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主就在前面河中的一个小岛上,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几位现在这里休息片刻,鄙人告辞了。”
李管家起身离开。
张一鲁自从离开驿站后,就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从早醉到晚。
吴松只能和刚风杨爽商议妖兽的事。
“你们两个怎么看?”吴松道。
“自然是全力相助,将河中的妖兽铲除。”杨爽振臂道。
“我觉得有一点奇怪,但是到底什么地方奇怪,又说不上来。”刚风皱眉道。
“我同意刚风兄的看法,这个李管家,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这件事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就是妖兽怎么能在东大洲的河中生存?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吴松沉吟。
“那我们怎么办?”杨爽问道。
“见机行事。总之大家都多留个心眼儿,不要贸然行事。”
吴松道,刚才他们既然已经答应了李管家要去见李阳刚,现在也不好反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个时辰后,船停靠在河中一座小岛上。
吴松四人跟着李管家下船,岛上有一座小山。在半山腰修建着一座宅院,金碧辉煌,十分气派。
一行人进入宅院,李管家将四人引入一个房间,随后就离开了。
一会儿,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希望几位多担待。”
一个红脸汉子走入屋中,这人长得膀大腰圆,十分威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雄豪杰的气概,让人一见不由心折。
“这位想必就是李家主了,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吴松迎上前,笑道。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小小年纪,却气势不凡,让李某打心眼里佩服啊。”
李阳刚朗声道。
李管家为双方引荐完毕,随后双方就坐。
“李家主,不知道那只妖兽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请您详细给我们说说。”
吴松道,这个问题是现在他最关心的,要对付妖兽,就只有先摸清它的底细。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要从七年前说起。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条特敏河,是贯穿东洲东西的一条大河,一直东流入海。
我李某人是做船运生意的,最初只在内陆活动。七年前受到一个朋友的邀请,和他一起跑了一趟海运,目的地就是位于大洋中的龙门岛。”
李阳刚道。
“龙门岛?”吴松问道,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岛屿。
“不错,龙门岛位于东西大洲之间,在东西两大洲开放通商口岸之前,就在进行人妖两族的贸然活动。在两族迎来和平,开始贸易后,更是一跃,而成为最大的通商地区。”
李阳刚道。
“哦,原来是这样。”
吴松恍然大悟,这个龙门岛就是之前张一鲁所说的那个人妖两族混居的小岛。
“我和朋友去了龙门岛,在那里卖了一些东洲的物产,买了一些西洲的物产。之后我们返回东洲,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我和朋友在特敏河入海口分手,我继续沿河而上,回到了这里。
船靠岸后,我就上岸休息了。货物都由下人负责运到岸上,他们都是当地的村民,多年以来一直靠这个谋生,我对他们很信任,也就没有多加留意。
几天后,李管家告诉我,说一个负责卸货的村民全家都死了,死因和我们运送的货物有关。我立刻赶往那个村民的家,经过多方调查,终于明白了事情始末。
当时我们运送的物产,大多是药材、香料等,也有少部分海产。
这个村民有一个八岁的小儿子,当时他卸货时,这个小儿子就在旁边。他在船上玩时,喜欢上了一只八爪鱼幼鱼,趁人不注意,就把这只幼鱼带回了家。
没想到,这只幼鱼是一只妖兽,杀了村民一家,逃入了附近河中。七年之间,不知道吞吃了多少鱼虾行人,现在长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它潜伏在这段特敏河流域,成了当地的一害。
我想这件事归根到底是由我而起,所以我有责任解决这只妖兽。因此,我招募修士,希望可以弥补罪愆。”
李阳刚道,语音发颤,表情悲痛而愧疚。显然他是把那一家村人的死都算在自己头上了。
“陆上妖兽可以在东洲存活,但是海中妖兽生活在西洲水域或者大洋中,水质和东洲水域是截然不同的。之前从未听说有妖兽可以在东洲水域存活,为什么这只八爪鱼会是例外?”
