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孩子一个个也都开始听从了时不凡的讲课,时不凡接着给他们讲解了一些关于王阳明的心学的基础。
“好了,我现在讲到了这些,你们谈谈你们的体会。你们不用专门死记硬背我的说法,治学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体会,如果没有自己的体会,那你们顶多是一个人体图书馆,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学者。把东西背下来,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有自己的体会。有自己的体会的人,才是真正的学者。不然哪怕把先人的东西背得一个滚瓜烂熟,那最后我也看不上。我所主张,人人皆可成圣,所以最重要的还是个人体悟,并非是单纯的背诵。所以,请你说出你们的体会,谁有所体会的,主动说说?”时不凡问道。
那些小孩子一个个都不开口,显然是不好开口。时不凡看到了这些小孩子不敢开口,心里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学校里面的时候,这些年幼的不过是七八岁,甚至五六岁而已,年长的不过是十几岁,最多不会超过十四岁。这样的年龄还是有些腼腆,显然是不太敢说话。
不过时不凡也都感觉是不是自己讲的太深了,所以他们也都无法体会出来了。正当时不凡感觉也许他们年幼,而且自己讲得也太深刻了,所以短时间之内不会有结果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主动站起来。
“时堂主,我想谈谈我的看法!”十三岁的小男孩说。
“说吧!”时不凡回答。
那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主动说:“时堂主,刚才你所言,天地万物都在心中。心和人之所需并非是对立的,人心和天理,甚至是人之所需,而人之所欲望也并非是真正对立的。人之所欲同样乃是天理,包括穿衣吃饭,甚至是********皆为人之所以。穿衣吃饭,乃是延续人类生存之根本。如若人类无法生存,那人心自然无法存在。人心无法存在,那天地也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至于********,乃是人质繁衍所需,同样是延续天地之根基,所以********,同样是天地至理吗?”
“哦?你这个说法,倒也是有些意思!”时不凡称赞说。
时不凡没有想到这么快也就出来了,本来时不凡还以为是要过挺久才能够朕发展出自己的特色。要知道在后世王守仁去世之后,其实和很多学说、宗教、思想道德甚至法律体系,都会分成为不同的流派的。很多学说越是到了后面,同样会发展出不同的流派。其实儒学同样如此,儒学早在孔子时候其实还是相对简单的,不过到了后来却同样发展出来了很多流派。有些人把这个流派产生归结于所谓的没有标点符号,这个其实是很愚蠢的。这个不是标点符号就能够解释得了的,任何一个学说在不同人眼里,那也多是有着不同的理解方向。每一个人的出身,成长,生活的经历都不一样,他们看待问题的方向也都同样不一样。
这个不是光靠标点符号就能够说明学派产生的原因,这个学派产生并不是因为标点符号,而是个人的出身成长生活经历的不同,这才造成了不同的理解方法。别说是文科类的学科,其实哪怕是理工科同样是一大堆流派。理工科同样是流派一大堆,而流派的产生是学科研究深入的必然现象,并不能够单纯的归结于古代没有标点符号。也许标点符号是一个推动,可是并不是流派产生的核心。标点符号只是作为流派产生的一个“借口”,只是用来作为按照自己理解解释的“借口”,把一个借口当做了问题核心,自然是非常错误的。哪怕后世很多学术书籍有了标点符号,那流派同样会继续产生,反而流派的分歧越来越大,这样是标点符号能够彻底解释清楚的吗?所以时不凡虽然同样会弄出标点符号,可是却不会神化标点符号的作用,标点符号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巨大的影响力,他的历史作用也都没有穿越唐朝的小说里面那么重大。
不过时不凡也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显然是有了自己的一种流派的产生了。
关于这个小男孩的理论,时不凡也都有所了解。这个提议其实是类似于后来的阳明心学的“泰州学派”的理论,泰州学派主张的是“百姓日用即道”,这个理论主要起源于王艮,是王守仁的学生之一。不过这个王艮是被王守仁使劲批驳的,甚至是一个“异端”。
不过在这方面,时不凡倒也是感觉王守仁虽然作为心学开创者,不过却同样受到了古代的思维的束缚。王守仁把这个批驳王艮的泰州学派,不过王艮却同样把他流传了下来。王守仁固然批驳,可是时不凡在这方面倒也不赞同王守仁的做法。王守仁显然是收到了古代的尊重长辈的封建思想的束缚,认为长辈的话也就是对的。
当然,作为心学的重要继承者,王守仁固然是把心学发扬光大的重要人物,可是时不凡却不认为开创者可以借用自己“祖师爷”的身份对后辈提出自己的意见横加指责。其实真理越辩越明,哪怕作为一个学派的开创者,也都不合适直接用自己长辈师长甚至是学派开创者对于后辈提出自己意见表达反对甚至是批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方向,哪怕作为祖师爷也不应该就这么直接用长辈生来打压。
不过王艮的这个“百姓日用即道”的学术理论后来同样得到了很大的流传,尤其是在社会中下层更是广泛流传。这个主张百姓日常生活所需,包括穿衣吃饭,甚至是********什么的都是道,都是天地大道,这样是一种认为人类生存所需都是天地的道理。凡是为了迎合百姓所需的,都是在实践自己的心学。
时不凡没有想到自己提出来了心学之后,居然那么年幼的小孩子也都有了这个想法。
“关于我的执政所思,乃是有三个层次。其中第一乃是民族,也就是说必须要是本民族之人作为统治,也就是以本民族的人作为主要的统治者。而这个统治者不只是君主,同样也要是朝廷臣子主要来源必须是绝对绝大部分是本民族的人,这个是民族危亡人类危亡之根基,绝对不能轻易动摇。至于第二个层次,也就是民生。百姓穿衣吃饭,也就是乃是民生所需,只有吃饱了肚子,穿暖了身子,那才是让百姓安稳生活。像是你们能够来到了这里读书,其实也是我们明理堂给予了你们家人补贴,这才让你们放下了家里的操劳,专心来读书。如若没有和给你们家人的补贴,那你们同样无法能够放下家里的操劳来读书。”
“所以说百姓穿衣吃饭,乃是天理之一,那也是无可厚非!”
