吓得。欸,从前对福宝下手的到底是什么人,怎的这般恶毒!”
“杀千刀的,拿孩子和女人出气的最不是个东西!”柱子愤愤的骂道,又问:“翠花,那咋办哩?我去镇上买些药?”
“倒是不用,家里有安神的草药,我煎两副便是。”李翠花这般说着,便出了厢房的门。
漫秋儿跟着出去想帮李翠花忙活,可从远也跟了出来。
“漫秋儿,早上的时候,有没有人进过厢房?”
“早上的时候?”漫秋儿楞了一下,“你是说,鲁婆子他们?”
见从远点头,漫秋儿回忆了一下,“没有。我看的很紧,他们谁都没有去厢房这边。”
漫秋儿瞧着从远紧锁的眉头,脱口问道:“你怀疑是他们今早吓到了福宝?”
从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拧着眉头道:“怕是从前虐待福宝的,和这三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