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没抓住那个杀手。
不过端掉酒楼，已经让林暮心情不错了。
但是京城的传言已经形成了，云梦晚是凤格后命，注定要嫁下一任皇帝。
林暮无奈，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云梦晚没有，她真的是一点都不考虑后果，真以为这样造势就可以让自己嫁给凌王了吗？
传言今天可以这样传，明天也可以那样传。
林暮从私账上支了一笔银子，在京城里找了些乞丐，让他们去传，凤穿牡丹不过是误会一场，是太后和皇后福泽绵长，只是因为云梦晚那日穿的素净又有牡丹纹饰，所以用她做了背景板。
这些话传出去，有人信，但更多的人不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自古以来，舆论关注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他们希望得到的结论，他们不过是在进行一场舆论狂欢。
比起什么冠冕堂皇的太后和皇后福泽绵长，人们更喜欢说凤格后命的故事，还可以八卦一下凤格后命的小姐最后会被许给哪一家。
林暮花了银子放出去消息，得到的成效却不太好。
她有些伤脑筋，想着对策。
自从她在上次太后寿诞上表现出沉稳和机智来，云相就有意在培养她，所以有什么事情商议也会叫上她。
这天，云相和彭舒在聊府里后面的几件大事，一是过半个月的云相历来都会主持的赏花会，二是中秋去静安寺拜佛祈福。
赏花会虽然名曰赏花会，实际上就是请了朝中众臣尤其是亲年才俊、还有今年的士子以及民间有名的文人齐聚一堂，大家一起赏赏花、写写诗。
如果有谁表现出色的，普通士子或者职位较低的青年才俊得到了云相的赏识，日后官场之路也会好走很多。
说白了，就是云相作为当代大儒，为自己选择门下学生的一场宴会。
在举办了多届之后，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盛事，各家小姐也都会参加，以求觅得如意郎君，毕竟全京城才学出众的年轻人都在这里了。
所以发展到今天赏花会也有了相亲的意味。
云相想到这次的赏花会，有些头疼：“我本来想着，能在这次赏花会上，给云梦晚挑个好人家，但是现在，她在外面自己让人传的都是什么话啊，我们还怎么给她择人家。你说说，现在凤格后命都传出去了，京城哪还有人敢娶她？”
“罢了罢了，赏花会就按照往常的准备，到那天不要让云梦晚出来，多派些人，在佛堂看住她。”云相揉着眉头，他真是怕了，这个女儿太能折腾了。
“是，老爷。”彭舒又问：“那中秋去静安寺祈福，要带上她吗？”
“不要了吧。”云相要杜绝一切云梦晚可以作妖的可能性，“现在圆德法师就在静安寺，他现在可是举世敬重的人物，别再让云梦晚冲撞了，那可真是罪过。”
林暮听到“圆德法师”的法号，又找到记忆里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清清嗓子：“父亲，女儿倒是有些想法，我觉得应该让二姐也去静安寺，同我们一起祈福。”
“为什么？”云相教育林暮：“梦汐，不要不忍心，有时候你狠心一些，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你以为你是一念之仁不想云梦晚中秋之夜一个人孤零零过，可是很多时候，一念之仁会毁了你，也毁了她。”
“我不是一念之仁。”林暮冷静分析：“父亲，我记得圆德法师在闻名天下之前，可是欠过你大人情的。他的批命之准也是举世皆知的，大家求都求不来。”
彭舒望着林暮，有些不解：“梦汐，你不会是想要请圆德法师给你批命吧。这个没有什么问题的，圆德法师就算不欠你父亲人情，母亲也有办法请他为你批命。”
林暮看向云相，云相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告诉彭舒：“夫人，梦汐可不是想给自己批命，她是要给云梦晚批命啊。”
“还是父亲懂我。”林暮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圆德法师欠了父亲人情，我希望请父亲去和他商量，让他给二姐批一个普通命格，只要圆德法师表示二姐绝没有什么凤格后命，他的话，全天下不会有人不相信的。”
既然云梦晚利用了人们的迷信，那林暮就再用人们的迷信回击她。
云相微微颔首，“我儿若是男子，定可建功立业于朝堂。”
林暮松了口气，凤格后命算是找到解决方法了，这件事情可以放一放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她一直让人盯着佛堂，生怕云梦晚再出什么幺蛾子，当然，主要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个杀手的踪迹，然后想办法抓住那个杀手，彻底斩断云梦晚的帮手。
但是很可惜，那个杀手足够小心谨慎，不仅没有再来过云府佛堂，甚至都再没有在京城露过一点点行踪，让人想抓也抓不到。
云妃在宫中，已经得到了云相的教训，她生活得那般舒适，总少不了云相的支持，云家在朝多年，根系发达，宫中也少不了眼线人手。
云相一打招呼，让那些人都不再给云妃行方便，也足够她喝一壶了。
不过这也是云妃早就想到的，她既然决定破釜沉舟帮云梦晚，就是做好了被家族排挤的打算。
就在这个当口，云妃怀孕了，不知道她想了什么法子，还送出旨意来，要云梦晚进宫陪伴她。
云妃怀孕，这件事情一点都没能让云相高兴，相反，府中气压极低。
云妃从宫中送的旨意还表示了，会时常让云梦晚以及王姨娘进宫陪伴她，潜台词就是不许云家再拘着云梦晚了。
云相气得把他很喜欢的那个定窑的白地褐彩剔花忍冬纹枕都给砸了。
皇帝今年岁数也不小了，云妃刚进宫那几年都没怀上，怎么偏偏这个当口怀上了。
林暮觉得事有蹊跷，她端着一杯清茶去找云相。
云相在发火，没有人在这时候去找不自在，下人都只是远远围在那里听云相院子里的动静。
只有林暮，不怕死地走近，敲了敲门，看云相没有反应，之间推门进去：“父亲，喝口茶清清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