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以来,皇上可谓更加喜怒无常了!这不,又把茶打翻了!”一个小太监小声地冲着身边的另一个小太监抱怨道。
“可不是嘛!也不知怎么了,这送进去的茶,皇上不是说太烫,就是太冷,还不容易这温度刚刚好了,又是太淡了,要不就是太浓了!您给说说,这皇上到底想喝什么样的茶啊!”身边另一个小太监也止不住地叫苦!
“大胆,在此处议论什么?还不下去给皇上奉茶!”
两个小太监闻言立刻屈下身子,吓得有些发颤,“奴才见过流夜大人!”
流夜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语气之中也不再有责怪之意,只道:“行了,下去吧,好好做事,皇上还等着茶呢。”
“流夜大人,不是我们有意私下小声议论,皇上的情绪近日来如此喜怒无常,我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侍候,实在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逆鳞啊!”小太监满脸惊慌地回道。
流夜无奈地皱皱眉,“行了,尽心尽力做事吧,快去奉茶吧,别让皇上等着。”
“这,敢问流夜大人一声,这皇上到底想喝什么样的茶啊?”小太监畏畏缩缩地问道。
流夜摇了摇头,回道:“行了,下去。”
小太监满脸的无可奈何,只得退下了。
人走后,流夜不由地叹了口气,这皇上到底是怎么了?!这半个月以来就从未消停过!
还未来得及感叹完毕,皇上身边的老太监福安就走了过来,“流夜大人,皇上他传你进去呢!”语气里夹杂着惊恐与焦急。
“皇上突然传召,不知所为何事?”流夜有些慌乱地问道。
“这老奴也不知啊,只是这皇上的神情别提多难看了!流夜大人还是早些进去吧!这要是让皇上等久了片刻,还不知出什么事来!”福安看着流夜,满脸的表情都像是在暗示他,让他自求多福!
流夜这心里忽上忽下,跪倒在地,脸上维持着异于常人的镇定,“属下参见皇上!”
话说完了,皇上却许久没有开口,流夜抬起头,想看看皇上的表情,只见那高高在上的男子面色有些憔悴,倒像是许久没有睡好一般,纵然面色憔悴,那双动人的墨玉色眼眸仍旧是那般的阴寒逼人,深不可测。
许是注意到流夜在看他,楚夙弈这才缓缓抬起头,眼眸在流夜脸上一扫而过,流夜立马低下头,那心忽上忽下的频率不由地加快了!
楚夙弈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阴寒,只是往常语气里那般直刺人心的锐利减少了一二分,“那人,当真死了吗?”
流夜立马意识到皇上口中所提到的那人就是“苏慕言”,他不由地心中一惊,莫不是皇上知道了?!算了,此时还是不要自乱阵脚,于是,他尽力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回道:“回皇上的话,苏先生确实已经死了,属下亲自,亲自看见的!”
楚夙弈眉宇之间竟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惆怅,“哦?是吗?”
皇上这是要闹哪样啊?!莫不是皇上知道了事情始末!“回皇上的话,是!”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惧不安,流夜强装镇定地回道。
“也是,他死了,他确实死了。”话语间的阴寒也削减了几分,反而添上了几分忧伤。
流夜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原来不知道,那就好!那就好!
还没来得及庆幸片刻,高高在上的那人又开了口,“流夜,为何朕总觉得他还在?”
流夜跪倒在地,双膝都不能控制地有些发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还好,那高高在上的年轻皇帝似乎也没有要他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总觉得他还在朕身边,有时候那么近却这么远。”
流夜跪在地上,发软的双膝都有些发麻了,这时小太监端着茶奉了上来,一双手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高高在上的那人接过茶,饮了一口,随后立即又吐了回去。
小太监见皇上吐了那口茶,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只听见那人语气极其不快,道:“这是什么茶?!”
小太监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浑身发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朕问你,这是什么茶?!”语气阴寒,令人犹如身处极地,为千年冰川所覆。
小太监颤抖着,语气有些结结巴巴,“回皇上的话,是皇上一惯喝的西湖龙井啊!”
高高在上的那人随手掷翻了手中茶杯,那茶杯的碎片随里面不冷不烫不浓不淡的茶水溅了一地。心里却还是堵着,半晌终是语气恶寒地憋出了一句:“去把苏木给朕叫来!”
跪在地上的流夜也顾不得发麻的双膝,只觉心里一颤,那边的小太监动也不敢动僵硬地跪着,却无法控制住浑身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