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行当然想要跟上,苏绵一看他动,心理不由得更加慌乱:“王爷,你别跟过来。”
顾知行果然站住了,明明高大清俊的身影,站在空旷的院中却像是个被丢弃的孩子。
苏绵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心绪越来越乱,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等苏绵走出了转角,彻底走出了顾知行的视线,她却脑袋疼地像是要炸开。
苏绵慌忙摸索:药,药……我的药呢?
她的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半年前得了头疼症,发作起来让她如身在炼狱,这也是她义无反顾塌上西圣的原因之一,但是从未料得来得如此凶猛!
她刚想要去摸常备得药瓶,整个人已是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模糊,所有动作都像是被放慢……
知画拿点心刚回来,就瞧见苏绵已经瘫软地身子:“来人啊!苏姑娘晕倒了,来人啊!”
“我,我还没晕呢……”蜷缩成一团的苏绵气若游丝,可话未完眼前就真的发黑了,耳畔只剩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话音:“苏姑娘,公主!你别吓知画啊,三公主……”
三公主?她们知道我是北元三公主?苏绵惊得一个机灵,但是架不住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绵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外头又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里头宫灯调的不甚明亮,影影绰绰幽幽静静,顾知行就斜靠在床头,身上竟然还是那套玄凤黑金朝服。
他是一直守着自己没有离开吗?
这个传说中铁腕冷酷野心勃勃,有识之士人人得而诛之,一定会给华辰大陆带去腥风血雨生灵涂炭的男人,会给我讲故事,会我让他站住就站住,自己不争气生病了,就一直守着我?
陌生的情愫忽然漫过心尖,让苏绵忍不住想要摸了摸他的手,那只骨节分明又修长匀称的手……唔,好冷。
是因为夜里凉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坐了太久?
还是像是书上说的,这样的手都是杀孽重而性薄情?
正思量,脑袋上方忽然一声:“苏绵。”
苏绵也仿佛被惊醒了,那只偷摸的手迅速抽回来,不仅如此,还一拉被子索性蒙住了头。
天啊,我在想什么?我身负祸乱朝纲代替天下铲除奸佞的大任,见天忍不住地念着顾知行的好怎么回事?
顾知行好笑地拉过她蒙住地锦被,柔声问:“头还痛?”
“不痛了,老毛病了……王爷,怎么还在这?”
顾知行一怔,边起身活动腿脚边道:“明月殿是我寝宫。”
被子里的苏绵闷闷道:“可我病了,王爷不怕过了病气?”
“你无甚大碍,这不是醒了?”顾知行紧接着说道,显然不希望苏绵担心自己的病情。
“那如果我就是重疾不治,我要是不醒呢?”
苏绵却突然一把撸下被子道,这样的突然起来的火气她自己也很摸不着头脑,一边在掌灯的知画想要用烛台抡她:她哪来的重疾不治,每次这头昏症好了,就能把王爷折磨的褪一层皮!
顾知行勾唇,捋顺了苏绵因为昏睡而压弯的一缕发丝:“你想听的恐怕是这句——你若一直昏睡,我便衣不解守在床榻。你重病不去,我便一生守候终生不娶,可满意?”
苏绵愣住,要说顾知行不聪明,硬生生被自己迷地理智全无,偏偏顾知行聪睿锋利,好似一切迷雾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