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本来没打算告诉柔慧,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嗯,他就是黎夜,不过这事只能你我知道,千万别再告诉别人,茯苓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事关重大,当然要谨慎。
柔慧一脸严肃的点头。
末了,又道:“那那那那,他对小姐……”
“玩弄权术者最富心计,他也许是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东西吧。”
“啊?”柔慧茫然。
是这样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昨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小姐整整一夜?
这也太拼了。
什么东西能让人不惜做到这种程度?
小姐手里有这种东西吗?
顾清欢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昨天醉得有多么离谱。
她当时醉了,就睡了过去。
可过了一会儿,又醒了,闹腾了片刻,又倒头继续睡。
如此反复,直到天要亮了才消停。
那个人在床边守了整夜,端水送药也不假他人之手,凡事亲力亲为,就是那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活像是要把谁千刀万剐一样。
柔慧心里嘀咕,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跟自家小姐汇报一下,就听见顾清欢忽然开口。
“收拾一下吧,我们下午回去。”
“可是小姐,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什么时辰?”
“申时了。”
天马上又要黑了。
她居然睡了一整天。
顾清欢无语。
默了片刻,还是决定立即回去,赶在黎夜回来之前。
昨天的事她不怎么记得了。
但打了他一巴掌这事,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当时仗着酒劲牛逼了一把,现在酒醒了,秒怂。
与其等黎夜回来跟她算账,还不如趁着现在赶快跑。
打定注意,她当即叫来绿衣,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绿衣并未挽留。
让人将洗好的衣服用炭火烘干,又叫了马车,等两人走远才转头回去。
她去的是书房。
那里早就坐着一个人。
“走了?”
“已经让马车送回去了。”绿衣想了想,又道:“走之前喝了醒酒汤,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
他面无表情的翻着手上的奏折,淡漠的声音里更是听不出情绪。
若是在平时,这威严的模样一定会让人敬而远之。
可如今……
他冷肃的脸上有个浅浅的印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好笑。
她已经从萧漠那里得到可靠消息,说他们是在烟云醉梦楼碰到顾小姐她们的。
这算是被抓个正着了吧?
主子太悲催了!
“笑什么。”
绿衣正在腹诽,耳边忽然传来某人冷冰冰的声音。
她打个颤,忙道:“没没没……哦,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就不在这里打扰相爷了,奴婢告退。”
她福身,迅速溜了。
黎夜瞪了那个背影半晌,最后还是把目光收回到折子上。
……
顾清欢回了顾府。
顾卓作为一个一心只想巴结权贵的人,当然要装模作样的问上两句。
比如夏充媛究竟有有什么旧疾,又是怎么在外面找到她们的,她们为何穿着男装。
如此种种。
这样的情况顾清欢早就能够应付自如。
几句话,便将人打发了。
顾卓没有怀疑,苏氏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揪出来什么错漏,只能作罢。
原以为能安静呆上些日子,却不想,没过几天,苏氏母女就又开始折腾了。
不过她们这次学聪明了,不去找顾清欢,而是直接告到了顾卓那里。
顾清欢被叫到书房。
刚进门,一个不明物体就砸到了她脚边。
“混账!别以为你最近运气不错,就开始得意忘形了!我劝你最好把那些不正当的心思收起来!再敢动苓儿,仔细你的皮!”顾卓火冒三丈。
顾清欢看了眼脚边,是一盒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胭脂。
她挑眉。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又摔了一盒胭脂在她脚边,“自己拿去看!”
红色的粉末渐上鞋面,染出一层斑驳。
顾清欢也不生气,弯腰捻了撮粉末。
一查,就发现了端倪。
是花叶万年青。
不过用量极少,最多只是引起皮肤发红,有药可解,并不致命。
当初顾采苓想用这个来害她,结果被反将一军。
现在她们知道这东西对付自己不行,居然大着胆子用到了自己身上?
行啊,有长进了。
“看清楚了?”
“清楚了。”
“那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
“这本来是给你的胭脂,你拿去送给了苓儿,现在她的脸成了那个样子,还说不是故意害她?!”
“父亲也说了这原本是给我的,也就是说,受害的本该是我才对。”顾清欢丝毫不惧,游刃有余。
顾卓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缓了半天,也只能断断续续说出来几个“你”字。
顾清欢笑了笑。
“况且我平日里很少用这些东西,就让人退回去了。至于为何会让大姐拿到,又为何出事,父亲该去质问现在的账房,或者现在管家的苏夫人,不该来问我。”
她知道顾卓最疼的就是顾采苓,对她投入也最多。
一开始以为是顾采苓值钱,可后来一想,若不是因为疼她,又怎么会花大价钱去培养?<igsrc=&039;/iage/6043/352390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