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母犹豫:“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这样对老三,他们兄弟几个就真的能够和和气气的吗?老大老二都有了孩子,我明天再去探探他们的口风怎么样?我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眼皮直跳,你说我们家俞渝真的会好起来吗?”
俞母担忧地望着天花板,俞父跟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我看你是担心过了头,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我们担心过多,反而不成器,你看我们家这几个,哪个能成器,唉,还不是一般活着。这养孩子跟种菜不一样。”
俞母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俞父嘿嘿笑了两声,两人默契地没怎么再说话。
俞父自小没上过学,对数字方面的东西特别的擅长,自从有了六个孩子,他每个都付出了心血,却没一个能够让他拿出手,就连学习最好的老二,他的性格最像,可惜被养惨了。
兄弟几个间,就老三最不中用,俞渝是最小的姑娘家,他们最是疼爱,如今遇到难事,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多谁少,都很难。
俞母想到这,难受道:“我们两个老的没用,孩子都这么大,没本事给他们好的生活环境。”
“不能这样想,人比人气死人。你放眼望去,我们去孩子几个算是不错,家里愿意供养他们几个读书,不想读书是他们不想读,老四还在读书,等到他大一点,我们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俞父给她描绘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可我这心到底是不踏实。”
俞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他们妹妹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地,你别想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不会害孩子们的,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让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尽量的公平。
五百块钱,我们家不是没有,只是这是我们两个的养老钱,我会把钱还回去的。我老俞这辈子没欠过谁的债,我这心,不踏实啊。”
俞母:“……”老头子哪里来的钱,恐怕又要重新找工作,钱真的是难死个人。他们这么大的岁数还要为儿女奔波,万一日后生了病可怎么办。
人连生病都不敢,俞母庆幸自家男人比她有本事,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远在霍家村的俞渝,并不知道自家的父母已经同意他们的亲事,而她着一夜,正想着如何制作辣椒酱。因为回来的晚,她只是将辣椒简单的处理一番,并没有多想其他,心中藏着事情做梦都梦到了很多东西。
她在高中时期遇到的一个少年,她对那人的感觉很好,少年总是喜欢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校服,虽然穿的都是大众款,俞渝着实喜欢,她没那个勇气说出喜欢渴望交往的话,毕竟以她们的经济能力不足以支撑以后,她就试图忘却那段喜欢。
如今梦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有人欢喜有人忧,村长家闹的鸡犬不宁,原因是苏建仁没救活,翠花从回来后就没哭停过。
“翠花,你别哭了,再哭眼睛瞎了,你多少吃点饭,不吃饭身体会坏掉的,我这心也跟着难受。”村长老婆端着饭碗,做的全是翠花稀罕吃的饭菜,可是她一口都没吃,就连眼神多没朝着这边看过来。
换做是往常,早把饭吃了,说不定碗都洗了。
知晓女儿的真性情,村长老婆心中苦,这算是啥事!苏建仁都已经成为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命咋就这么不中用。
偏生人死了,翠花还想把他送进自家,绝对是不可能。
就算是村长同意,她也不会同意,只是这事过之后,村长老婆心中酸涩的很,她还不知道日后她走了,女儿跟儿子会哭的这么伤心吗?
“咱家可以允许人住,死人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带来的。翠花你这个样子,你爹回来看到肯定会生气的,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没求着你们成才,你不能咒我们死啊!”
翠花道:“我吃不下去,我都答应建仁哥要做他的妻子,他就这么命短死了,我可怎么办,他死在外面,连死都死死在知青队,我这心里苦啊。”
“人都死了,你在家里哭有什么用,要怪就只能怪他命薄,娶不到你这样的好老婆。你爹都答应他有名额的事情,谁想到世事无常啊!翠花,你想开一点,村中的好男人多了去。”
翠花忽然就停了下来,他们村拢共才两个名额,全被他们家占了,她为了苏建仁,弟弟锁柱为了柳景玉。落得这个样子,她的眼泪似乎很不值钱。
翠花委屈兮兮地挤着眼:“我哭他不是因为多喜欢他,而是我除了他找不到别的。”
村长老婆脸色一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白瞎她跟村长两个人想了老半天该给孩子找什么理由安慰她。
“翠花,你真是个傻丫头,女人不会没有男人要,只有男人穷才会没老婆娶,你这心就放宽,你娘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村中一朵花,等到你日后瘦下来,村中村花的位置就是你。”
翠花不信,但亲妈这么说,她心中不免有些被别人的情绪感染,她想变瘦变美。“真的吗?”
“真的,不信你爹回来,你问她。”
翠花不哭了,眼睛红肿着一张脸,看起来丑兮兮的,有些辣眼睛,翠花还没察觉到。
村中老婆看不下去就别过来将饭菜给她,教育道:“翠花成了大姑娘,转眼间这么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白白嫩嫩,我跟你爹说你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为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你小时候不怎么爱吃饭,你爹想着办法给你补身体,当时你爷爷奶奶也在,补着补着就补过了。”
“这不能怪我管不住嘴,实在是肉太好吃,我吃着吃着你们都让着我,我就……”翠花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村长老婆跟着笑,笑着笑着就有点想哭,两个孩子长歪了,头疼的很,学习学习不行,谈对象一个比一个能耐,全看上知青,要知道那知青最是沾染不得,她一直不同意,想着能拖多久是多久,是想到竟然这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