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前辈,这次就让我来打头阵吧。”鲁阔踏步上前,一把扯碎身上的飞鱼服,露出贴身的金丝软甲,伸手在脸上一抹,擦去铅华,肌肉蠕动将面容换回本来模样。
“可以,但不要大意,三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国师的方术有没有提升。”
抽出宝剑,无忌谨慎地看着面前的教堂,大门半掩,仿佛通向九幽地狱。
“在下晓得。”鲁阔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太监。
“准备好了?”
“当然。”
太监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一对士兵从庄园的另一侧走来,扛着一把巨形陌刀。
“把这里的人全部遣散。”
“遵命”
随着太监的命令下达,很快,原本人来人往的庄园迅速冷清,连飞鸟的叫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鲁阔一声令下,一马当先,手持陌刀一记力劈华山,斩碎了教堂正门。
木屑四溅,阴柔的月光紧随其后,终年不见天日的大殿,第一次被暴露在明媚的月色之下。
接着月光看去,三道人影孤零零地立在大殿中央,影子拉的老长,淡淡地银色光辉在他们身上闪现。
“果然,哼!”鲁阔单手持刀,狠狠一跺,坚硬的刀柄没入地面。
“几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真是国师的好狗。”
“鲁阔,我们仨一人一个,速战速决,国师现在不在这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忌眉头紧皱,这座阴暗的大殿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偷偷看着他。
他也不管鲁阔的反应,朝着正面对着他的人冲去。
右手挽个剑花顺势上提,下颌轻咬含住剑柄,双手迅速结印,真气在体内奔腾,不要钱般流入双手,上下翻飞。
见面就开大是基本美德。
随着最后一个印诀完成,无忌身边的时空仿佛被人按下了减速键,周围的一切几乎禁止。
突然一道无形的波动从教堂底部出现,向着四周迅速扩散,眨眼间就蔓延到了无忌面前。
习武之人,一往无前!
“喝!”气沉丹田,势从地起,无忌越过波纹,眨眼的功夫便靠近了他面前的人影,那人与无忌仿佛处在不同的维度,嘴巴微微张大,瞳孔毫无焦距。
转身下劈,长剑剑刃附着了一层致密的真气,层层叠加下坚韧无比。
裹挟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长剑骤然下落,切入那人的脖颈。
干脆利落,长剑自上而下斩落,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真气明灭闪动护住长剑,带出一捧血花,坚韧的脊椎应声而断。
‘咔嚓’,时间重回原点。鲁阔一阵恍惚,随即面色凝重,他察觉到了刚才时空的变化。
无忌早已消失原地,出现在中间那人的身后。
“锵”收剑入鞘,朱红的长袍下摆迎风自动,大好的人头落地,双眼圆瞪充满惊诧,血如井喷,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速战...速决。”沙哑如半百老人的嗓音从无忌口中发出。他缓缓转身,头上乌黑的秀发以肉眼可见的进度,迅速斑白,眼角皱纹横生,眸子不在清澈,混杂着暮气的浑浊。
转眼间,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直接跨越了半个人生,一只脚踏入坟里。
“无忌你...”
“别管我,趁我还没老死,速度解决他们”
全然不顾自身状况,无忌单手竖立胸前,印诀变化,真气大量流逝,压榨着老迈身体为数不多的潜力,老年斑在脸上疯狂增殖。
“万法随心,斗转星移——”
无忌目眦欲裂,陡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浮现在左侧人影的身后。
“鲁阔!”无忌一声暴喝,好似年迈的雄狮,燃烧着夕阳最后的余晖。
肌肤破裂,一道道小口遍布全身,这是强行穿越空间的代价,身体被流动的空间碎片划破。
无忌想要故技重施,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枭首。可惜,年迈的身躯有些迟钝,千钧一发之际,被偷袭的那人回过神来,一记苏秦负剑挡住了无忌的下劈。
剑刃相撞激起一道火花,剑刃随力而行,借助反震之力,无忌一沾即走,毫无半点留念,直补右侧太监的对手,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贼子休走,吃某一刀!”一退一进,鲁阔疾步赶上,时机把握的分秒不差。
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陌刀高高扬起,携泰山压顶之势,全力斩下。
空气发出三声爆鸣,一重叠着一重,三道刀光叠浪而行,似是三刀,其为一道。
刀刃临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人影还想挣扎,勉强提气,右手反握剑柄,持剑横挡胸腔,左手探入领口握住十字架,肘部抵住剑身。
“神怜...”
