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杯!”
“屁,先敬我们的大英雄。”
“滚,什么英雄,明明是不怕死的女汉子。”
“……”
杭州,并不出名的小酒店内,聚集了这样一群人,平日的文雅端庄早已不见,卸下角色的光环,变本加厉的恢复着本性,几分轻狂,几分欢喜,几分豪迈,几分血性。
王二盟举着装满了白开水的酒杯,斜眼不屑的看着永夜:“我这是四十度的烧白开,你那是什么东西?”
永夜看着手中红的发紫的葡萄汁,咧着嘴不甘落后:“我这是价值十元的绝世红葡萄。”
“靠,比我这酒贵多了。”王二盟拍桌子,举起水杯,一饮而尽,“干了。”
永夜随后,也把那杯葡萄汁喝进肚中。
王二盟又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靠,我就不信我灌不醉你,来,接着来。”
永夜抬头,鼻孔朝天,一副举世皆寂,有我无敌的模样,摆明不把王二盟放在眼里。
社长举着装满橙汁的水杯装模作样的叹息:“哎,人生难得一醉啊。”
小花懦懦的举起手,怯怯的道:“社长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人生难求一知己才对,要喝醉很容易,你把橙汁换成酒就好了呀。”
社长斜睨着他,静默不语。
小花可怜巴巴的低下头,眼中泪光闪闪:“社长大人,我错了……”
七月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传授经验:“社长大人作为一家之长,即使是错的,那也是对的,对的,更是对的,傻孩子,真可怜,胳膊拧不过大腿懂不懂?就比如,我永远都斗不过我姐姐,就是这个原理。”
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怕怕的道:“我再也不要跟着你们出来了,他们都好可怕,比游戏里的怪兽还可怕。”
白雪看着小花瘦小的身材,翻了个白眼:“七月,你别吓他了,本来就是个宅男,难道你想让他窝在屋里生虫子?”
千泷明月共同叫道:“好,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君隐抬手捂住双眼,表示,二货的世界,他真的不能理解。以水和果汁代酒,到底哪辈子才能喝醉?
大白狗妖月团在君隐的脚边,像个忠实的守护者。
少司命面无表情的用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传到**上。迅速的有粉丝拍拍留言:少司命,还是那么萌!少司命,萌萌哒!……
正在看**的九月叹息一声,感觉少司命的整个世界都没救了。
陈永夜终究寡不敌众,丢盔弃甲,抱着装满水的肚子连滚带爬的逃进了厕所。
看到永夜离开,二盟童鞋像是斗胜了的公鸡,挺起胸脯哈哈大笑:“哈哈……小样,跟我斗……”
君隐扭头,冷冷的看他一眼。
王二盟变脸:“靠,重色轻友就没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的,君隐,你真是…是是是…”一只手指着君隐,后面的话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隐抬头望天,完全不把那丫的放到眼里。
王二盟气的咬牙切齿,开始口不择言:“你装闷油瓶(张起灵)上瘾了吧你,你什么态度你,我告诉你,陈永夜那是我师妹,你信不信我让她踹了你我……”
君隐冷眼看向王二盟,满含威胁:你可以试试看!我保证,你活的比死还难看。
王二盟握拳,还没来得及怒而奋起,包间的门被推开。
众人本能的去看,意料之外的四人组站在门口,死缠烂打堪比小强的唐少一手一个娃,身后跟着人高马大的前姐夫,一脸的得意洋洋:“哼,你们想甩掉我?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妖怪社团的众人一脸郁闷,你说,他们躲唐少都像躲避瘟疫一样了,怎么还是被找到了呢……
唐少兴高采烈的招呼服务员搬来两把椅子,挤进并不受欢迎的酒桌,招呼众人:“吃呀,大家都吃吧,不用管我。”
丝毫不知死皮赖脸为何物。
社团众人崩溃,唯有小花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又满是钦佩:“唐少,你好厉害,我们都没告诉你在这里,你是怎么找来的?”
前姐夫用着外国口气的汉语回答:“我们是出了宾馆,一家一家找过来的!”
王二盟伸出大拇指:“唐少,你是真正的极品!”
唐少满脸含笑的笑纳了这个称赞,众人叹为观止。
而此刻的永夜还蹲在厕所里,顺便掏出日记本,记下今天的感悟:人生实在是太满足了,君隐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王二盟比认识中的还要二……
后面是一堆对于妖怪社团的XXYY,主要是,她实在是太兴奋了,但兴奋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躲在厕所里拿着日记本发泄。内心早有一个头发竖起张牙舞爪的小人在尖叫…姿势霸气笑声嚣张…
可惜,嚣张未了,小人永夜就蔫了,跟霜打了的茄子,缺了水的黄瓜一样。
包厢外面,警察叔叔仍旧那么那么的帅气,铁面无私又正气凌然,可惜,如果要抓的人不是自己就更好了,永夜觉得,自己这辈子对警察,再也爱不起来了。
可是,警察真的好帅气。
帅气的警察掏出警察证:“X年X月X日XX幼儿园失火孔瞳死亡事件现已定性为故意谋杀,请事件参与者陈永夜女士协助调查!”
第一次被人以女士,而不是童鞋这样的称呼称谓的陈永夜震惊了,就在她还在纠结这两个称呼的时候,已经被稀里糊涂的拉上了警车。
回头看向追出来的包间众人时,大家还都在嘻嘻哈哈的笑着,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挥着手,唐少还在大喊:“快点回来哦,大家一起吃饭!我请客。”
永夜挥了挥手,也没当回事,只是回头的瞬间,忍不住仔细的看了一眼君隐,微微上翘的唇角,瞳孔缩小,稍稍眯起的眼角带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细纹,他双手插兜站在你人群里,站的笔直笔直,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唯有脸上的表情浅笑盈盈,许是周围气氛的原因,这个人,看起来,总像是洋溢着橙色的光,在冬季里,总觉得暖暖的。
警车渐渐远去,永夜回头看着,看着车外的群人一点一点的缩小,直到成为一个个黑点,消失不见。
她回头,前方又有模糊的黑点拉近,渐渐的可以分清了男女,直到看清他们的每一个表情,然后,又擦肩而过。
其实,许多时候,永夜都觉得,坐车的本身,就是一场轮回,前方的人出生长大,在最美的年纪成熟,然后又离去,衰老,消亡。
生活的本身,也许就是如此。
第一次走进警察局的陈永夜看到的第一行字,就是传言中的,每场侦破案件的电视剧里必出的,甚至警察审问不配合罪犯的必说口头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永夜摸了摸鼻子,对着自己身后的小警察建议:“其实,挂个铁面无私,明镜高悬也不错的,或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行,现在这两句话用多了,就没原本的震慑效果了。”
跟着永夜走的近的年轻小警察扑哧笑出声来,悄悄往四周看了看,靠近永夜小声道:“你也觉得俗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觉得很俗,申请要求换了好几次,领导都不批准。”
走在后面的警察叔叔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厉声呵斥:“小强,身为执法者,严谨和犯人交往过密。”
永夜和小强警察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隐忍的笑意。
警察叔叔又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警察局!严肃,不准笑。”
永夜无辜的耸了一下肩,收起脸上的表情,开始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小强警察也一本正经,满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