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渊的心腹太监顿时如临大敌,这其中门门道道他也看得出几分,这要是把剩下的事情交到柳妃手里。
他都能够预料到这宫中的鸡飞狗跳了。
云舒就是为难言沉渊,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看不顺眼。
“公公是他身边的红人,不如好好的劝劝皇上,省得本宫要是把这事情办砸了,便是本宫的不是了。”云舒戏谑地开口。
“这,娘娘呀?您这不是在为难老奴吗?”言沉渊的心腹太监说着,一脸的苦涩,被他放在怀里的拂尘都抖了抖。
“公公说笑了。”云舒看到外头来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收敛刁难的笑容,变得端庄守礼。
浮沉公公看着她变脸的过程,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皇后娘娘,您变脸变得那么快有顾虑过他的感受吗?
言沉渊一进来,里头就响起了如同黄鹂般的声音:“妾身恭迎皇上。”
言沉渊抬手,说道:“起来吧。”
云舒表面笑得和蔼可亲,实则在心中暗骂了他一遍,也不知道他在外头听了多少。
“皇后不打算继续查账了。”言沉渊知道她这里的账本已经全部弄好,贪污的银两也标注了出来。
她不想做,却想要丢给柳妃来做,这可是当真是……
“妾身这今日里腹中绞痛,偶感风寒,故而不能再继续做下去,柳妃妹妹在宫中多时,先前就有管辖六宫之权,如今不过一个查账而已。”
云舒毫不犹豫的甩锅到柳倩倩的身上,态度诚恳,脸上一脸的骄傲,就好像柳妃的能力是她自己的似的。
言沉渊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这理由扯的!
他能不能够拆了?
可转眼看到周围的人,他咬了咬牙!
得!
不能拆。
“命人把这些账本交给柳妃处理,务必清查了宫中背主的东西。”言沉渊吩咐下去。
云舒一听,心中舒坦了。
浮沉公公身为他的心腹太监此时抽搐着脸色,他挥了挥浮沉,一群人进来把账本抬走,随后便跟了去。
兰采看了一眼,那里正是柳倩倩的方向。
云舒看着浮沉远去的背影,此刻别提心中有多欢喜。
啧,这刀子可不是她送过去的。
就是不知道柳倩倩知道是她撺掇言沉渊向她递上了一把刀子的时候,她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心情。
如同云舒所料的那般,有问题的账本抬到了柳妃宫中,以及言沉渊的命令,气得她的眼前一黑。
“娘娘,您这没事儿吧?”柳妃的贴身心腹丫头凝珠细声询问她。
“哼!”柳倩倩着实是被气到了。
可她再怎么生气,也看出这里头的不对劲儿,都说了账本有问题,这是皇后查出来的,可执行处置的却是自己。
得罪人的也是自己!
尤其是户部。
户部尚书是李美人的父亲,户部掌管着天下财政,赋税,户口,徭役,出纳等等,官职不大不小,可要是动手了就绝对不干净。
她的父亲是丞相,六部尚书如何都是尚书大人统领的,手上的权势和他父亲是一样的。
这要是把手伸到尚书这边,不仅仅是要处置了户部尚书,更是在处置李美人,也是在借她的手去杀人。
柳倩倩额间冒着冷汗,嘟哝了一下嘴角。
“娘娘,这宫里没有李美人还有王美人,唐美人,人多的是。”
凝珠不比小荷那般,她是丞相府里头父亲亲自给的丫鬟,心思玲珑剔透,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什么。
柳倩倩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看着她那神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言沉渊从宫中耳目得到了柳倩倩宫中的消息,勾唇一笑,讽刺之极。
“皇上,这已经是朝堂上的事情了。”浮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发觉自己功力不到家后就歇了心。
“嗯。”言沉渊何尝不知道这是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后宫和前朝何不是息息相关?
他要让丞相亲自把户部尚书拉下来,至于安排上的人,必须是自己的人手。
云舒不知道言沉渊是如何处置的这一件事情,总归她是个罪魁祸首。
可她接连几天没有见到言沉渊,以为他消停下来不折腾自己了,可她好像错了。
言沉渊是没来,但是他让浮沉给来递话,说是柳妃协助皇后揪出了宫中蛀虫,所以让她办一场宫宴。
“兰采,你说他为什么总是找茬子呢?”明明吃了个闷亏,为什么还想要折腾她呢?
兰采知道她说的是谁,哆哆嗦嗦地回答:“这,兰采不知道。”
拍拍手,云舒暂时告别了她的咸鱼生活。
“娘娘,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兰采看她走出宫门,走路漫不经心的,姿态随和。
“去乐坊。”云舒说道,乐坊在礼部这边,需要绕上几道宫门。
兰采本想提议让她坐轿子去的,谁知她是慢条斯理的走着去了礼部。
乐坊。
由于上一次的歌舞,云舒的魔鬼名声已经在礼部里传了个遍儿。
“乐坊司主见过皇后娘娘。”他带人行礼,毕恭毕敬。
“起来吧。”云舒一本正经地抬手,“本宫到这里来是挑选宫中乐师的,诸位请便。”
乐司暗自丢了一记眼色,让乐师们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乐师很多,男女分开。
云舒从女乐师里挑选出来几个看得顺眼的。
在乐司的带领下,云舒和兰采去到男乐师的殿里。
彼时,清音响起,十分悦耳,让人一听就觉得心情舒畅。
乐司暗道不好,这时没有其它的乐声响起,单单只有笛声独起,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此人的乐中造诣。
他只希望不是那位主儿才好。
云舒的爱好不多,听音乐是一种,但音乐听多了也是格外的挑剔。
云舒往前走得又快有轻,在拐弯处见到了吹笛子的人,那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人,一袭青衣,一支白玉笛被吹响。
他的面前也有着将近二十多位乐师,仿佛是在聆听他的弦乐。
乐司的眼前忽然一黑,心尖儿打了个冷战。
“就是他了。”云舒说道,心下极为满意。
乐司一听,连忙说着:“不行啊,娘娘,您要不换一个吧?”
云舒一笑:“怎么,舍不得这位有才的乐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