“贼子,给某闭嘴——”
宽厚的陌刀在鲁阔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战场上,一人一刀,人马具碎可不是玩笑话。脆薄的长剑如何抵挡。
真气被鲁阔调用到极致,光焰流转,整个人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战甲,刀尖拉出一条赤红的尾焰,流星撞地球一般,击溃了对方的防御。
“当当当”三声脆响,刀剑相撞。持剑那人体表腾起银色光辉,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明明只是一次碰撞,却似重重叠浪,后续的力道连绵不绝,越来越重。
剑身断裂,勉强聚集起来的真气防御脆弱不堪,犹如一层纱衣,在钢铁洪流面前一触即溃。
银白的神光刚刚腾起便被狠狠掐灭,克制也是相对的,在千锤百炼叠加而成的真气面前,这种仓促而成的力量根本不堪一击。
怨毒而不甘的神色在人影脸上凝成实质,半截话语烂在咽喉,再也没有办法说出。
“哗啦”他无力栽倒于血泊中之,下意识的探出左手伸向月亮方向,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啪’手臂在半空中无力垂落,半边身子向着夜空,死不瞑目。
“异端,接受审判吧。”
乳白色的光柱贯穿大殿,无忌飘身而退,轻松避开。步伐一转,踏着北斗七星反身上前,长剑斜指,犹如毒蛇吐信。
“嗬嗬嗬,咱家要把你的皮给剥下来,吼吼吼——”太监惨白的脸上涌出一抹不健康的潮红,双眼透着兴奋和残忍。
双掌变为玉色,欺身上前,身形鬼魅绕到侧面。
“嘿嘿嘿,宝贝儿,让咱家好好疼疼你~”单手成爪,刁钻地探向那人下阴,阴险毒辣。
“呲——”一股焦糊的气味传来,那人的体表附有一层银光,太监的手爪穿过好像被滚油包裹,皮肉反卷,血液蒸腾。可他毫无半点反应,就像这手不是他的。
“异端,你找死。”被护体银光惊醒,可已是有些迟了,太监的手爪已近在咫尺,他吓得肝胆欲裂,虽然这不是他的身体,但疼痛感可是实打实的。
没有办法,左膝上提,坚硬的腿骨横在太监的手爪前方,两害取其去。
“呲啦”一声,太监一抓一剪,形似大虫捕食,左手带着一把皮肉收回,鲜血淋漓,混杂着焦香,冰火两重天。
“嗯~美味至极。”太监抽身而退,伸出猩红的长舌舔舐左手,一脸陶醉,鲜血沾染嘴角,恰似九幽恶鬼。
“吼吼吼,来,再让咱家好好疼疼你。”
不知道是不是鲜血开启了太监什么机关,他惨白的肤色被潮红完全替代,双眼绿油油的,活像饿死鬼投胎。
完全不要命了,太监挤走无忌,取代了后者与那人正面抗衡。
一爪换一剑,一腿换一腿。
仿佛来自莽古森林的野人,以不要命的打法以伤换伤,气势将对手狠狠压制。
伤口刚刚出现便被对方的银光炙烤,瞬间止血。
“啊——你给我滚开。”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剧烈的痛楚,凌迟处死一般的巨疼如潮水般袭来。他怕了,他不想这些死去,破碎的尸体,毁容的脸庞,这种泼妇似的打发侮辱了他骑士的尊严。
他双手持剑横扫,逼退太监,乘着面前无人的空铛,猛地将剑身举过头顶,剑尖笔直向天,周身的银色光辉迅速朝剑身涌去。
“异端——你给我...”
话音中断,一截剑身从他胸膛透体而出,摧毁了跳动的心脏。
低沉的老迈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死神般的低语。
“战场的还敢分心?你以为这是决斗,你的对手只有他一人吗?呵,无意义的尊严...”
无忌旋转剑柄,真气随着剑身涌入那人体内,将其脏器破话的干干净净。他淡漠地抽出剑刃,一剑枭首,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长剑一横,手肘夹住,借着朱红的衣袖拭净鲜血,收剑入鞘。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他不得不缓上几口气,任由体里的真气暴动。
刚才施展‘宙’字诀遇到了一股时空波动,被消去了半百寿元,又强行榨取真气,连续施展尚不熟练的‘宇’字诀,要是身体如常倒还没什么,可现在被消去了半百寿元,老迈的身体负担不起。
‘这就是命吧...’他抬头望天,皎洁的圆月高悬其上。
‘您想告诉我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