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世间的每一个事物都有轮回,正如黑暗过后光明,失去过后拥有。但是光明背后永远是黑暗,拥有背后永远是失去。】
2002年六月二十四日,紫桐市,大到暴雨。
一栋哥特式别墅被冲刷在雨幕中,天上的雷电偶尔劈下,照亮旁边因落叶而显得曲折的树枝,雷声震耳。一个小女孩站在落地窗前,抱着一只布绒熊看着窗外的雨幕。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响声,雨水在玻璃上呈波浪形滑落,外面的一切被挡在了着波浪中,变得模糊。
一道道雷电劈下,闪出的蓝色光照亮着她这间大房间,照亮她可爱的小脸蛋。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粉扑扑的,一头及胸的黑色头发,末梢有些卷曲,漆黑发亮。她小小的身体穿着可爱的小睡裙,看起来只有3、4岁。闪电的光把她小小的影子拉长。这栋别墅里没有开灯,到处都点上了白烛,但在这偌大的别墅里这点光是微不足道的,显得闪电光比较明亮。
小女孩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那是用黑丝皮带链圈成的,上面镶嵌着一颗蚕豆大的水蓝钻,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布绒熊,转身跑了出去。
窗外雷声轰鸣,小女孩蹦跳着走在又黑又大的走廊里,走廊上也是只点着白烛。她来到一个拐角处,放慢了脚步,倚在墙边看向左侧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间房子,里面点着很多的白烛,有很多人,那些人的影子被拉长,印在窗玻璃上。
里面那个叫“爸爸”的男人在给一个……嗯……啊对,在给一个叫“妈妈”女人办事情
她醒来的时候有个穿白色长衣的叔叔就拉着她的手去过那个房间,里面有很多人,他们都围着一个很长很大的木匣子,里面好像有个人。白衣大叔把她拉到一个男人面前,告诉她这叫“爸爸”。白衣大叔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小女孩看到这个男人回过头来看她,眼睛红红的,还有一些红色的丝丝。他很高大,小女孩只到他的腰部,爸爸抿着嘴,叹息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抱住小女孩小小的身体,用大脸蹭着她的脸蛋。
她不喜欢爸爸蹭她脸蛋的感觉,上面黏黏的,有眼泪的味道。
小女孩又蹦跳着走了。她走的是房间的反方向。她要去找哥哥,不想去那个房间。爸爸说那个木匣子里的是妈妈,妈妈在睡觉,睡醒了就要去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再也不回来,所以不许闹妈妈。
她问妈妈是什么,爸爸蹭着她的脸蛋,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爸爸从人群里叫出一个男孩,告诉她这个叫哥哥。这个哥哥是她唯一看得顺眼的人,给人感觉很干净,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这个哥哥7岁了,在上小学二年级。
爸爸让哥哥陪她玩,哥哥便抱着她会到了房间,给她拿了一只布绒熊,把她放到床上去盖好被子,给她讲了一个叫《妈妈的爱》的童话故事。
讲着讲着哥哥就哭了,让她自己先睡觉,就回房间了。
走廊上的窗很多很大,闪电光打了进来,照亮前进的路。
这间房子走廊的结构设计成“T”字形,一条走廊的尽头会分出两天相反方向的走廊,然后这两条走廊的尽头又分成“T”字形。照理说在这个房子里她理应迷路——她根本不认识这里,而且她也没看过哥哥住的房间,哥哥也没告诉过她,但她就是知道,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里,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像做了一个梦。但她觉得,自己一睁开眼就在这里,那这里肯定不会对她有什么害处的。现在身体的本能让她更确信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只有身体对这里很熟悉,才不会迷路,因为她走过很多次了。
她找到了哥哥的房间。哥哥的房间跟她的一样大。
她走进去,哥哥的房间也只有两三只白烛,落地窗被窗帘遮上,外面的闪电光照不进来,感觉比她的房间更昏暗。外面的雷声和雨声明显小了些,一张很大的单人床靠着落地窗,哥哥就躺在上面,盖着被子,背对着她侧身躺着。
“哥哥,”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分外好听,“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她不是想让哥哥给她讲故事,只是和别的孩子一样,想找人陪她一下,讲故事只是借口。
哥哥没有回答他,窗外的雨继续下着,雨打着窗玻璃,雷声时有时无。小女孩继续等着。
哥哥的肩膀开始抖动,发出低低的抽涕声。
小女孩抱着布绒熊,她知道现在她该立马走人,但她依然任性地不走,踮起脚尖又下来,踮起脚尖又下来,表示她很犹豫不停是否要走。她任性地希望哥哥会从床上爬起来抱起她会房间,给她盖好被子讲故事。
哥哥还是没有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雷声和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小女孩依然站着,大约又等了几分钟,一直没有动。她撇撇嘴,缓缓转身走了,她走得很慢,是希望哥哥能在她出去之前回过头来。走到门旁边的时候她还回过头来看了一下床上的哥哥,但他还是没有过来。
小女孩可爱地嘟起嘴,有点生气。脚下的步伐加快,赌气似的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么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小孩子,她醒来时看到的那些阿姨们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只想找个人陪她,但却找不到,她只好在房子里瞎转悠。
阿姨们是不是去玩好玩的东西了?她突然这么想。
她又走到了一个尽头,尽头也是“T”字形。一个女佣急匆匆地从一旁跑出来,经过小女孩时发现了她,捂着嘴叫了一声。
“我的小公主,您这么会在这里?少爷呢?他不是照看着你吗?你这么跑到这里来了?您是要什么东西吗?”女佣跪下来,抓着小女孩的肩膀,焦急地问。
小女孩有点可笑,这是在自己家里,这个阿姨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