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陌汐转完几个阵门之后,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梳洗了一下,走进自己的房间,陌汐赶紧关上房门,随手布置了一个结界。
抬起袖口,窝窝滴溜溜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一下午,封殇一直跟着她,窝窝的不安分导致她几次观察阵法的时候走神,这让她极为气恼。
“哎呦,主人你是在谋杀亲窝吗?疼死了嗷!”
陌汐将窝窝狠狠排在了桌面上,随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耳边听着它的鬼哭狼嚎。
连喝了两杯水,陌汐缓了缓心神,清了清嗓子。
“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窝窝顿时哑火了。
“主人,我下午不是故意捣乱的,我是认识那棵植物,想急于表现来着,”窝窝急忙解释,然后小声嘟囔道,“而且,那个男人其实早就发现我了,瞒着也没用。”
陌汐听了前半句还很高兴,可听到后半句心情就不太美丽了。
眯了眯眼,她语气稍显严肃:“你怎么知道他发现了你?”
“那个男人很可怕啊,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不过我今天下午感受到他的目光,几次从我身上略过,”窝窝抖了抖,在桌面上像是触电了一般。
“好可怕,好可怕。”
窝窝喃喃自语着,陌汐却所有所思。
窝窝是言长老至死也要保护的东西,而它醒来后做的事又很奇特,包括吃的东西都很与众不同,后来亲眼看到有了它的加入,巫神花“起死回生”,她更是觉得窝窝至少与巫神花有密切的关系。
陌汐觉得,如果不是它,巫族人的血咒也许都不会解开的这么顺利。
因此在解开窝窝身上的秘密之前,她不想任何人注意到它,包括封殇,而封殇居然发现了它,却选择视而不见。
不知道封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是真的没兴趣,还是另有所图。
陌汐眉头皱了皱,却没办法深究,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说那棵植物你认识?”
窝窝见陌汐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复杂了,有些惊疑不定的滚了滚。
“是,是啊,我的记忆里恰好就有它,绝对没错的。”
“那你给我讲讲它。”
一晚上的时间,陌汐不是很想睡觉,听窝窝讲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倒是很不错。
“那是雪灵花,应该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
“等等,你确定是雪灵花,不是火灵花?”
窝窝刚一开头,陌汐就无语的打断了它,有没有搞错,那火红火红的颜色,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被灼烧过的手指,那种钻心的疼痛现在她都记得很清楚,现在却告诉她那花应该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品种。
“是真的,主人,雪灵花是极寒之地诞生的极阳之花,这种花不开花则已,一旦开花,必会赤地千里,在它的源生地因为有与之相克的东西,所以并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是如果离开了相克之物,又恰巧具备了开花的条件,那让它开花,就是一场大灾难。”
窝窝不再滚来滚去,而是安静的躺在桌面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能让它想起来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些记忆,不知为何自己蹦出来后,由模糊到清晰,最后像是刻在它的脑子里,虽然它还是没想起自己是什么。
陌汐也听得若有所思。
“那现在巫族岂不是很危险?”
一株能造成千里赤地的植物此时就在那片院落,一旦开花,岂不是这片区域都会化为焦炭?
“不会哒主人,雪灵花自从被巫族移栽过来,差点无法存活,后来便找来了跟它相生相克的东西,然后模拟了它的生长环境,才让它得以存活下来,而且也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后来不知为何,与她相克之物莫名失踪了,它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在没有长过花苞。”
“也就是说,那株花并不是子孙,而是本尊?”
“当然!”
窝窝的语气有些惊讶,似乎陌汐问的问题很不可思议。
“这种天材地宝,都是独一无二的,哪里去找第二株。”
“不过,说来挺奇怪的,在我记忆里,自从跟它相克的东西遗失后,雪灵花虽然存活了下来,却也活的艰难,刚才看到它竟然长了那么高,还长了六片叶子,成熟的雪灵花生九叶,之后便会长出花苞开花,如果花朵无人采摘,待花谢后叶子也会完全脱落,而主枝会慢慢收回到土壤中,等待再一次发芽。”
“它的花有什么用途吗?”
能被巫族珍而重之的移栽过来,又费尽心血养殖,最后更是能成为永久的雕塑之一,并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要说没有一点用途是不可能的。
“有的,可以说雪灵花的花朵是集精华为一身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是每一百年长一叶,九百年后开花,自花开之日起,每日脱落一叶,九日后如果没采摘,花也会随之脱落枯萎,再没有了价值。”
“雪灵花的的花朵对修炼极阳功法的族群来说,是圣物,一朵花甚至可以培养一个半神了,而且它有净化污浊的效果,对于寒毒、阴毒,包括邪祟之物都有绝对的克制功效。”
对于雪灵花的功效,窝窝也是赞叹的语气,陌汐更是双眼放光,这对她真是很有吸引力啊,虽然制药只是她一个爱好之一,遇到如此独一无二的药材,还是让她兴奋不已。
谁知窝窝却在桌子上滚了滚,兜头给她泼了盆凉水。
“主人,你激动也没用,先不说那花你带不走,就是带走了养活了也开不了花。”
陌汐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必须要有与之相克的东西在一旁,它才能开花,那你又怎么知道没有相克之物的时候,它开花会造成赤地千里?”
“它需要的生长环境是极寒之地,即使上古巫族给它提供了生长环境,现在族长的院落也不具备了吧,那它又是怎么长出六个叶子的?”
接连两个问题,问的窝窝哑火了,它有些焦躁的在桌面上滚了又滚。
“不对啊,我应该都知道的,我还是没全想起来吗?不应该啊,到底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