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鲤,还有船吗?”说话的是男子,君懿华一听便认出是方才在暗道里调戏他的人,前几日在醉来楼似乎也见过,带着一堆美人儿,醉来楼的镇楼之宝竹叶酿都被他喝了五六坛。
那日她带的面纱,他也只撇了一眼她,故而并没看清她长得如何。
“见过谦王爷。”莫鲤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君懿华一听,亦跟着行了一礼。
谦王爷慕谦凌,京城里最有名的浪荡公子,整日醉酒,夜夜宿青楼都是他做的事。
不光如此,他还曾带着皇帝最小的弟弟临王爷逛过青楼,当时那位小王爷才十五岁。
此时,他转过身。
手里拿着酒壶和酒杯,长臂一捞,将那水灵儿姑娘捞进怀里。
莫鲤道:“还有,我去给您叫。”
莫鲤转身回去,船都在湖边停着。
慕谦凌看了看君懿华,神色微怔,道:“你是何人?”
“小人君氏之人。”她没向慕谦凌透露名字。
其一,是怕暴兄长名字冲撞了他。
其二,日后兄长不免要与皇族士族打交道,若碰见他前后两人不一样,定会让他生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商贾之家!”慕谦凌冷嘲一声,转过身子继续喝酒。
而君懿华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远处一艘游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船慢慢朝这边驶来,待她瞧清了来人,淡淡的笑了一声。
“华儿,华儿。”船里的人也瞧到了君懿华,朝这边大喊。
君懿华憋了眼一旁的慕谦凌,他正在喝着酒玩着美人儿,似乎没注意船上传过来的声音。
君懿华往前一步,朝慕谦凌行了一礼,道:“谦王爷,小人还有事先告退。”
慕谦凌没说话似乎也没听她的话,此时正与水灵儿玩的开心。
君懿华悄悄退了出去,往湖边走去,而那船也改了方向,往她去的方向过去。
不消一刻,莫鲤便命人驶来了船,慕谦凌搂着水灵儿上了游船,瞧了瞧穿里边设的桌子,道:“你们老板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划船的老翁道。
“王爷,这是竹叶酿,醉来楼的镇楼之酒!”水灵儿浅啜一口,钻进慕谦凌怀里,道。
“你啊!”慕谦凌点了点水灵儿的脑瓜,声音中略带宠溺。
“王爷喝酒。”水灵儿重新斟了一杯酒,递给慕谦凌。
慕谦凌却夺过水灵儿的杯子,将酒一口干了,道了句:“美人儿的味道真香!
水灵儿俏脸一红,娇羞道:“哪有。”
慕谦凌亲自倒了一杯酒,端向水灵儿嘴边,水灵儿轻含着,随即将她嘴中的酒尽数扫尽,道:“美人儿喂的酒更香!”随即舔了舔唇角,瞧着那水灵儿。
“王爷。”水灵儿将唇送上,可慕谦凌却躲了一下,继续玩弄着她的身子,水灵儿软若无骨的窝在慕谦凌怀里,任他揉捏,偶尔娇笑几声。
“我好像说过,该你的我都会给你,不该你的不要妄想。”慕谦凌的手慢慢往上,捏着水灵儿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着她与他对视。
他的眸子很冷,不似平时的迷离,是真的寒冷!
水灵儿想挣扎着起身求罪,身子却动弹不得。
她怕,她怕极了这位铁血王爷。
但她也爱,爱极了这位柔情王爷。
“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死!”他说的极不留情面。
“是…是!水灵儿明白了……”她的身子微颤,慕谦凌毫不留情面的将她丢在一旁,而她只得静静的跪着。
———————————————
“黄叔,是不是快到京城了。”君懿陵骑着马,与一老者并排走,本来给他安排了马车乘车回去,但他先马车太慢,便骑了马。
他身着常服,看似一股书生气,手里却紧握着一把长剑,深邃的眼睛瞧着前方的路,似是听到什么声响,凤眸微眯,唇角挂笑。
“是的,按咱们这速度走明儿个下午便能到家了。”黄叔道,如今他们已经赶了七八日的路。
黄叔是君懿陵母亲的人,陆氏亡故后便跟着君懿陵,后来君懿陵赴任也跟着去了。
君懿陵只是听着他的话并未言语,忽然低声道:“黄叔,有人等不及了。“
黄叔不会武功,骑着马慢下几步,从衣袖里拿出一把袖箭模样的东西,握在手里。
此处是树林,障碍太多,暗器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又将袖箭放了回去,拿出一包粉末,往自己和马身上洒了一些,又丢给君懿陵一包,洒在身上,道:“这个东西洒在身上和马上,待会儿他们敢近身我就引蛇来。”
君懿陵点了点头,将粉末洒满全身以及马身上,道:“黄叔,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损了?”
黄叔“嘿嘿”笑了两声,道:“以前我跟夫人做的事比这更损的都有!”说着又拿出两包树皮色粉末,绑在袖箭上。
话音刚落,君懿陵便见正前方占了一个人,那人带着斗笠,看不清脸,那人提起手中的剑,指向君懿陵,道:“你就是君氏的公子?”
