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瑭夕正想狠狠怼回去的时候,房间门铃又一次被轻轻按响。
“你去开门。”钱瑭夕望着秦陵,用下巴点了点房门的方向。
“哈,为什么?首先排除对方是来找我的,根据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原则,应该要么是你要么是岱宗去开门。”秦陵才不管不速之客等久了会不会心急。
就像他的手机,虽然一直带在身上,可是接不接通完全看心情。即便是这样随意地生活着,他不仅没有产生什么问题,反而少了很多烦恼。
因为会打给他的号码全是各种广告推销和骚扰电话。
“你刚才还输给我五个要求,这就是第一个,快去!”
钱瑭夕再次用眼神发射致死光线。
来客等待了一会,放弃了文雅的门铃,开始“咚咚咚”地直接锤门,轻薄的木门发出痛苦的嘎吱声。
秦陵无奈地叹息一声,穿好酒店自备的一次性拖鞋,走过去开门。
要不是不想动用地宫的力量从而让嬴政察觉到自己的方位,他一定会让兵马俑们好好吓一吓这个没眼力见的。
木门被朝内打开,一个俊俏的金发少年出现在门口。
奢华的礼服,精致的皮靴,笔直的腰板,还有眼中那一抹仿佛看轻万物的不屑。
“我是凡尔赛宫。”
来人开门见山道。
秦陵“哦”了一声,然后“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什么破毛病,明明能穿墙非要敲门,还穿得跟只大公鸡一样,讲究吼。”
凡尔赛宫跟在他身后,以某种流质的形态穿过了木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属于经济适用型的单人间并不宽裕,一张床、一张沙发椅就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室内空间,光是秦陵他们三个围坐着就已经显得很是狭小了,现在又因凡尔赛宫的加入更显拥挤。
走到房间里,凡尔赛宫看了手里还拿着牌的钱瑭夕和岱宗一眼,说:“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
钱瑭夕冷哼一声:“太武断地下定义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她的语气不太客气,虽然不知道凡尔赛宫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但看他的态度,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凡尔赛宫却没有介意她带刺的话语,反倒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们在玩什么类型的扑克?德州?梭哈?”
“斗地主。”岱宗没有隐瞒。
“?”凡尔赛宫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种我们家乡比较流行的玩法,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相比起秦陵和钱瑭夕,岱宗的态度要好很多。
毕竟凡尔赛宫每年出钱的比例最多,并且也是在世界范围重组过后的自救组织的重要成员之一,岱宗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
世界遗产们大多只在自己本体范围附近活动,很少有远渡重洋去其他大陆的土地上搞事的,所以岱宗平时与他们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是公事公办。
“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你们的牌局,怪不得那两位不太开心的样子。”
“不,并没有。”秦陵否认道,“该不如说,你来得恰是时候,刚好我累了不想打牌,就由你来顶替我的位置吧!”
他拍拍凡尔赛宫的肩膀,“兄弟,加油。”
“那赌注是?”
“输了的要替赢家做一件事情。”
“好,我替了。”
凡尔赛宫很干脆地答应,一点也没有推辞,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才来的。
有时候去买东西,如果稍微试探着讲价一点,卖家一口答应得太快的话,首先涌上心头的并不是喜悦之情,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砍价砍得太少。
现在秦陵就有这种微妙体会。
嘛,怎样都好。
岱宗这个端水大师总是可以做到明哲保身,到最后,不是钱瑭夕被坑就是凡尔赛被坑,就看他们俩谁技高一筹了。
将扑克打乱重新聚拢到一起,钱瑭夕凝视着他洗牌的动作,如同要透过牌面看到正面。
如果能动用灵性的话,这种操作也不难,可凡尔赛宫一看也是个中老手,熟练地屏蔽掉了投向自身的各种探测。
凡尔赛宫说他不会玩斗地主,连规则和玩法都是岱宗现场讲解的,但他顺畅的动作完全看不出生疏,和钱瑭夕、岱宗打得有来有回。
钱瑭夕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每打出一张之前都要仔细思考半天。
但这多余的思虑并没有带给她更多的优势,凡尔赛宫手里的牌越来越少。
终于,他扔出了最后两张牌。大小王,王炸。
“好,我赢了。”凡尔赛宫不带一丝喜悦之情地念出这几个字,寡淡地陈述最基本的客观事实。“我的要求是——”
“等等,你真的是第一次玩?”钱瑭夕一脸问号。
“千真万确。”凡尔赛宫点点头,“像我们这样的存在,能做出一些凡人不可能做到的的事情是正常的。”
“或许是这样没错……”钱瑭夕觉得他说的貌似也有点道理,然后又突然想起现下所面临的局势:“不对!你肯定作弊了!”
她从床铺上站起来,盯着一旁的金发少年:“打从一开始,你就是准备好才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凡尔赛宫叹道:“输了就开始找各种借口耍赖么?这样做,恐怕永远也找不到游戏的乐趣。”
钱瑭夕本来还想狠狠怼他一顿,但视线扫过在一边兴味盎然地看戏的秦陵,忽然有了别的想法。
她又平和地坐了下来。
“说的也是,无论你用了怎样卑鄙的手段,刚才那一局也是经过我同意才开始的。”
“接受自己轻忽所造成的损失也是一种优秀的品德,所以我承认刚才你取得的胜利,你有一次提出要求的机会。”钱瑭夕缓缓说:“不过……这个要求将由秦陵替我达成。”
“诶诶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啊!”秦陵不满道,“不要因为我一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而对我产生什么误解。”
“你刚才不是还欠我四次机会吗?这是第二个要求。”钱瑭夕右手一翻,掌心忽然出现一柄古色古香的团扇,她以扇面掩住小嘴,矜持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做法简直和找人借钱结果人家来催款的时候反而说‘因为还有其他人欠自己的债所以麻烦你去找别人吧’一样奇怪啊。”秦陵无语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