吴松疑惑道,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这只八爪鱼来到特敏河时,还是一只幼鱼,身体尚未长成,各方面还没有定型。它在进入特敏河后,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因而才没有死去。
世人都以为妖兽无法在东洲水域生存,那是针对成年妖兽而言。”李阳刚道。
“是这样,我明白了。那李家主,这只妖兽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吴松道,他对李阳刚的回答其实并不满意,但是现在他决定先放下这个问题。
“妖兽是闻风而动,只要以生肉作为诱饵,它就会出来。但是现在岛上的修士只有二十多位,妖兽强大,我想多招募一些修士,这样就能一举成功。”
李阳刚道。
“李家主所言在理。”
吴松道。
“好,那几位就在这里休息几天,一旦人手齐备,我们就出发去铲除妖兽。”
李阳刚说完,就起身离开。
李管家引着几人,来到客房,将他们安置下来。
当晚,李管家来请吴松几人去客厅赴宴。李阳刚将招募到的修士都请到了一起,摆了一个宴会。
吴松四人到了之后,发现共有三十多名修士在场。
看来白天和吴松他们分别后,李阳刚又招募到十几名修士。
这些修士穿着各异,操着不同的方言,来自东洲各地。
李阳刚出手阔绰,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又请来了一群美丽的舞女相伴,把一干修士伺候得舒舒服服,开怀畅饮。
张一鲁时嗜酒如命,拿着李阳刚的好酒流水一样的往肚子里灌,很快就醉了。
刚风和杨爽也喝的有点高,杨爽喝的高兴,站起来和一群舞女一起跳舞。
吴松本来就不喜饮酒,身处陌生的地方,又有几分戒心在,就一滴酒都没碰。
宴会进行到一半,吴松就有些烦了,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小伙子靠过来,向吴松举杯道,“兄弟,请了!”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松以茶代酒,喝完后问道,“兄弟高姓大名?”
“姓王,单名一个壮字。兄弟你呢?”
王壮道,他长得虎头虎脑,说话生意极大,在这吵杂的宴会里,听起来依然是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吴松报了姓名,两人就攀谈起来。
这个王壮今年十九岁,是东洲东部人氏。他自小就拜入村子附近的一个小门派,门派名叫利器门,传承已有百多年。
但是一直没有开枝散叶,百多年来,最繁盛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几人。
传到王壮的师父这一辈,就只剩下一师一徒。
王壮这次和师父一起出来,一是为了历练,二是为了物色合适的苗子,希望本门派里可以再收一些弟子。
“喏,那就是我师父,那个小老头,你知道他在干嘛,他在数桌上的蚕豆,他说修士要戒掉口腹之欲,吃东西一定不能贪吃。连吃个蚕豆他都要数好数量,以免多吃,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壮指着不远处一个人道,那是一个身量短小的老头,年纪在六十上下。老头精光头皮,下巴上一绺白胡子,脸上总是挂着笑眯眯的笑容。
“你和师父之间很融洽啊,你就这么说你师父?”
吴松笑道,他们师兄妹三人和张一鲁相处,背后无论怎么说,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是不会有一句诋毁张一鲁的话的。
“我是孤儿,从小就和师父在一起,我们呢,算是父子,也是兄弟,也是朋友,也是师徒,我从小就是这么和他说话的,他根本不生气。”
王壮笑呵呵道。
吴松忍不住大笑,这都什么和什么,怎么既是兄弟又是父子?不过,吴松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壮是一个心眼实诚的人,对人没有那么弯弯绕绕的心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江湖中行走,多交几个这样的朋友是好的。
当晚席散,吴松回到客房。
客房布置典雅,摆着红木桌椅,桌上有一壶香茗。靠窗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正在袅袅冒出香烟。
吴松躺在床上,想着王壮那憨厚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快乐,很快就入睡了。
睡到后半夜,吴松从睡梦中醒来。
他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仔细探查后,才发现是经过千方经淬炼的身体,在自动排出毒素。
他先是一惊,以为是谁图谋不轨,半夜对他下毒。但片刻之后,他就发现毒素的来源是那炉香。
炉中焚烧的香是一种镇静安眠的药材,本身并不有毒素,对人体无害。
只是凡是都一个度,适度是好的,过度就有害了。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装的香,放的太多了,以至于房中香烟太浓了。
这样一来,原本那炉香是镇静安眠,现在就会让人头脑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