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去吗?”云舒问道,言语之间带着一丝依赖。
“不了,等文国什么换了一位帝王再说。”他们西尧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臣服在文国或者陵国之下,比起好战的陵国,显然是文国的空子更好钻,谁让文国的朝堂上没有多少能人。
而且都是一群勾心斗角的人,比起陵国。
陵国的朝堂上,太子和其他的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连带着那三位公主都是,一个一个都插手朝政,杂的很,想要浑水摸鱼也得有命摸才行。
而安国?
他们的确也放了人在哪里,可是捣事儿能力太差了,好不容易养大了一个家族,结果这个家族蠢,把自己搭进去了,直接抄斩!
至于云国?
他们过不去呀?
玉楼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这三个月以来耗费了心力培养她,拔掉了她那锋利的牙齿,彻底碾碎她的傲气,几乎什么手段都用过。
这才将她的恐惧和仇恨化作冷漠,再由这股冷漠转化为服从,再到依赖。
这其中所付出的精力,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幽云,幽月,跟着她。”玉楼冷声命令下来。
那两个红衣女子十分听话的道了一声是,随后用轻功跟上了云舒。
云舒赶紧到身后跟随的两个人,心中只有厌恶,没有一丝喜悦,脸上带着漠然,目光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三个月以来,云舒成长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可也摆脱不了她是一个傀儡的事实。
她无声的动了动手,像是在松松骨头。
这个时候已经近了年关,世界上也已经大雪纷飞,白得纯洁无垢,可总是有些人感觉不到那些纯净,只看到了一片片的污秽。
恰好,云舒就是其中一个。
再度来到怀洲时,已经物是人非。
再一次来到会轩酒楼更是如此。
街道上,云舒带着幽云和幽月一起逛街,三人很少有互动,都是清冷的美人儿,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而云舒也只买了一些自己很是需要的东西。
离开了一个胭脂铺子之后,回到了酒楼之中,她就在门口之前遇上了一个算不得熟悉的人。
辉夜:“见过姑娘,我家主子想要见您。”
云舒:“在什么地方?”
辉夜很是恭敬的去给她带路。
去到了天子左边的房间,还是上一次入住的房间。
预料之中的见到了文国的沉王爷,当今帝王的亲弟弟。
白衣如雪,不似往日的儒雅,反倒出尘如仙,一眼看去如画中人一般。
她看向他的腿儿,没有轮椅,是坐在椅子上的。
“你的腿疾被治好了?”云舒问道,眉心掠过一丝笑意。
“没有,只是能够短暂的站起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还是要回到轮椅上的。”言沉宇看向自己腿,如仙的脸庞上满是笑意。
“你好像很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是师父和你说好的吗?”云舒拿起茶盏,吃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你不是已经被他手做关门弟子了吗?学习医术,不会让你碰毒术,不论你学成什么样子,都得在三个月之后送你回来,所以我们就没有去找你。”
说着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最终咳嗦了一声,表示一点歉意。
云舒点下头来,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但是,讽刺的是没有学习毒术?
玉楼专门在毒术和暗器上培养她,务必让她杀人做到不留痕迹。
可恨的是,她培养的和戏子一般,刺客一般,医者似的。
还真是够看得起她!!!
她暗中捏了捏自己的袖子,无声的把杀意掩藏起来,那怕是言沉宇也没有察觉到。
“他不让我碰毒术,说是一个不小心玩脱了,那毒就毁了我这脸。”云舒气愤的说了句,眼里有了委屈。
言沉宇见此,说道:“皇兄他最近还是很想你的,对了,过不了多长的时间,他就要你回去。”
云舒诧异了,她回来没有多久,歇息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吗?
言沉宇像是看到她眼里的控诉,心中咯噔作响,也觉得有些为难她了。
神医说过,她的身子骨十分脆弱,尤其是骨头那一部分,她所学的医术也医治不好自己,医者不自医,这是他哪里的习俗,死了都不要紧。
“能不能歇息两天,这段时间我的身子骨有些不好,像是发了点风寒。”云舒不太想要回去,回去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这?”言沉宇有些为难,他得到了玉楼的消息,就一直在怀洲的这一座酒楼之中等待着,而且这一段时间她的消失让人很是担忧,除了知情人员,担心的还有他。
因为立场的关系,他选择了自己能做的,而且,他医治自己,也是让自己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答应云舒三个条件。
至于是什么,那只是一个空白。
云舒看他神色为难,莫名的升起了恶劣的因子。
因此,她只是说了一句:“你不舒服吗?”
