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气氛骤变。
赵士廉脸色忽青忽白,他强忍下心中那口怒火,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语气也带着几分的不胜其烦,“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黎明的事儿和我没关系,随你们怎么想。”
乔沐勾唇,笑的肆意,“可笑,你们现在一个一个倒撇的干干净净,当初干嘛去了?有本事做没本事认,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吧,赵总?”
她当仁不让,最后二字清晰吐露,似是刻意在二人面前划开一条界限。
如今对她来说,赵士廉和陈兰芝二人跟她的情分,早已消磨殆尽,她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当初她是一个人,现在不一样,她有孩子有家庭,她必须为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家庭做些什么。
她当然知道赵士廉和陈兰芝二人不会这样轻易罢休,那她就和他们死磕到底,直到有一天亲自把他送回该去的地方。
“几天不见还真是生疏了不少,陈兰芝是你母亲一天,你就该老老实实喊我一声伯父。”赵士廉讥讽道。
他现在只能从陈兰芝跟乔沐这层关系入口,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死要面子。
乔沐神情淡漠无比,眼神紧紧锁定在对方身上,拳头也紧紧攥着,“我可攀附不起赵总,当然,我要提醒你们一个事实,我跟陈女士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沐后退两步,和司天翊十指相扣,好似要抓住那无形之中隐约闪现的唯一的希望。
“还有,我来是来确认我父亲黎明的离世,是否跟赵总有关。”乔沐得到慰藉,也懒得在拐弯抹角,直戳来意。
赵士廉似是突然被某句话亦或是某个字眼刺激到,神情突然凶恶起来,“别跟我提那个人。”他几乎是警告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乔沐内心反倒划过一丝波澜,“怎么?做贼心虚?难道您半夜梦回时分,还能怎么心安理得的入眠吗?”
“乔沐!我劝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若你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眼神里的凶恶与冰冷暴露无遗。
乔沐似是觉得好笑,“我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确实,我要是早恩将仇报,我也不至于任你们摆布这么久。”说着她眼神又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旁边的陈兰芝,明显的看见对方神色为之一变。
司天翊见势态不对,打算上前却被乔沐悄悄拉住,耳语道,“旁边等着,我能处理好,放心吧。”
说着还给了他一个自信满满的神情。
“好,我陪你一起。”司天翊纵使满腹担忧,可这件事情,自己终究插不上话,也只好作罢,自觉站到一旁等着。
赵士廉瞧着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突然开口道,“对了,你不会忘了当初是怎么进入司家大门,成为司太太的吧?”
“当然。”她眼神划过一丝轻蔑,“是不是我还应该感谢我的母亲?感谢她当初为了妹妹的一句不愿意,又为了保全自身利益,联手决然将我送走,现如今又不择手段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有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无论多难,她都不能让面前这个人逍遥法外,她一定会找到充足的犯罪证据,替自己的父亲找到一条沉冤得雪的路。
她走上去几步,身体几乎是贴到陈兰芝身上,微微踮起脚尖,对着耳朵处一字一句道,“您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亲手把您送回监狱。”
乔沐声音不大却也不小,陈兰芝闻之色变,旁边的赵士廉听的一清二楚。
“混账东西,你给我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赵士廉气急败坏,推开对方,扬手就要打,却被乔沐身边的司天翊护住。
她站在司天翊边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您可考虑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一巴掌下去这事可就不好解决了,劝您三思而行。”她语气淡淡,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意,丝毫听不出有威胁的意味,但句句足以令人胆怯。
赵士廉一愣,面前这个不抵他肩膀高的女人,眼里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与决然。
赵士廉重新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下一步究竟是该收还是该放,权衡利弊之下,却早已做出了选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司天翊见差不多了,拉住乔沐的手,“不好意思赵总,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着便拉起乔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路上半句话也没说。
乔沐内心迷惑,她挣脱开来,“怎么了,一路上一句话不说?”
“跟他那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回家,不要浪费时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刚刚我要是不在,他万一……”
想到赵士廉刚刚差点打到乔沐,他就一阵后怕,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寒毛发一次脾气的人,他怎么敢。
突然,乔沐脸色发青,表情也有些痛苦,“我肚子痛。”她从齿间突出这几个字。
“怎么回事,去……去医院,马上。”司天翊的声音也不由得的发颤。
白色轿车在公路疾驰,最近的医院也需要半个小时,车窗外此时骄阳似火,火红的太阳映照在路边碧绿的高大灌木上,摇摇欲坠的叶子仿佛下一秒就要飘落。
“你,笑什么?”司天翊看着车,眼神往旁边一瞥,却望见对方喜不胜收,微微上扬的嘴角。
乔沐立即正了正身子,恢复平淡神色,“没什么啊,专心开车。”
“不说?”司天翊神色一沉。
乔沐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也没什么,就我在赵士廉身上放了微型摄像头。”
她语气平淡的说出这句话,脸上的神色却夹杂着得意之情,腹痛也好了一点。
司天翊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刚刚?”
和着他刚才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女人还忍辱负重的给敌军安插了眼线?
看着对方无法掩抑的一脸得意之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句,“下次不许这么干了,万一……”
“行行行,知道了,啰哩巴嗦。”说着便一脸傲娇的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司天翊又关心的询问道,“肚子还疼了?”
她又转过头来,目视前方,看了看自己已初露的肚子,闭上眼真切的感受着,“好像,没那么痛了,应该没事了。”
“那也不行,必须去医院。”说着脚下的油门又加重了几分。
半小时后,白色轿车稳稳当当停在A市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