时不凡并没有反对这个男孩的提议,因为他自己也都是学了好几个学派的心学,其实时不凡也并非是专门研究心学的学者,他其实本质上也只是粗通而已。如果真的要去专业研究,恐怕任何一个学派研究一辈子都不够,时不凡本质上也只是粗通心学。各大学派也都看过基础的理论知识,并非是真正的深入研究。所以他同样不会反对有人提出自己的流派,何况这个流派还是原先历史上的流派,并非完全是一个全新的理念。
这个心学****一定程度上迎合了中下层百姓的所需,认为百姓日常所使用的都是“道理”,这样是迎合很多中下层百姓的想法。而这种泰州学派的理论主要是在中下层流传,不过却同样很有生命力。
那个小男孩露出了高兴的神色,感觉自己的见解得到了老师的赞同一样,这样是非常令人高兴的。
“你叫什么?”时不凡问。
“回时堂主,我姓李,名义府!”十三岁的小男孩回答。
时不凡翻了白眼,这个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居然还是一个名人,居然是唐朝中期大名鼎鼎的奸臣李义府?时不凡真的是感觉心里面一万只草泥马路过,自己随便抓了一个小男孩,居然也就是一个名人,这样让他也都非常意外。而且这个历史上奸臣居然投入到了自己的门下,成为了自己的学生?虽然时不凡并没有直接收徒,可是既然自己教导过他,在古代的伦理里面自己也就是他的师傅了。自己居然收了一个奸臣当徒弟?
不过时不凡不认为李义府什么也就是奸臣,时不凡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奸臣和忠臣的,有的只有政治家和政客。当忠诚符合自己的利益和背后的利益集团的利益,那这样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忠诚,因为他们的利益已经和皇家绑在一起了,无法能够脱开。当然,如果当背叛更符合自己或者是背后利益集团的利益,那他们也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背叛。至于说当忠臣还是当一个奸臣,那完全是看是否符合自己还有自己背后的那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所以时不凡对于忠臣和奸臣的理解,那也就是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忠臣和奸臣,有的只是不同利益集团不同的执政理念罢了。
“你是如何进入明理堂读书的?”时不凡问。
李义府主动说:“是剑南道采访使任雅相还有辛茂将推荐我过来,是他们看我有潜力,主动推荐我来到了这里读书。”
“嘿,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时不凡心里吐槽。
任雅相和辛茂将原先历史上是武则天的党羽,而李义府更是武则天的亲信,可以说他们三个人在原先历史上都是跟着一个老板混饭吃的,是属于同一个派系的人。可是时不凡没有想到自己建议让这个任雅相和辛茂将去当这个剑南道采访使,本来只是希望能够让他们作为一个升迁的方式,可是现在他居然同样的把当地的一些有潜力的人带了回来。不过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巧,居然把原先历史上同一个派系的党羽给带来了,这样真的是让时不凡无语了。
这个可以说是真正的印证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关于你这个提议,我不作出任何的说法。我希望你能自己去研究,自己去真正的主动深入治学,才能够真正明白是否是正确的。只有你真正的深入研究,坚定自己的理念,而不要动摇,真正的深入去学习,这个才是真的让你明白的缘故。不然哪怕我做出了解释,你也未必会心服口服。只有真正学会的,才是自己的,别人说的都是别人的,你只有自己去深入的体会才能够作为自己的东西,明白了吗?”时不凡说。
李义府主动问:“那我也是可以开宗立派了?”
“也算是吧!”时不凡回答。
李义府这个十三岁的年幼小孩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有“开宗立派”的一天,这个古代的学者不都是以开宗立派作为最高理想吗?那么多人一辈子有无法真正的做到开宗立派,可是自己那么年幼就可以做到了,这样让李义府也都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以后,我也是开宗立派了,还请时堂主进行赐名好了!以后我也是在时堂主之下,建立我的学派,还请时堂主赐名!”李义府说。
时不凡看到了这个局面,也都回答:“好吧,那你不如也就叫做左.派好了。你坐在我的左边,那也就称之为心学左.派好了!”
“多谢时堂主赐名,以后我也就开宗立派,百姓日常所用,既为天地大道。”李义府说。
别的人看到了这个那么年幼也就开宗立派了,顿时眼红不已。
汝南公主赶紧开口了:“时堂主,我不同意,我不认为他所言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