言沉宇尴尬的一笑:“没什么。”
两个人之间就那么的尴尬了下来。
良久,云舒打破尴尬,“我这身子骨是个什么样子,你心里也有一些思量,心疾,还有还毒药败坏了一些身子,所以虚弱,还请你这些日子多多担待。”
她这般说道,倒是让言沉宇记起了当初被抓走时,玉楼为了让她歇下逃跑的心思,在她身上下的各种毒药,什么都有,千奇百怪到令他头皮发麻,尤其是那些毒蛇。
她的身上虽然冷了些,可神色之间始终能够窥视到病态。
或许是对当日的事情有种淡淡的忧心,言沉宇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冒着让言沉渊责怪的风险让她多留一些时间。
“那就慢慢的赶回去吧。”反正迟早是能够回到宫中的,而且据他所知,现在的宫中并不太平。
“谢谢你。”云舒曾经很喜欢他的性子,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当心冷过去的时候,就对任何人都有一点莫名的不在意。
就好比如今的云舒对待言沉宇。
“对了,当初在怀洲里可谓是一点也呆不住,总想着怎么逃,压根就没有好好的走过,今日有空吗?一起走走。”云舒问道,手指揉搓着茶身,等待她的回答。
“今日恰好有空,一起走走吧。”言沉宇抿唇,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不过我这腿是走不了多久的,恐怕不能陪你尽兴。”
“没事的,我们可以一起走,而且我这身子和你差不多,走不了多久也就累了,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的。说实话吧,我这身子就是一个病秧子。”
云舒示意幽云和幽月留下来。
言沉宇听到她的话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他自己的腿儿没有好全,而云舒也说了自己就是一个病秧子。
当言沉宇起身时,云舒上前去扶着他的胳膊,把言沉宇吓了一跳,差点站不稳。
“怎么了?”云舒看他有些站不稳,差点摔自己身上,连忙把视线落到他的腿上,隔开了长袍,她看不到,只能把视线看到他脸上,见到他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那对如夜的澄澈眼眸里带着一丝疑惑。
“那个,我不习惯有人那么亲近。”尤其是女子。
云舒也听出来他话种的深意,一把掐上他的胳膊,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舒有些生气。
咬了咬牙,又掐上了他的脸。
言沉宇:“……”
幽云和幽月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言沉宇当即呵斥了一声:“胡闹!”
云舒撇向他那已经红了耳坠,更是伸手一捏,这一下子像是触碰了火烧云,烧起来的速度飞快。
“云舒,别捏。”言沉宇抓住她的手,一抓下来,一入手,有些冷,和他的体温比起来,她像是一朵雪花的温度,她的身子骨已经那么弱了吗?
云舒被他抓着手,愣了一下,视线落到手上,那是有些消瘦的手,一节一节的让她想到了竹子。
言沉宇看她落到自己的手上,那一道视线没有一点旖旎之色,就简单的欣赏之意,也没有松过去。
云舒低垂着眼眸,他压根就没有见到里面瞬间奔涌而出的阴暗,如蛇一样。
“为什么你的手长的比我的还要好看?”云舒感叹了一下,她从前不对比的时候不知道,一和言沉宇对比,他的手更加的修长,如果是在现代,那他的手就是天生似乎弹钢琴的,在古代这一双手适合什么呢?
蓦然的,她想到了笛子一类的。
言沉宇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那是略微带着苍白和病态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很是想似的。
一大一小的,一起相握着,十分合适,而且那温度传达到手心,诡异的让他升起了它们应该天生一对,天生就该握在一起的,犹如美丽的双花花一样。
待回过神来,言沉宇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他抽出了手,温度一离开,心尖上竟然是有些微凉。
他抿了抿唇,他这是在想什么了?
她是云舒,是文国的皇后,是言沉渊的妻子,他兄长的……
“我们两个都是病秧子,就连手骨都是差不多的相似,你说我们的命是不是也活不长啊?”云舒诡异的一问,让言沉宇也想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