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和顾云璇好好聊天了,一来是没有心情,二来是没有时间。每天有程牧远的柔情蜜意,嘘寒问暖,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去伺候那个没情趣的女人。尽管她一再的提醒自己,“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胜利在望越是不能放松,多少高手都输在赛点上。但是她依然是兴致缺缺,不愿意跟她聊天。最近忙着程牧远的事,马上过年了,公司的事物也比较多,又赶上严苏琪连续请假,李莎也真是忙的焦头烂额。她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雇主都愿意请已婚已育的员工,因为真伤不起。
这天下午李莎正在忙着看会计送过来的应收账款清单,计算着年前有多少款项能到账,顾云璇发来了信息。
“在忙吗?”顾云璇问。
“嗯,这两天收账款。”李莎回答。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顾云璇问。
“没有啊?我这段日子真的很忙,到年底了,很多款项都需要收回来。”李莎回答。
“澳大利亚也过春节吗?”顾云璇问。
坏了,李莎竟忘了“贾林”还在澳洲呢。“这是国内分公司的账款。”李莎撒谎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说去一个月吗?已经一个多月了。”顾云璇突然问。
李莎这才想起来自己跟顾云璇说过去澳洲一个月,谎言这个东西稍微不用心维护,便漏洞百出。“忙啊,这边的事儿没处理好,我得赚钱啊!”李莎回答。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顾云璇问。
“当然啦。虽然有句话说‘有情饮水饱’,水不要钱吗?”李莎对这种幼稚的问题有些不耐烦。
“确实很重要。”
见李莎有一段时间没回复她,顾云璇又说:“他也总是忙着赚钱,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太跟我说话了,对我很冷淡。”
“大概是对你没兴趣了呗。”李莎残忍的说。
“可是他不久前刚刚送我了一台平板电脑。”
李莎心里一阵特别不是滋味,她费尽心机的帮他赚钱,他却这么大方的给别的女人花!可见她无论多么努力,他始终还是别人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也非常气恼,这种气恼不能撒在程牧远身上,便只能撒在顾云璇身上。
“一台平板电脑就把你拿下了,你想要我也送你一台。”李莎讥讽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说话啊。”
李莎也怕她不再和自己聊天,于是又说:“我就是烦你跟我提他,你不觉得跟我聊这些挺不合适的吗?”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别人可聊。”
“快过年了,我压力挺大的。”顾云璇又说。
“你们幼儿园也有收不回来的账款?”李莎问。
“不是啦,是父母又要逼婚了。”
“你要跟他回家,还是要带他回家?”李莎紧张的问。如果双方见过家长了,那么接下去的事或许就要提上议事日程了,那个时候李莎的处境才真的是尴尬了。
“或许吧,不过可能性不大。他最近都不理我。”
“他不是刚给你买了一台平板电脑吗?”李莎不失时机的讥讽她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想要他给我买东西?我才不在意这些呢,我只是希望他对我舍得。”
“他对你是挺舍得的。”李莎这句话却是由衷的,也由衷的心痛。
“我今天约他出来谈谈,如果过年要见家长,我想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就这么着急和他定下来,就不等等我回去了?”李莎有些焦急,他们今晚就见面,她几乎没有时间去破坏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云璇才回复:“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我过年之前回来,你是不是会考虑带我回家。”
“不会。”顾云璇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答应我不要这么快带他回家,你等等我好吗?我尽快回去。”李莎打算用缓兵之计,拖过今晚他们没进展,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你还是好好工作吧,不要耽误你的工作。你忙吧,多保重。回国后我请你吃饭。”顾云璇回答的客气而疏离,让李莎的感觉很不好。
“你答应我,要不然我就去找他去,和他公平竞争。”李莎索性耍无赖。
“不要这样。我要给小朋友上课了,再见。”
“不许你带他回家,也不许去他家,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
李莎再也没有等到顾云璇的回复,她心里慌极了。顾云璇已经下定决心和程牧远谈婚论嫁了吗?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做这个决定,她努力地回忆自己当年和林峰见父母时的情形,但脑子里一片空白。离下班的时间没有几个小时了,她必须要阻止程牧远去见顾云璇。
李莎给程牧远发了信息:“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我今晚家里有点儿事,明天可以吗?”
“你家里有什么事儿?”李莎知道他是要去见顾云璇。
“我爷爷生病了,我们全家去看他。”过了一会儿程牧远回复。
这个理由让李莎无法再坚持,但她知道他在撒谎。李莎越想越难受,她干脆拨打了程牧远的电话。
“今天你是不是去和她约会?”李莎单刀直入,她不想再试探。
“不是,真的是家里有事。”程牧远说。
“你肯定是去和她约会,我不许你去!”李莎干脆用简单粗暴的方法阻止他。
“我真的是家里有事。”
“你爷爷住在哪家医院,我也去看看!”李莎任性地说。
“我爷爷没有在医院,在家里养病。”
“你骗我,你就是去见她!”
“我没骗你,我现在在上班,不方便讲电话。挂了。”程牧远也没等李莎反应,便挂了电话。
李莎听着电话那一边的嘟嘟声,心里一阵绝望。她本以为在程牧远心里她比顾云璇更重要,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他还是会为了顾云璇而拒绝她,甚至她这么厚着脸皮的死缠烂打都没有用。
正在李莎痛苦绝望的时候,程牧远发来了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你放心。”
可是李莎怎么能放心,因为她清楚的知道顾云璇今天约程牧远的目的。她预感很快将再次失去他。
整个晚上,李莎都是心不在焉的,她看也没看就给孩子的作业上签了字,晚餐叫了外卖送餐,也食不下咽。
林峰晚上也在家吃晚饭,他也满怀心事。在路嘉阳对他表白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她发来的一条长长的微信。措辞真挚而谦卑,字里行间都是对林峰的仰慕和爱。她对他的情感诚挚、热烈并有些卑微,她用一种委屈而又执着的笔触娓娓地倾诉着她的内心感受和对他的爱慕。林峰看了几遍,心中很震撼。尽管路嘉阳并不吸引他,但是这份表白也让他有些感动。林峰不想招惹她,更不想开始另一段恋情,本来不想回复她,可是思来想去,还是回复了一句:“你还年轻,好好学习。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叔叔,有困难可以找我。”他希望路嘉阳可以明白他们关系的定位。
然而路嘉阳却再也没有回复他,也没有联系他。或许是因为林峰的拒绝伤了她的自尊,林峰猜测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吃完了饭,李莎收拾好。对林峰说:“我有点东西落办公室了,我去取一下。”便离开了家。
李莎一出门就开始给程牧远打电话,她就是要不停地骚扰他,不能让他们好好约会。然而程牧远的电话却是关机的。
她只能发微信给他:“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开机之后给我回电。”
李莎想了想又给顾云璇发信息:“今天跟他谈的如何,是否如你所愿?”
顾云璇没有回复。
她又接着发信息:“不要太快做决定,多给自己一些机会。”
顾云璇依然没有回答。
李莎的心乱成一团了,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见家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多少情侣都是双方家长谈不拢而分手。
李莎开着车在街上乱逛,不觉竟然到了程牧远家附近的巷子。她开进巷子,停在他家小超市的对面。她看到一个妇女在收银台里看电视,她知道那是他的妈妈。所以,并没有所谓的全家去看爷爷这回事。李莎的心痛极了,她如此用心的爱着他,得到的却是欺骗,而且他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来欺骗她。她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哭泣。
正当她伤心落泪的时候,程牧远的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