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霆视若无睹,转身朝中年人谄媚地弯下腰:“今晚的事,还要有劳曹大师了。”
林初雪认识宣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更是痛心不已:“宣霆,为何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给别人当狗?”
瞧他对着“曹大师”那模样,可不就是只摇尾乞怜的狗吗。
“你闭嘴!”宣霆再没了当初对林初雪的温柔,声色俱厉地呵斥:“林初雪,你知道曹大师是什么人吗?我劝你还是好好和曹大师赔罪,不然的话惹怒曹大师,小心没命!”
“宣霆。”曹大师微微皱眉,“好好说话,林总好歹也是你曾经的主人,退下。”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宣霆在这位曹大师心中的地位。
即使是在老家主在的时候,也不曾自称是宣霆或者林三等人的“主人”。
宣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乖乖退到曹大师身后,垂手而立。
林三见状冷笑:“嗤,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曹大师抬眼看过去,拂尘轻甩:“年轻人,要学会礼貌。”
林三大怒,当即就想骂回去,一张口却惊恐的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去。
竟是简简单单就被禁了声!
这怕是个大麻烦,林三谨慎地护在林初雪身前,随时准备以命相护。
林初雪也沉着脸不说话,心中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慌乱,就在刚才,聂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便立刻放下了心。
如今,她对聂天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曹大师对几人的态度视若无睹,转眼看向聂天,微微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震临城的少年英才,聂天聂先生了?”
“怎么见到前辈,也不起身打个招呼?你不是说,修道之人最重礼仪么?”
这分明是聂天教训那三个跟踪之人时说过的话,居然被曹大师复述了出来。
宣霆得意地瞥了聂天一眼,心说小子,这次还不玩死你!
聂天稳稳坐在沙发上,此时稍稍抬眼:“怎么,装够了?”
曹大师表情一滞:“聂先生此言何意,老夫何时装作什么了?”
“既然装完了,那就滚吧。”聂天仰头,把脖子靠在沙发靠垫上,微眯着眼:“不要打扰我清理门户。”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曹大师也是哽住,没曾想在他小露一手之后,这小子还是如此嚣张,不禁沉声道:“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你不是姓曹么。”聂天淡淡道。
“你!”
宣霆瞅到曹大师的脸色,心头一颤,赶紧站出来大喊:“聂天,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曹大师乃是享受齐家世世代代供奉,约定守护齐家的前辈大师,常年闭关,只有受到召唤时才出关为齐家排忧解难,岂是你能无礼的,还不快起来拜见前辈!”
“哪里哪里,不过是世人给面子,妄称一声‘大师’罢了。”
曹大师被捧得脸色好了很多,又捡起了仙风道骨的风范,一甩拂尘坐在办公桌前黑色的老板椅上,施施然道。
林三闻言面色一变,虽说不出话来,背上却被冷汗浸湿。
享受世代供奉?
也就是说,这个人连一百岁都不止?!
据说只有传说中堪破天地大道的武者,才能延长寿元,与天地齐辉。
这个曹大师,到底是……!
曹大师看到林三的脸色,更是得意,转眼去看聂天,却正对上一双黑沉沉不带感情的眸子,心头微凛。
果然,聂天漠然开口:“享受世代供奉?说反了吧,不是世代享受供奉吗?”
“寿不过五十,居然就敢拿天地大道吹牛,果然无知者无畏。”
林三:“……”
林初雪:“……”
宣霆都讶异地看了曹大师一眼。
年不过五十?
真的假的!
曹大师一变,眼中杀机四射:“小子,没人教你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吗?”
常言道阻人装逼如杀人父母,更别说他自诩修为高深,即使是齐家家主对他也要客气三分,怎么容得下一个不到而立的毛小子如此侮辱?
“对前辈如此无礼,可想而知是没有师承的。我便代替你未出世的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曹大师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都带着冲田煞气,逼得人动弹不得。
林初雪更是脸色苍白,担心的想要抓住聂天。
宣霆则在心里偷笑不已,他原本还担心这曹大师不愿替他动手杀人,现在,是你聂天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聂天却还坐在原地,仿佛被吓得动弹不得。
“后悔?迟了!”
曹大师心中得意,手里拂尘一甩,狂风顿时化为利刃,卷动着朝聂天的方向呼啸而去。
看那方向,竟是没有绕过林初雪!
而林三,也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分明是要逼迫聂天以身为盾,去救林初雪的命!
“卑鄙小人!”
林三目眦尽裂,当即就要引爆丹田,强行阻止利刃伤到二人。
“内劲外放?倒是有点意思。”
聂天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知怎的,就让众人的心平静下来,林三也停下了自爆的动作。
“可惜,用在本尊身上,却是用错了人。”
聂天轻轻一抬手,甚至都不曾看那狂风化作的利刃一眼,就像要挥开眼前的灰尘一般,淡淡一挥。
只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利刃顿时停下,有如见到驯兽师的猛兽,战战兢兢,竟是不管曹大师如何召唤,都不敢再前一步!
“你,怎么可能?!”曹大师心知不好,刚要强行运功,突然身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诧然回望,看清楚后,顿时惊得眼珠子落地。
只见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一俊秀青年倚窗而立,面容冷漠,分明就是聂天!
而身后,聂天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区区一初到宗师境的小辈,在本尊面前,也敢妄称大师?”
曹大师看了看窗边,又看看沙发上,心脏一阵紧缩:“神识外放?!”