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匈奴大祭司脸上绝望的神情,卫青跟张远心里面就有种近似于变tai样的快感。
能在匈奴人脸上见到绝望,是大汉人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很快,李健就已经将龙城内活着的战马以及牛羊全数赶了出来。
战马有差不多一千匹的样子,至于牛羊加在一起则有两万多头,可以说是大丰收。
全然不顾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卫青随即下令全军直接南下,从代郡绕路回雁门郡。
期门军上下已经在白天休息过了,也就没有在意是否在黑夜之中赶路。
龙城的大火从黑夜烧到了第二天天明,那些匈奴孩子一直躲在黄土夯实的城墙边上才没有被蔓延的大火烧到。
不过原本就不是很干净的脸庞,这下彻底的变成了黑色。
许多孩子哭了一两个时辰就已经没有眼泪,在大火的烘烤之下,每个人都极度的缺水,不过他们是从草原上长大的孩子,知道龙城外面有着更可怕的生物,便一直忍耐着不敢出去。
天色彻底大亮了之后,一名匈奴男孩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孩子们说道。
“大祭司已经被汉人抓走了,我们的父亲母亲也都被杀了。
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找到其他的匈奴部族,得到别人的帮助才能长大为死去的人报仇。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龙城外面的河流,不然我们还没有饿死就已经渴死了。”
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领导大家,使得这一群孩子们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纷纷跟着刚刚说话的男孩走出了龙城的范围。
那男孩在最前面领着头,脖子上面挂着一枚十分尖锐的狼牙,这是匈奴大祭司在下决定跟期门军走的时候,交给这名匈奴男孩的。
这狼牙吊坠就是大祭司一脉的凭证,有了这东西,这男孩就是下一任的匈奴大祭司。
男孩领着千余名孩子走到河边,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河水,有的孩子甚至不顾这初春的河水冰冷,直接跳到了河水里面开始嬉笑打闹。
在这一刻,仿佛他们都已经忘却了昨夜的伤痛。
喝完水之后,男孩领着这群孩子们又回到了龙城之中,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还有食物。
要不然草原这么大,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全部都葬身狼腹之中。
匈奴人那些落后的不能再落后的青铜以及铁制武器,期门军一个都没有要,许多都还被死去的匈奴人握在手中。
没被握在手中的都四散在地面上,但是旁边总会有一个人姓的灰烬。
从早上一直找到正午,这些孩子们把能搜集到的有用的东西都搜集到了,还真的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有些死去的牛羊没被扔到火里面,孩子们把这些肉食也都给捡了回来。
“格桑,我们都饿死了,点堆火烤肉吃吧。”
那名男孩的名字很好听,就叫做格桑。
他想了想,于是点了下头。
在这些孩子大快朵颐,吃着肉的时候,军臣率领近九万匈奴大军已经到龙城附近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大地也再次震颤了起来,孩子们想到昨夜噩梦一样的经历,各自找寻到了地方躲了起来。
“格桑你说不会是那些汉人又回来了吧?”
一名匈奴小女孩太过害怕,怯怯的对着格桑问道。
格桑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远超于他这个年龄的老成稳重,摸了摸那小女孩儿的头说道。
“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其实格桑心里面也十分的害怕,但是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内心的恐惧展现出来。
匈奴大祭司临走之前对格桑说过,大祭司一脉就是匈奴人的灵魂,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表现得强大。
军臣率军在接近到龙城三里左右后,这才看见龙城已经变成了漆黑色。
黄土城墙也因为大火的炙烤变成了黑色,周围也看不见任何一个活着的匈奴人。
“呼延莫,领一队骑兵进去看看发生了些什么。”
军臣一声令下,匈奴骑兵之中出来了一名战将,领着几十骑奔向了龙城。
这呼延莫属于大祭司一脉,只不过成年之后到了军臣手底下做了个且渠,看到龙城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十分的心急。
三里的距离在骑兵奔袭之下,转瞬间就到了。
几十名匈奴人进入到龙城之后,见到的只有冒着黑烟的残破景象,还有一地的死尸。
男的都已经被斩去了头颅,女的则还能保留一个完整的尸身。
呼延莫见到这种景象,近乎疯狂的嚎叫了一声。
悲痛的情绪从呼延莫身上随之蔓延到了其他匈奴骑兵身上。
这几十骑也都是从这个部族之中走出来的勇士。
躲在暗处的匈奴孩子,见到不是汉人,而是他们熟悉的人,便不管之前格桑的警告从躲藏的地方跑了出来。
“呼延莫叔叔。”
一片哭喊声又起来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跑了出去围在了呼延莫这几十骑匈奴骑兵的身边。
格桑也忍不住抱着呼延莫的大腿哭了出来,之前的坚强在这个时候都消散不见了。
“跟叔叔说,都发生了些什么?”
呼延莫红着眼对着格桑问道,因为他已经看见格桑脖子上面挂着的狼牙吊坠。
“昨夜有一支汉人骑兵偷袭了我们部族,大人们都被杀了,大祭司爷爷被抓走了。
我们部族就剩下我们了,呜呜呜...”
格桑呜咽着对呼延莫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呼延莫眼睛布满血丝,脖子上太阳穴周围的青筋也都暴了出来。
“别说了,大单于现在就在龙城外,我带你们去见大单于。
叔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大单于已经召集了匈奴各个部族,最迟到明年我们就会对汉人发起进攻。
到时候叔叔一定会找到那支汉人骑兵,为死去的族人们报仇雪恨。”
格桑抓着呼延莫的衣襟擦了擦眼泪,然后重重的点了下头,这名孩子现在也已经将报仇作为了今生的目标。
匈奴人天生认为他们杀别人就是应该的,别人反过来杀了他们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游牧民族的掠夺本性在匈奴人身上得到了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