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国师？”
不久前在地道里，国师已经变成了章鱼头。林修远现在也是第一次看见国师的真容。
“呵呵，激动什么?你们苍梧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先礼后兵吗？”
国师并不搭理林修远，装模作样的拿起茶杯朝着无忌二人示意。
“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
林修远朝着无忌二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先坐下，听听他要讲什么鬼话。”
无忌、鲁阔对视一眼，缓缓坐下，鲁阔双手依旧紧握兵刃，无忌将手掌藏于衣袖，捏好印诀，随时准备发难。
国师将三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计较，转头望向林修远。
“你，很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背后又站着什么存在，但这一局终究还是我赢了。”国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后仰身子靠在椅背上。
“在地下我就给你说过，我来苍梧十几年不是来玩儿的。如果给你和我一样的时间，我必然斗不过你。但，谁让我比你多了十几年呢？”
这会儿的国师温文尔雅，谈吐得体，完全看不出在洞穴中疯狂。明明是一个外乡人，却有着苍梧人独特的儒雅。
“无忌，你是我见过最天才，最厉害的人物。”国师又转头看向无忌，眼底闪过着一抹明显的欣赏。
“不过双十年华，就超越大半留名青史的大宗师，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未必不可比肩路大仙人。”
“幸好我有一双识人慧眼，在三年前果断设计坑杀你们师徒，要不然你大概会成为我前进路上最可怕的阻碍。”
说到这，国师似笑非笑地看着无忌。
“你想不到吧，其实太子和皇帝早就被我暗中掌控，三年前帮助你潜进皇宫的正是我。”
“什么！怎么可能?”无忌瞬间失态，苍老的脸庞爬满了惊愕。
“很奇怪是吗？”国师很享受无忌这种表情，能将一个天纵之才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他这种人一生里最大的乐趣。
他很享受计划成功后，当着对方的面，一点一点将过程详细地讲给对方听，看着他们在绝望中坠入深渊。
“要是放任你不管，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能跨越天人之隔。如果真让你走到了哪一步，成了下一个路大仙人，谁能肯定你会像他一样远离人世？”
“你很怕路老头？”林修远眯着眼睛，他发现国师至始至终没有提过路老头的全名，是在忌惮他吗？
他在等国师的回答，想从对方的回答里找出端倪。
“当然”出乎林修远的预料，国师回答地十分干脆。
“我当然怕他。”国师一脸理所当然。
“没有人不怕他，就算是神明也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你的主也不敢？”
“不敢。”国师爽快的摇头道，毫不迟疑。就好像林修远问的是一个常识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那你的主还敢入侵这个世界？不怕路寻砍了他？”林修远在这儿耍了个心眼，他想看看直呼路老头的全名会有什么影响。
“路大仙人为何要砍？”国师噙着笑，看向林修远，完全不在意后者的小动作。
“我不是说了吗？路大仙人已经远离人世，这个世界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世界破灭，他再找一个不就好了？”
“再...再找一个？”
‘我去！我来的不应该是武侠位面？为什么出了一个玄幻世界的人？搞错了吧！’
林修远傻眼了，他无法想象上次他和无忌见得老头居然这么厉害。
‘我好像还杠了他...不会出事吧...’
没去管林修远想什么，国师再次把目光投回无忌身上。
“所以你知道你们为什么失败了吧。计划是我订的，路线是我安排的，要是这样我都还被你得手，我也算死的其所，死在一个天才手里不丢人。”
“不过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你差一点儿就杀死我了，就差那么一点...那一次，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国师心有余悸，他拉开长袍，露出贴里的中衣，掀开中衣衣襟，一条几乎将他身体一分为二的伤疤，横贯胸膛。
“你和你的师父是真的了不起，十二名神卫...以无心算有心，我都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居然还是差点死在你们师徒手里。连斩八名神卫...你师父，死的不怨啊——”。
“你什么时候控制住太子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隐身的鲁阔突然开口，嗓音沙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国师。眼神空洞，跟个死人一样。
“你走不久我就入了皇宫，那年我就给整个皇宫的人全都种下了神种。”国师一脸风轻云淡，仿佛这些事情微不足道。
“吞并一个世界可不能马虎，我是不会遗下任何一个漏洞的，太子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要是不捏在手里，变数太大。”
“你——该死！”
鲁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双手用力一撑，身前案桌破碎，他纵身一跃，手持陌刀，直扑国师而去。
愤怒点燃了他胸中的业火，什么大义，拯救苍梧，全都被他抛在脑后。
士为知己者死，太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传授他武功，给他前往东方神坛的机会。如今太子死歹人之手，而身为太子侍卫的自己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林修远看了无忌一眼，手掌微微下压，示意他不要阻止鲁阔，静观其变。
看国师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多半是不可能从对方身上找到线索。既然如此，还不如让鲁阔泄愤，免得等会儿一起行动的时候，大家心生间隙。顺便试探一下国师，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鲁阔就冲到国师面前，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他怒火中烧。抄起陌刀对准国师的身子就是一下。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划过国师的躯干，将其一分为二，鲜血井喷，染红了鲁阔的半身。
“这一刀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在你们世界最后的时刻尽情狂欢...”
不等国师把话讲挖，鲁阔双手化作残影，刀光层层叠加，将国师的尸体切得粉碎，真气一震，全都化作肉酱。
“鲁阔，节哀顺变。”无忌走上前去，拍了拍鲁阔的肩旁。
不得不说，死了师父、同袍、手足，老了五十岁的无忌现在很适合做人生导师。毕竟在比惨方面，能胜过他的人，算的上千年难得一遇了。
“我们要抬头向前看，多想想生者...哪怕是为了逝者我们也要好好活着，破坏国师计划，给他们复仇...”
......
安慰好鲁阔，心情沉重的三人走出东宫大殿。
“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林修远摇了摇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现在已经过了辰时，往常这个时候天都已经大亮。
“看来国师说的是实话，苍梧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林修远心乱如麻，他本想去找路老头碰碰运气，可想了想只有一个多时辰，光赶路都不太够，更何况，想要说服那个倔老头可不是件易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无忌，你和鲁阔先去吧京师所有的教堂毁掉，最好吧那些信徒都敲晕，至少要他们晕过今天。”
林修远想了半天，觉得把国师主的信仰先停掉，尽量破坏干净。前世很多网络小说都写了信仰对这些神明的影响，试试也不吃亏。
至于他自己。
等到无忌鲁阔二人远去。林修远凭空抓出一块残破的漆黑神牌。这是他完成第一环任务拿到的奖励。
“等会儿就靠你了，虽然也不知道你有啥用，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