君懿陵唇角一勾,拔出剑,突然间四周出来好些蒙面之人人,皆拿着武器,黄叔的袖箭对准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将箭放了出去。
粉末的颜色与树皮颜色一样,故而看不出来,乍看,像是箭放偏了,
那戴斗笠的带头之人,道:“这么着急去送死?”
“送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君懿陵提起剑,冲向那群人,带斗笠的男子大手一挥,众人便朝君懿陵冲去。
那些人明显是受过训练,他自认从未与他人结过仇怨,怎会有人特意花费几年时间训练一批人专为杀他,故而应是买凶杀人,他究竟是得罪了谁,或者是挡了谁的路?
“啊!”对方人多,而君懿陵又要保护黄叔,寡不敌众,便被那领头的人刺中了胸口,眼见君懿陵要掉下马,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二人公乘一骑,君懿陵神情有些迷糊。
“公子!”黄叔叫了他一声,故而并没声音。
“公子,来了。”黄叔似乎听到了声音,蛇群来了他们也就安全了。
“什么声音?”那领头人似乎是听到了蛇群来的声音,只是有点远,此处又是树林,地上杂草很多,故而看不到,他似乎又闻到了什么味道,当即大悟:“你们竟然引了蛇来?”。
领头人大喊一声:“快撤!”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四周全是蛇,君懿陵与黄叔所到之处蛇群皆避而远之,却独独攻击那群黑衣人。
若他料的不错这些人中唯有那带头的人会轻功,他便带着君懿陵横冲直撞出去了,果不其然,只有那一人跟了上来,留了那些人被蛇围攻。
“驾!“黄叔持鞭策马,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是他低估了那人的实力,他媛媛比他想的要厉害。
“公子,你醒了?”君懿陵纯属是被颠簸醒的,大抵是扯动了伤口。
“黄叔,他们剑上有毒。”黄叔没注意他身上的伤口,只一心带他出来,还是方才君懿陵自己瞧见了胸口的黑血。
“公子别说话,保存力气。”黄叔道。
追着他们的人紧紧地跟在身后,大概是实在不想再追了,便从衣袖里拿出几根浸过毒的细长银针,直直刺向黄叔后背,黄叔忍着眩晕,继续往前骑。
“黄叔,你怎么了?”君懿陵大抵是感受到了黄叔的异样,道。
“没……没事!”黄叔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刚说完便掉下了马,腿直接撞在了石头上而君懿陵被挂在马上马奔跑的速度不减。
“黄叔,黄叔!”君懿陵狂喊着。
追他们的人,没有管黄叔的死活,一心追着君懿陵,而黄叔被摔下马的那一刻清醒了一点,掏出袖箭强撑着身子放出一箭,正好击中那人身体,只见他从半空掉了下来,不死也要残废!
而黄叔因方才落马,摔得不轻,下半身被石头磕的一直在淌血,加上中了药,现下更是半分动弹不得。
君懿陵还被挂在马上,一路狂奔,奇怪的是那马所去方向竟是京城。
“白利,快停下,回去找黄叔。”白利是马的名字,这匹马曾受过训练,听得懂人话,但它并未按着君懿陵的话去做,继续往京城方向狂奔。
黄叔看着君懿陵和白利愈来愈远的身影,心中到有一份舒畅,这边放心了,小声说:“但愿您能平安回去!”
一匹马驮着一个人,一路狂奔,走进梓渝山,横穿梓渝山路程会近一些,不过那边路不好走,据说还有劫匪,寻常赶路人都不会走。
君懿陵醒来的时候是在梓渝山脚下一出农家小院,见他醒来,这家的女主人给他端来一碗白米粥,递给他,道:“公子醒了,快喝点粥。”
君懿陵接过粥,道了句“谢谢”,又问道:“您贵姓?”
农妇道:“夫家姓梁,梁白氏”又接着道:“我家也没什么钱,便用了公子身上的钱去请大夫。”
这时君懿陵才看了看这个所谓的家,地上是用泥土铺了一层,坑坑洼洼还有积水,再看看墙也被雨水泡了,还时而发出一阵臭味。
君懿陵又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道:“是在下给您添乱了,属实不好意思。”
于君懿陵而言,那块玉佩并不值多少钱,但去当了保他们一家一两年吃喝无虞是可以的。
但那农妇却不收,道:“公子不必如此,我家虽穷但也不是吃不了饭,瞧这玉佩价值不菲,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与我而言,这不过是个玩物,大娘收着吧,便当报答大娘的救命之恩,大娘日后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带着这块玉佩,去京城君家找君大姑娘,她看了自会帮你。”君懿陵道。
妇人稍稍犹豫了下,便收下了。
“那便谢谢公子了。”农妇道。
见农妇收下了玉佩,君懿陵便起身要下床,黄叔还等着他回去救。
“公子快躺着别动,你身上毒还未清完,又被刺伤了,须得好好养着。”农妇忙去拦着他,大夫说他差点伤了心脏,伤他的武器上还有漫血毒,再加上马一路颠簸,使毒发时间加快了,要再晚点救治就没命了。
“我要去救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君懿陵着实很急。
“公子,已经过去十天了,你如今过去也来不及了,待会孩儿他爹回来我让他按着公子说的地方去找找可行?”农妇道。
“十天了?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