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你咋来了?”漫秋儿还讶了下。
“叔出事儿了。”从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阿虎,皱着眉说。
“啥?”一大一小大惊失色,快步向家里跑去!
……
……
李翠花坐在床边,无声的抹着眼泪。
,柱子的脸上豁出了一条三寸的口子,里里外外包扎的纱布都被渗透了。这还仅仅是皮外伤,柱子的一上是大片的青紫,都是方才滚下来的时候摔伤的。而最要命的,是柱子手上有一处骨头裂开,即便李翠花施了针却还肿了老高。
漫秋儿和二娃回来的时候,就见到柱子躺在紧闭着双眼的模样,李翠花说,性命是没什么大碍,可柱子这几年在躺着,终日不能劳作活动,身体已经无比虚弱,这一摔,不知多久才能痊愈……最要命的是,救治柱子手骨的草药在这片地方采不到,只能进城卖,可钱……
“娘,别难过了,钱我来想办法,我保证一定不会耽误爹的病情。”漫秋儿安静了半晌,打破沉默说道。
李翠花抹了把眼泪,这个女人的脸上满是疲倦,哀伤与无助,但更多的,确实为与为人母的坚强与刚硬。
“漫秋儿,你一个女娃娃,能想啥法子筹钱?你莫出头,钱……”李翠花咬咬牙:“大不了,我去二娃他舅舅家借点!”
“那怎么行?”漫秋儿皱起了眉头,二娃的舅舅住在临江城里,是开酒馆的大老板,只是……
听二娃说,李翠花曾经带二娃去过一次临江城,向他舅舅家借些钱给二娃缴学堂费,可最后……钱没借来,李翠花和二娃还被侮辱了一通。
“娘,我有办法的,”漫秋儿抢在欲说话的李翠花前面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赚到钱。”
漫秋儿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去偷去抢,也一定要筹到银子!
如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救回来一个人,而爹又受伤了,这个贫苦的小院子里压,生活的重担就落在了两个女人的手中,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
漫秋儿与二娃一同走出柱子与李翠花的屋子,安慰的摸了摸二娃的脑袋,柔声说:“二娃,别垂头丧气的,挺起胸脯来!你爹醒过来,告诉你爹,咱家还有你这个男子汉,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对不?”
“对!”二娃倔强的小脸仰着,这会儿满眼热泪的,鼻子通红,方才被张指着鼻子威胁斥骂他都没哭鼻子,可这会儿看见向来温和慈爱的父亲躺在不省人事,二娃年纪虽小,却也懂得心疼……
“姐跟你保证,一定想法子让爹好起来,不但只好爹的手伤,就连爹的陈年腿伤都会治好,你信姐不?”漫秋儿扶着二娃的肩膀问。
“姐,我信你。”二娃毫不犹豫的点头。
“傻小子,答应那么痛快,就不怕姐骗你?”漫秋儿笑着揉了揉二娃的脑袋。
“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姐说的什么我都信,在姐你这儿,没啥不能!”二娃眼里闪着孩童的天真,认真的说到。
望着二娃稚嫩淳朴的脸,漫秋儿心窝窝里狠狠的颤动了下。
当初,若不是二娃一家人将自己救下,守着护着照顾着,她漫秋儿根本活不到现在,更别提什么上山打猎,下水摸鱼了。
耿家一家人的恩情,她拼了命也得报!
她拍拍二娃的脑袋,笑着说:“去玩吧,爹的事儿我会想办法,你个小不点就莫跟着担心了,万事有我呢。”
看着二娃轻快跑远的身影,漫秋儿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赚钱,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将开春耕地的事情解决好之后,她要想法子去城里走一遭,踅摸些个酒楼的活计。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一手好厨艺,好刀工,莫说跟秀山村的这些农妇们比拼,就算是见过世面的张裁缝见了自己那一手刀工,都连连称赞,属实罕见!
既然她有这样的特长,便先去酒楼找份后厨的活计,攒着银钱,一点一点的白手起家,她不信,武功厨艺通通擅长的自己,还养不活耿家这三口人?
她一定做得到!
漫秋儿暗暗的捏紧了拳头,腾的一声站起来,转身就往炤房走,没预料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鼻尖传来的气味带着点烟火的呛人气味,那一丁点子气味在漫秋儿的鼻头打了个转,紧接着勾出一记的喷嚏来。
“阿嚏!!!”
漫秋儿窘迫的看着躲避开的从远,尴尬的招招手,“你走路没声?站在我后面也不说句话。”
“是你想事儿想的太入神了。”从远瞥了一眼,说:“想要赚钱?”
“你咋知道?”漫秋儿愕然,没想到从远一眼就看出自己正担心的事儿。
“这不是眼下耿家最犯难的事儿吗,又不难猜出来。”从远笑笑说。
“对了,我有个事儿还没问你呢。”漫秋儿惊记起来,方才在从远的指挥下,去河塘里摸泥鳅,然后又送给爱占小便宜的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来的泥鳅给了人,这是为了点啥?
漫秋儿不解,当时却还是选择了听从。在她的眼里,从远所说的话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似的,让她不自觉的就认为那是正确的,应当听从的。
从远微微一笑,轻声说:“明早你就知道了。”
“啥意思?”漫秋儿依然纳闷。
从远却没有说破的意思,继续跟漫秋儿打哑谜,说:“你不是要烧饭?走吧,我帮你。”
“你帮我,你也会烧饭?”漫秋儿讶了,跟着从远的脚步往炤房里进。
“会,”从远点点头,熟练的从炤房门口拾起了几段柴火。
两人就在炤房里搭配着侍弄起来,从远这边将炤火升起来,另一边,漫秋儿也将锅子上面坐上了水,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锅中的水气渐渐开始发烫发热。
在等水开的功夫,两人合力将一个大南瓜洗好,切开之后一人一半挖去里面的南瓜瓤。
南瓜籽是一个不错的打牙祭,从远将挖出来的南瓜籽放在了碗里,随后才继续处理南瓜。
两人安静的分工,炤房十分的安静,而这样沉默的气氛却并没有让两人感到一丝的尴尬。这样的气氛似乎还带了丁点子温情,比漫秋儿平日里一个人在炤房里忙活,要有温度多了。
将处理好的南瓜放上笼屉,从远拉着风箱,熟练的将火苗扇旺。
漫秋儿暗暗看了从远几眼,总觉得这个青年身上有着诸多秘密,而最让她惊奇的莫过于,从远会武功。
在这个小山村里,实在找不到几个练家子,而他们两个外来的人会武功,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说出去。
在等待南瓜蒸熟的功夫,从远开口了。
“你不用急着想赚钱的门路,既然我决定留在耿家,那这家里出啥事儿,我也担着,不是只有你跟婶儿两个人,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